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后,陈天锡来了。
我和灵灵下楼取了车,开出了杭城。
陈天锡见我们来了,开门下车,迎着风走过来。
我降下了车窗,我俩喊了声师叔。
陈天锡点头,接着说,“你师爷这两天没敢回家,住的酒店,咱们去那找他吧。”
“不用了”,我说,“咱们直接去金龙酒楼,布阵。”
“布阵?”,他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好!布阵好!那咱们走!”
他转身回到自己车上,发动了车子。
我们一前一后,离开百子湾,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东二环附近的金龙酒楼。
这座酒楼很大,装修的十分奢华,墙上,柱子上,用了很多金龙的元素,看上去金碧辉煌,很有皇家气质。酒楼的老板叫马金龙,是陈师叔的朋友,五十来岁,个子不高,有点秃头,对陈师叔毕恭毕敬。
陈天锡给我们做了介绍,马金龙赶紧跟我们握手,“吴凌少爷,陈小姐,欢迎欢迎……”
“今天来的人很多,很杂”,陈天锡对他说,“其中有一些是南边来的,还有东北来的朋友,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修炼邪术。我们提前过来布置一下,免得他们带来不干净的东西,扰了你的生意。”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明明是我们需要布阵,让他一说,成了为马金龙考虑了。
马金龙很痛快,“好!请!”
他领着我们来到了大厅 。
这座宴会厅很大,门口是一座红漆金龙门,可以关上,门两边各有一个一人高的白瓷红龙纹花瓶,看上去非常有气势。因为前一天刚有人在这里举行了婚礼,十几个服务员正紧张的收拾,打扫,换台布。
“怎么现在才收拾?”,陈天锡有些不悦,问马金龙。
“大师您放心,耽误不了咱们的事”,马金龙说,“半个小时就能收拾好!”
陈天锡问我,“来得及么?”
我看了看表,还不到八点,“来得及。”
他点头,吩咐马金龙,“一会收拾完,让所有人回避一下。”
“好!”,马金龙说着,大声催促那些人,“手脚都麻利点!抓点紧!”
领班一听,赶紧吩咐,“动作快一些!”
“是!”,服务员们加快了动作。
约莫二十分钟后,大厅收拾好了,婚礼用的花廊,彩灯,花篮全部搬走了,桌子重新摆好,台布换上了新的,摆好了餐具,鲜花,地面也清扫干净了。
马金龙让领班带着所有人退下,亲自把门关上了。
“大师,可以了”,他对我们说。
“你先去外面等会”,陈天锡说。
“明白!”,马金龙点头,“我在门口等着,需要什么,您随时喊我。”
他转身开门出去,把门又带上了。
红漆金龙门很有些分量,关上的刹那,发出了一声闷响。
陈天锡看看我俩,“可以了。”
我吩咐灵灵,“研朱砂。”
“好!”,灵灵找了张桌子坐下,从包里拿出朱砂葫芦,朱砂碟,白芨,倒了一些我们自己带来的水,开始研磨朱砂。
我问陈天锡,“外面那两个大花瓶,可以用一下么?”
“可以”,他点头,接着问,“怎么用?”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准备布置两个阵法,这宴会厅内布置八门金光阵,门口布置朱砂太极阵”,我说道,“您刚才也说了,今天来的这些客人里,很多都是养鬼,控鬼,用邪术的,他们带来的那些鬼怪,会被朱砂太极阵挡在外面,如果不收了它们,它们肯定会闹事,我看那门口的花瓶不错,想借用一下,用来封这些鬼怪妖魔。等宴会结束之后,那些人走的时候,再把它们放出来,让他们带走。”
“可以”,他说,“我去跟老马说。”
“您等等……”,我拉住他,“这么做,那些人会不会觉得没面子?这些控鬼养鬼,修炼邪术的,脾气可都不太好,到时候别闹出事来。”
“这个你放心”,他说,“即使是修炼邪术的人,这种场合,也不该把那些鬼带进来,这是规矩,是对主人最起码的尊重。他们要是懂事,肯定不会带,要是不懂事,那就不怪我们了。我们收了他们的鬼,等他们走的时候再还给他们,谅他们也没话可说。”
“这我就放心了……”,我微微一笑,“您去跟老马说吧。”
“好!”
陈天锡转身走了。
我来到灵灵身边,看着她研朱砂。
灵灵看看我,“怎么了?”
“我在反思……”,我轻轻叹了口气,“你说这修炼邪术的人,哪有道德君子?咱们对王家,是不是太信任了?这是个教训啊……”
“刚才来的路上,我也想了很多”,她继续研朱砂,“以后对这种人,不能太惯着,否则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拉过椅子坐下,点了点头。
她看看我,冲我一笑,“好啦,别想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嗯!”
陈天锡推门进来,走过来说,“我跟老马说好了。”
“好!”,我站起来,问灵灵,“可以了么?”
“可以了”,灵灵站起来,拿了毛笔,在瓶子里润开,双手捧着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让她端着朱砂碟跟在我身后,领着她来到了大厅的东南角巽位,蘸了朱砂,开始在地上画符。
陈天锡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背过身去,以示避嫌。
很快,第一道八门金光符画好了。
我们接着来到震位,开始画第二道。
八门金光阵是吴家的阵法,这个阵法很简单,就是八道符,但是它的威力却很大,用我爸的话说,这阵法一成,除非对方修为极高,否则任何邪术都无法穿破。我姥爷也说过,八门金光阵是铜墙铁壁,即使修为如他,都无法洞穿。王超的修为或许比他爸王千云高,但他爷俩加在一起,也绝不是我姥爷的对手,这阵法连我姥爷都无法洞穿,他们就更不在话下了。
前三道符画完,大厅里的气场没有任何变化。
第四道符在离位,也就是门口。
我们来到门口,陈天锡下意识的想要出去,被我喊住了。
“不用”,我一指旁边的桌子,“您去那坐会。”
“我……”,他有些尴尬,“这不合适吧……”
“没事”,我转过来,继续蘸朱砂。
陈天锡清清嗓子,硬着头皮走到桌子前,侧身坐下了。
从一个风水师的角度,他绝对是想看看吴家的秘术的,但是出于对吴家的尊重,他不敢看,一眼都不敢。如今的陈天锡已经不是当初,狐仙图的事让他彻底折服了,对于吴家,他再不敢有不敬的想法了。
我看着他拘谨的样子,笑了笑,转过来蹲下,继续画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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