“她让我叔叔在十二个时辰内，把陈家所有的子弟召集来”，他说，“我猜她是要当着陈家全族的面，羞辱我叔叔……我叔叔已经这把年纪了，要是被她当着子孙们羞辱，那他还有脸活着么？再者这个事一定会传出去，到时候江湖上会怎么看我们陈家？要是让她得逞，那我们陈家就完了……”
“您希望我做什么？”，我问。
“我叔叔刚才给凌爷打电话，但老爷子不接电话”，他说，“老爷子明显是不想管这个事，但是现在能劝动何思尔的，只有他老人家了……”
“您的意思，让我给我姥爷打电话？”
“对！老爷子不接我叔叔的电话，但一定会接你的电话。你帮我求求老爷子，请他跟何思尔说句话……”
“姥爷不想管这个事，我打电话也没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那……你明天晚上，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没说话，端起杯子，喝了口啤酒。
“我知道这事有点难为你”，他叹了口气，“当年我叔叔他们……哎，说起来实在是不光彩……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这事关系着我们陈家全族的声誉，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了……”
我放下杯子，“您容我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电话”，他说。
我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灵灵问我。
楚宁和林冰也看着我，等着我后面的话。
“何思尔让陈和生十二个时辰内，召集陈家全族来上京”，我说，“陈和生想让姥爷出面，压住何思尔，姥爷不接电话，所以陈师叔就给我打来了。他的意思，让我跟姥爷说说这个事，我说姥爷肯定不会管，然后他就说让我明天去陈家……”
“召集陈家全族来上京？”，楚宁不太明白，“她要做什么？”
“让陈和生当着子孙们的面，向她道歉”，林冰说。
灵灵点了点头。
楚宁明白了。
“如果何思尔要杀人，那我们可以管，也必须管”，灵灵说道，“可要是她不杀人，而是要求陈和生道歉，那我们就不方便管了……”
“我也是这么想”，我说，“当年他们打不过何思尔，就集体南下，去找姥爷姥姥告状，姥姥迫不得已，才压制了何思尔三十年。说起来，这事是陈和生他们不对，何思尔的要求虽然有些过分，但也在情理之中。陈师叔明显是想让我们震慑何思尔，可何思尔是姥姥的亲传弟子，是我们的师伯，她要杀人，我们可以阻止她，可她没杀人，我们再和她作对，那就不合适了。”
林冰看了看灵灵。
灵灵想了想，“给姥爷打个电话吧。”
楚宁跟着点头。
我略一沉思，起身来到栏杆前，拨通了姥爷的电话。
姥爷很快接了。
“姥爷，何思尔给陈和生下了通牒”，我说，“陈师叔想让我去陈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陈天锡找你么？”，姥爷问。
“是。”
“先晾着他。”
“晾着他？”，我不解。
“何思尔不会只给陈和生下通牒”，姥爷说，“你等着看，还得有别人找你，无论谁找你，你都不要答应，也不要拒绝，先晾着他们。他们找你，何思尔也一定会找你，等到她找你的时候，你就答应下来。”
“何思尔会找我？”，我皱眉。
“会的”，姥爷说道，“她是我养大的，我太了解她了，云藏天风刚开业，她会给你个天大的面子，然后才会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我不是说了么，她会把上京的江湖搅乱，你们早晚得碰上，但这第一个回合，她不会跟你撕破脸，相反的，她会给足你面子。”
“我不太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你姥姥的弟子，是我们把她养大的，你妈妈是她妹妹，她念着这些，也不会跟你撕破脸，起码这次不会。”
“哦……”，我有点明白了，“那我等她找我？”
“等着吧”，姥爷说。
“好。”
姥爷把电话挂了。
我收起手机，回来坐下，把姥爷的话跟她们讲了。
“姥爷比我们了解何思尔”，灵灵说，“他让我们等，那就等吧。”
“对”，林冰点头。
楚宁也点头。
“行”，我从烤炉上拿起一根烤好的肉串，撸了一口，边吃边说，“那就等着吧。”
灵灵冲她俩一笑，“来来来！接着吃！”
我们继续吃东西，楚宁拿了两串馒头片，放到了烤炉上。
正吃着的时候，林冰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直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顾星霖打来的。
“呵呵……”，我把手机还给她，“还是姥爷了解何思尔，看来姚家也收到通牒了。”
“那我接不接？”，林冰问我们。
“接！”，灵灵示意她。
我也示意她接。
她点点头，接通了电话，“喂？表哥。”
“冰冰，你和妹夫在一起么？”，顾星霖问。
“在一起”，林冰看看我。
“你把手机给他，我和他说点事。”
林冰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表哥，有事？”
顾星霖有些尴尬，咳了咳，说道，“那个……妹夫啊，我跟你说点事，你可不要跟冰冰说，这事我家都还不知道呢……”
“哦……”，我看了一眼林冰，“行，你说。”
“你最好换个地方，别当着她的面”，顾星霖很谨慎。
我起身再次来到栏杆前，“她听不到了，你说吧。”
“是这样，我有个女朋友叫姚殷”，顾星霖说，“我真的很喜欢她，我俩已经同居了一阵子了，只是家里还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孩子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姚殷和你一样，是风水世家出身，但她家的名气根本比不上你们家。所以你能娶冰冰，我却不敢跟家里提姚殷……”
“理解……”，我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泄露的。”
“那就好……”，他放心了，接着说道，“姚殷的爷爷姚文玺，是世界周易联合会的总顾问——今天云藏天风开业，他也带着弟子们去了，不过那会你没来天风楼，不然我就介绍你们认识了。对了，他和他的几个弟子都在云藏天风办了会员了……”
“老爷子这么捧场，改天一定要见见。”
“这个简单，改天我来安排，咱们就在天风楼，一起吃个饭。”
“好。”
接着，我俩都不说话了。
我是等他说话。
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俩就这么隔着电话，冷场了足足五六秒钟。
我微微一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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