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有两张脸？”，灵灵忍不住问。
“你先给她擦”，我说，“擦完了，去外面说。”
灵灵看了看周雯，点头，“好。”
她重新拿出一张纸巾，却有些犹豫了，刚才那一幕有些吓着她了，她不敢再下手了。
我接过纸巾，“我来。”
她拦住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给周雯擦血。
我注意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很白，手指纤细，很漂亮，但此刻，这只漂亮的玉手在哆嗦，上面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我忍住笑，握住她的手，接过纸巾，“还是我来吧。”
“我不！”，她很倔强，拨开了我的手。
“你这又何必呢？”
“我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到，以后怎么跟着你？”，她故作平静，“我爸说我只能嫁给你，要是不答应，他就打断我的腿。我可不想变成瘸子……”
我微微一笑，“那行，你慢慢擦，我去客厅。”
她赶紧拉住我，不让我走。
她皱眉的时候，特别的可爱，特别的美，让人无法拒绝。
我清清嗓子，“好，我不走，你继续吧。”
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去，继续擦血了。
……
擦了好半天，周雯的脸被她擦成了花脸，但大面上总算是擦干净了。
灵灵轻轻出了口气，站起来对我说，“我去拿条毛巾来。”
“不用”，我说，“这会没必要擦太干净，晚上还得流呢。”
“还得流？”，她一惊。
我点了点头。
她看看周雯，小声问我，“到底咋回事啊？她怎么会有两张脸？”
“去外面说吧”，我一指客厅。
“好”，她点头。
见我们出来，周伟和陆小敏赶紧凑过来，“凌少爷……”
“她没事”，我对夫妻俩说，“你们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说。”
“我们能进去看看她么？”，陆小敏流着泪问。
“可以”，我说。
他们绕过我俩，快步走进了房间，接着就传来陆小敏的哭声。
周伟也哭了。
我看了一眼房门，拉着灵灵来到沙发前坐下，端起茶，一口气喝了半碗。
灵灵不忍心，想去安慰几句。
我拉住她，“坐下。”
她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口，坐下了。
陆小敏哭得很伤心。
周伟不住的安慰她，说别哭了，凌少爷和灵灵小姐还在等咱们呢……
陆小敏嗯了一声。
接着，夫妻俩出来了。
灵灵站起来，“姨，你别哭了……”
我也站了起来，“你们先平静一下。”
陆小敏流着泪点头，周伟扶着她来到沙发前，坐下了。
周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问我，“凌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女鬼，就是她自己”，我说。
这话一出，夫妻俩愣住了。
灵灵也愣住了。
我看了看灵灵，又看看夫妻俩，肯定的说道，“就是她自己。”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灵灵忍不住问，“她是人啊，怎么会是鬼呢？”
“是啊……”，周伟慌了，“她是人……怎么会是鬼呢？”
陆小敏反应过来，使劲点头。
“不是所有人投胎都经过地府”，我说道，“有一种人，死的很冤，很惨，很不甘心，死后为怨气所乘，执念所引，会带着怨气直接投胎。重新为人之后，为怨气所障，心窍不通，举止怪异，七情不全，神志不清……这些症状，和先天性自闭症很像，现代医学不信鬼神，判断为自闭症，不奇怪。”
我一指周雯的房间，“雯雯就是这种情况，她是带着怨气和前世的残存记忆转世的，这些都藏在她的元神中，所以平时是看不出来的。这些怨气和执念，以及那些残存的记忆在她转世的时候，会被元神封印住，有些人会被封印一辈子，致死都释放不出来，而怨念和执念比较强大，前世记忆比较深刻的则不然，他们会在一定的年纪，一定的机缘下，冲破元神封印，一定程度的显现出来。”
“你们带她回家过年的时候，或许是那黑狗的惊吓，让她的怨气冲开了封印。而这封印一打开，她的神识就会出现投胎之前的怨灵状态，身上也会充满阴气和鬼气，变成事实上的鬼上身。所以当你们带她去见孙大仙和张大仙的时候，他们的仙家才会看到她身上有女鬼。之所以他们制服不了这个女鬼，是因为这女鬼是有肉身，有元神的，他们的那些手段对付普通的厉鬼可以，对付这种鬼，基本是没有作用的，所以他们都吃了亏了。”
“可是张大仙最后不是治住她了么？”，灵灵问。
夫妻俩赶紧点头。
“那不是治住了”，我说，“是她的元神恢复过来，重新把那怨气和执念给封印了。张大仙是出马仙，而出马仙不看元神，他只知道仙家用了手段，然后雯雯身上的女鬼不见了，自然也就认为是被仙家治服了。”
“哦……”，灵灵点头，“这么回事啊……”
夫妻俩也明白了。
“对普通人来说，刚出生的时候，元神是最强的”，我对他俩说，“随着慢慢长大，元神会越来越弱，识神会越来越强。对雯雯来说，元神强大，封印就牢固，元神弱了，封印就不稳了。这几年，你们应该没少找人教她，给她治这个自闭症，就像陆阿姨说的，她之前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已经可以鹦鹉学舌了，这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吧？”
“是”，陆小敏噙着泪点头。
“她学东西，就会加强识神”，我说，“学的东西越多，识神就越强，相应的，元神就会越弱。这两年一是她长大了，二是她学的东西多了，所以这封印才打开了。”
“我们不知道会这样……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陆小敏很难过。
“要是我们知道让她学识字，学画画会让她变成这样，我们宁可她一辈子什么都不学……”，周伟也说，“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啊……”
“我不是怪你们”，我说，“是给你们解释。”
“我们明白，明白……”，陆小敏抹抹眼泪，深吸一口气，“那……那我梦见女鬼……”
“雯雯的怨气和执念很强”，我说，“这强大怨念和执念，让她有了诅咒和致幻的能力，你们一到晚上就犯困，您梦到女鬼，都是她用念力来做到的。她的怨念是因您而起，她想杀您，要不是她的元神不允许，您恐怕早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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