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他说。
他给我倒上酒，“我今天请你们吃饭，一是想对你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救了阿瑾。二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凌少爷能成全……”
“不情之请？”，我不解。
“我梁东是个江湖人，社会人”，他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大家竞争也好，合作也罢，都要按规矩来，谁也不能坏这个规矩。我是公务员出身，后来下海经商，靠着自己的头脑和岳父的人脉，不断的整合资源，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们不太了解我，但陈爷是知道我的，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从没做过欺男霸女的事，做的也都是合法生意，我的蛋糕和那些人不同，那些人为了地盘打.打杀杀，而我，和他们所有人做朋友，做生意，有钱大家一起赚，他们之间有了误会，有了矛盾，也会找我出面，帮他们解决。总之，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一齐维护着江湖的体面，这江湖才能太平，大家才能体面。”
我点了点头。
他跟我碰了下杯，接着跟灵灵也碰了一下，自己一口干了。
我们也干了。
他放下酒杯，继续给我俩满上。
“孙大发这件事呢，影响很不好，怎么说呢？他死不死的，没人关心，但他坏了规矩了”，他放下酒，看着我，“江湖上的事，必须按江湖规矩来办，杨琨不是江湖人，孙大发夺他的产业，这就是坏了规矩了。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用邪术害人，杀人，这影响就大了。”
我不太明白，“怎么呢？”
“江湖上的恩怨，必须按江湖上的规矩来解决”，他说，“就比如杨琨这个事，孙大发可以用各种手段逼杨琨贱卖自己的产业，唯独不能用邪术杀人，因为这会让整个江湖人人自危，他今天杀了杨琨，明天会不会杀别人？哪天他看上我的产业了，会不会用邪术来杀我？如果江湖上的人都学他，都找懂邪术的大师，用邪术杀人，那这江湖不就乱了么？”
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确实是这样”，我点头，“其实不止您这个江湖，我们这个江湖也是一样的，如果随便用邪术杀人，必然会有人出来灭掉杀人的人，以维持这江湖的太平。”
“就是这个道理”，他说，“孙大发这个事影响很不好，搞得江阴地面上的各路人物人人自危，都在四处花重金聘请懂邪术的风水大师。一来是怕仇家学孙大发，用邪术来杀自己；二来他们也想学孙大发，想像他似的，用邪术来除掉那些挡自己路的人，还有过去有仇的人。我作为中间人，过去经常为他们说和，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得罪他们，而且以我现在的地位，他们不知道多少人想搞掉我，取而代之。所以，我也得想个办法，保护自己才行。”
他看看我俩，“思来想去，只有你们能保护我。”
我大概是明白了。
灵灵也明白了。
“您的意思，让我们去江阴？”，灵灵问。
“对”，梁东说，“下个月六号是我生日，到时候我会发请帖，请江阴地面上的各路人物来参加我的寿宴，陈爷也会来。到时候，我希望凌少爷和灵灵小姐给我个面子，也来参加一下。他们都知道是你们收拾的孙大发，只要你们出现在我的寿宴上，那些人就不敢再对我们动歪心思。寿宴之后，我再给他们开个会，这样江阴地面上的规矩，也就恢复过来了。凌少爷，灵灵小姐，能给我这个面子么？”
我看了看灵灵。
灵灵说，“你定。”
我略一沉思，问梁东，“只是去露个面？”
“对！”，梁东点头，“露个面就可以，你们可以跟陈爷一起去。那些人都知道您，见到您他们就会想到孙大发，自然也就不敢胡来了。”
“我们可以去”，我说，“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
“您说”，他赶紧说。
“我们是您的晚辈，您过寿，我们作为晚辈去给您祝寿，这是应该的”，我说，“我们可以去给您站这个台，但也只限于站这个台……”
“我明白”，他点头，“您放心，只要你们去就行，我不会让你们做别的，更不会让你们为难。”
“那就行”，我端起酒杯，“我们一定去！”
灵灵也端起了酒杯。
梁东很高兴，端起酒杯，“好！谢谢凌少爷！谢谢灵灵小姐！”
我们碰了一下杯，把酒干了。
“事情说完了”，他拿起筷子，“来来来，咱们吃东西！”
我拿起筷子，看看灵灵，“吃东西！”
灵灵点头，“好。”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乳瓜，却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怎么了？”，我问她。
“没事……”，她微微一笑，把乳瓜放进了嘴里。
我知道她有心事，但是当着梁东，我也不好直接问，就默默的点了点头。
……
吃完饭，我们走出苏家菜。
贵叔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们了。
见我们出来，他快步走过来，“东哥！凌少爷！灵灵小姐！”
梁东把车钥匙递给他，“你开车。”
“好！”，贵叔点头。
我们开门上车，缓缓的驶出了厂区。
回到杭城，梁东下车和我俩握手，又表示了一番感谢，目送我俩上楼之后，这才回去了。
走进电梯，我问灵灵，“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该答应他”，她看看我，“你是什么身份？凌爷的外孙，语先生和凌婉清大师的独子，你怎么能出现在那种场合呢？”
“我们就是去祝寿”，我说，“应该没什么吧……”
“我爸是你岳父，你给岳父祝寿，谁也不会说你什么”，她说，“可东叔是什么身份？我们跟着爸爸去，人们会说陈爷带女儿女婿来，这是要把家业传给女儿女婿了。东叔是有面子了，南方道门中人会怎么看你？北方风水界又会怎么看你？咱爸和我爸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我爸过寿他和咱妈都不去，而是让你去？那是因为他们一个是风水大师，一个是道术大师，他们只能参与这个江湖，不能参与那个江湖，你懂么？”
“我们救了梁瑾，东叔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寿宴，这也说的过去呀……”，我说，“再说我都答应了，总不好反悔吧？”
“反悔当然不能反悔”，她说，“再说那会那个情况，你也没法不答应，我当时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却想不出是哪不对，路上想了一路，这才想明白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有些尴尬。
“先回家”，她说，“我得给我爸打个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说话间，我们到了。
我们走出电梯，开门进屋，灵灵脱下外套，走到沙发前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大爷的电话，“爸，有个事我跟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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