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眼,调出太上九霄护身印,抱着她走进书房,来到了那幅画前。
有九霄印护体,她就不怕煞气了。
墙上的《溪山行旅图》价值不菲,现在彻底是废了。浓烈的妖气和煞气再也藏不住了,透过画体化作黑气不断的涌出,宛如瀑布一般流到地上,蒸腾着变成了灰雾。
在外面,楚宁没有看到这一幕。
现在离得近了,她也看清楚了。
她伤心的看着画,眼泪在眼睛中打转。
“这副画的下面,还有一幅画”,我看看她,“外面的画是掩护,里面的画才是镇物。”
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转身来到椅子前,将她放下,拿起桌上的青瓷杯,掐指决按住杯口,默念了一句,“封!”
念完,转神将青瓷杯内剩下的血泼到了画上。
煞气呼的一声散开。
瀑布缓缓消散,不再有黑气涌出了。
楚宁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我走过去摘下画,回到书桌前,将画平铺到桌上,拿起了笔洗。
她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去弄点水,把画润开”,我说。
她没说话,接过我手里的笔洗,转身出去了。
我看她步伐有些不稳,但不至于摔倒,也就没拦着。
不一会,她端着水回来,放到了桌上。
“我可以去看看我爸么?”,她问我。
“叔叔已经没事了”,我说,“咱们先把画润开,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
“嗯”,她点头。
我在笔架上拿了一支大毛笔,蘸了水,开始润画。
很快,这幅画就被润的面目全非了。
润的差不多了之后,我放下毛笔,在画的边缘撕开一个小口,分层显现了出来。我捏住上面的画,慢慢揭,一点点的将两幅画分开了。
一副白衣狐仙图,慢慢露出了真容。
画中的白衣狐女,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她人身狐头,长发垂肩,梳得一丝不苟,捧着一个巨大的八卦玉璧,垂目微笑,画风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更诡异的是,在那八卦玉璧的艮,巽,离位上,分别用很小的字写上了楚叔叔,阿姨以及楚宁的名字——楚飞,蒋梦云,楚宁……
三个人的名字,都是用血写出来的。
“蒋梦云,是阿姨的名字吧?”,我问楚宁。
她点了点头。
我转过来看着画上的八卦,轻轻的出了口气,“懂了……”
她难过的看着我,哽咽着说,“我不懂……”
“你和你男朋友,没有过亲密接触吧?”,我看着她。
她噙着泪,摇头。
“他爸爸提过很多次,想让叔叔带着他一起投资做项目,叔叔一直没答应,是吧?”,我继续问。
她抹泪,点头。
“他爸爸是单身,是吧?”
她点头,“是。”
“那就是了”,我看着狐仙图,“布这个局的人很高明,差点连我都骗了……”
她不明白。
“这叫画中藏画,瞒天过海”,我解释,“这狐仙图是专门为你们家画的,这颜料里加入了生人血和生人骨灰,画好之后,先用血祭之法祭过,然后再加上封印……”
我一指狐仙怀里的八卦玉璧,“这就是封印。”
“我不太懂……”,她说。
“你不用懂,听我说就是了”,我指着那八卦玉璧,“这个八卦是封印,能把这狐仙图上的血气和煞气最大限度的隐藏住,再加上外面的《溪山行旅图》,气息也就完全隐蔽住了。这《溪山行旅图》虽是仿品,但却是宋朝的古画,画为离火,年代越久,火性越大,离火能扰乱气场,更能掩盖气场。两幅画裱成一幅画,就可以完美的屏蔽气息,瞒天过海。”
我看看她,“也只有这种八百年以上的古画,才能有这个效果。”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再看这八卦”,我继续给她讲,“艮宫为困,为闭塞,为阻碍,里面写了叔叔的名字,所以叔叔被狐头女封住了中脉,闭住了心窍。巽宫为灵体,为风情,为桃花之宫,写上了你的名字,狐头女就会蛊惑你的心智,让你生无名之欲,然后……”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她苦涩的一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我继续讲第三个宫位,“离位为契约,为盟誓,为婚书,写上了阿姨的名字……”
“我妈妈会离婚,然后爱上他爸爸,是么?”,她难过的看着我,“所以他们不仅要杀我爸,还要得到我,得到我妈妈,对吗?”
“他们不想杀叔叔,只是想折磨叔叔而已”,我一指八卦玉璧上的艮宫,“真想杀人,只写名字是不够的,还得用血圈一下才行。像这样只写名字而不断生机,狐头女只会折磨叔叔,不会真的害死他。但是他们布置这些的时候忽略了一点,就是这幅《溪山行旅图》,这画火性太大,以它作为外画,火性极容易侵入内画,而离火生艮,必然会断掉叔叔的生机。如果不是我们赶回来的比较及时,未时那会,叔叔就已经没命了。”
“好!”,她深吸一口气,“他们想折磨我爸,那我呢?我妈妈呢?”
“你和阿姨,你猜对了”,我看着她,“过了今晚,不管叔叔能不能活下来,狐头女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接着就是阿姨。”
她苦笑,泪如泉涌。
我没有犹豫,把她搂进了怀里。
就算是朋友,这个时候,也该给她个拥抱。
她在我怀里流泪,抽泣,哭出了声。
“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他,只是他追了你三年,把你感动了而已”,我说道,“如果你喜欢他,你早就找他算账去了,还会在这里流泪么?”
这话点到了她的伤心处,她哭的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我安慰她,“这个年纪,谁都难免看走眼。你就当长个教训了,不要难过了……”
“对不起……”,她哭着跟我道歉,“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我笑着说道,“那孙子说是你男友,估计连你手都没碰过,咱俩才认识不到一天,我都把你抱了,我比他幸福多了。”
她被我逗笑了。
我笑着松开她,给她擦眼泪,“好啦,不许哭了,为这种人不值得。这样,你去看看叔叔,我来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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