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我有些着急。
“好吧……”,灵灵放下筷子,“我昨天说了,老贼对我们来说是个象征,我们不能真的让安东尼奥他们杀了他。那样一来,身为弟子徒孙,不为他报仇吧,会被江湖上的人非议,为他报仇吧,这仇报的又憋屈,重要的是心里都乐开花了,还得为他戴孝,为他哭,你能哭出来么?”
我摇头。
“所以说,他不能死”,灵灵认真看着我,“他作为我叔的师父,作为咱们的师爷,绝对不能死,但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上京作妖。他最好的结果,是退出江湖,从此不问世事。”
“嗯”,我点头,“有道理……”
“眼下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王家父子擅长钉头术,他们缺的只是他的八字”,她分析,“丁老师是术数高手,虽然他救丁若影不行,可他的卦应该是很厉害的,对不?咱们白师叔都可以用卦反推老贼的八字,难道丁老师做不到?”
“能做到”,我点头,“丁老师在青海没出手,是因为他不懂控鬼之术,但他是七星教的传人,执掌天玑令,他的卦应该不在白师叔之下。”
“那如果丁老师反推出他的八字,交给王家,老贼是不是就死定了?”
“是!”
“好”,她点头,“我们接着再说安东尼奥,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说他的家族是做军火生意的,对吧?”
“对。”
“就算他和他的家族不一样,不碰军火生意”,她看着我,“那他想要派个杀手来杀郭宗奇,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点头。
“王家,丁老师,安东尼奥”,她掰着手指头数,接着把手指捏成拳头,“老贼除了认输,还有别的选择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谈,让他退出江湖……”,我看着她。
“不!你不能提!”,她凝视着我,“你不要和他提任何条件,让他自己提出来……”
“明白了……”
“解决了老贼,我们才算在上京真正站住了脚”,她说,“这是个机会,我们必须抓住,一旦错过,形势发生了变化,那时就不好说了。”
“姥爷说过,成大事者,必要得时。所谓得时者昌,失时者亡,机会来了就得把握,否则就会为形势反制”,我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轻轻一笑,“嗯。”
我也笑了,着拿起筷子,“吃东西吧。”
……
吃完饭,我们回到家里,沏了壶茶。
等了一会,陈天锡来了。
果然如我们分析的那样,郭宗奇昨晚接到了安东尼奥和丁汝平的短信,吓的一宿没睡,半夜就去了陈师叔家。陈师叔后半夜也没睡成,早上给我打完电话,赶紧开车过来了。
听他说完这些,我俩心照不宣,问他,“他们说啥了?”
“安东尼奥在短信里说,凡是谋害他们家族成员的人,无论藏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将遭到法国圣西尔家族的追杀”,陈天锡说,“他就是圣西尔家族的人,这个家族世代做军火生意,他的曾祖,祖父和他父亲以及叔叔,都是军火巨头。安东尼奥虽然不参与家族生意,但却是他父亲唯一的继承人。他发这条短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你师爷,圣西尔家族已经把他列入了黑名单,将在全球范围内追杀他了。”
“哦……”,我点点头,“那丁汝平呢?”
“丁汝平的短信,我看不太懂”,他说,“就一句话,移山填海,你任选一个,你若不选,我帮你选……”
他费解的看着我俩,“你们知道他什么意思么?”
我俩互相看了看。
这个更狠……
陈天锡疑惑的看着我们,“你们知道么?”
“郭宗奇知道么?”,我反问。
“他应该是知道,但他不肯跟我说”,陈天锡说,“我听着,好像是暗语……”
“移山填海,是两种诅咒”,我说,“随便一个,都能让人死得很惨,且几乎无法破解。丁老师的意思,您明白了吧?”
陈天锡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灵灵起身给他倒茶,“师叔,喝点茶。”
“哦,好……”,陈天锡反应过来,“谢谢……”
他喝了口茶,放下茶碗,问我,“他们这么做,是你的意思?”
“你这话说的……”,我一笑,“青海的事,难道是我安排的?”
陈天锡叹了口气。
“这事确实是你师爷做的不对”,他说,“安东尼奥只认你白师叔,伤了你师爷的面子,他怀恨在心,就安排了这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我之前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就算我拦不住, 我也会通知白师姐的。你师爷这个人啊,就喜欢搞这些阴谋诡计,呵呵,就算他不知道安东尼奥是什么人,那丁汝平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么?”
“那照您这么说,他害我白师叔就对了?”,我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解释,“我是说这件事他就不该做!你爸爸也好,两位师姐也好,包括你,处处都忍让他。可是他呢?你们越忍让,他就越得意忘形,总想以叛徒的名义除掉你们!哎……”
“您就别说这些了”,我说,“他让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他想和你讲和”,他说,“你开什么条件,他都答应,只求讲和……”
我笑了笑,喝了口茶。
陈天锡见我这样,很着急,“吴凌啊,我知道上次的事,让你有顾忌,不愿意见他。你放心,这次我来安排,我保证他不会录音,不会录像,也不会对外乱说——他都这样了,他哪还敢造次?你听我一句劝,他再多不是,也是你爸爸和我们的师父,也是你的师爷,如果他真的被安东尼奥或者丁汝平杀掉,我们要不要给他报仇?报仇的话,咱们是能对抗人家一个军火家族,还是能灭了丁汝平?如果不报仇,师父师爷被人杀了,我们却什么都不做,江湖上的人得怎么看我们呀……”
“好吧……”,我放下茶碗,“既然您说了,那我就给您这个面子,您安排吧。”
“好!”,他如释重负,“我借了朋友的一个私人会所,他已经在那了。那里很私密,他没法录音,也没法录像。咱们直接过去,到时候你们爷俩儿关上门谈,我不参与,你看行么?”
“灵灵也得跟着”,我强调。
“好!没问题!”,他站起来,“那咱们走吧。”
我看了看灵灵。
灵灵点了点头。
我俩站起来,“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