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你若真的依旧心悦于我的话，我还可以.......”
“你还可以什么？”
曼灵瑶冷着眸子盯着他，步步紧逼。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求求你母亲，求求奶奶，你我之间的婚事便能成吧？
将军府与宰相府，在朝堂上占据着同样重要的位置，两大势力联合在一起，你认为，国主不会心生忌惮？
况且，你爹爹最近还取得了一次较大的捷战，此等情况下，更应该避嫌。
一旦被抓住什么把柄，届时莫说是你我之间的婚事，就连府内亲人的性命都无法保证地了。”
她曼灵瑶的确是可以嫁入将军府，以文松的性子她的婚后生活定然也不会差。
可做人不能如此自私，更何况，她对他，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意，她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一辈子都按照众人所希望看到的那样走下去。
文松被她这番话说的有些发懵了，他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抿了抿唇后回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当日又为何告诉我你有了旁的心悦的男子，又为何着急与九皇子定亲？”
曼灵瑶：“.......”
她真的累了，这很难理解吗？
可看着文松一副她不解释就不放她离开的样子，她只能在扶额过后言出了一部分事实。
“告诉你有了旁的心悦男子是为了不让你对我还留有什么念想，文松，以你的条件，没必要吊死在我这颗树上。
而且，我真的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才希望不要因为这事耽搁了你。
另外，鹊桥宴上与九皇子定亲一事也是阴差阳错，本来，按照我爹爹的打算，我应当可以成为东宫太子妃的。
但你也知道，坐上太子妃一位意味着什么，相比之下，九皇子妃一位，显然更为适合我。
我这样说，你可都能理解了？”
一番解释下来，她已经变得有些口干舌燥，走到一旁的木桌处拿起凉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
润了润嗓子，她见黄衫少年依旧靠在墙壁处没有动静，叹气过后走到他身侧，将他拉了起来。
“行了，别摆出一副咱们之后都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做不了夫妻，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啊，奶奶对我那么好，我日后若是有时间，定然也会时不时去看她的。
再者，你我之间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若是因为这种事情毁了咱们十几年的情谊，未免有些太不值当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当会在后日清晨的时候离开盛京，回毒医堂学艺。
这一去，恐怕得到年底的时候才能回来了。
你若是能放下的话，可以在后日的时候来盛京城门送我一程。
放不下的话，便不用来了，以免徒增不快。
不过我相信，等年底我回盛京的时候，你应当可以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说罢这些，她给了文松一个不夹杂任何男女感情的拥抱，而后，直接下了楼，最终一件衣裳都没买，出了绣衣坊。
“哎......”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曼灵瑶接下来并未选择去旁的衣坊置买衣裙。
实在是，这一遭走下来，搅的她一点心情都没了。
寻了个茶楼进去，点了个一盘花生米与一瓶清酒，她看着戏台子上唱戏的戏子们，一口一口地抿起清酒，消解着愁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按道理讲，她并没有对不起文松的地方。
可看着他那副失落的样子，她又忍不住一阵自责。
心软很简单，要付出的代价却不少。
按照现今的局势来看，就算她还想嫁给文松，也只能以一个妾室的身份。
但，她凭什么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有着的想法？到底还是被曼茂学掌控的久了，让她总会不自觉地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完全忽视自己所想。
若真的如此的话，那她与这些站在戏台子上按照戏本唱戏的戏子有什么区别？
弄清这一点，一直堵在她心口的那股气散去，令她有些如释重负。
她喝完酒杯里最后一口清酒，起身离开酒楼，往万商坊回往。
经过一番折腾，这会儿已经到了午时。
原先聚集在万商坊的女眷们已经散了去，坊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进入坊内一看，一些女子用的饰品几乎全都售空，足以见得邑玉的美色作用有多大。
带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到书房处，她发现邑玉正在拨动着算盘算账。
“啧啧，大掌柜售卖东西真的有一套，一个上午赚了多少？”
“五十两银子！”
看清册子上所写的内容，一下子将曼灵瑶的酒意激散一些。
“五十两？你没算错吗？
以往万商坊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也就赚了二十两不到。
再者，我怎得记得，坊内放的那些饰品价格没有这么高。”
听她问起这个，少年抓了抓面庞，然后红着脸在册子上写上：
‘这里面的钱大部分是那些女客们额外给的，我说不要，她们偏塞给我。’
“.......”
所以，这相当于是那些女客们出的小费？难怪这么多。
“我知道了，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可不能再要人家这么多钱了。
万一后续出了什么事情，届时我已经去往毒医堂，你又是个不能说话的，肯定要受欺负的。”
说罢这句，她还不小心打了个酒嗝，幸亏是戴着面纱，才没至于失礼。
“抱歉......方才喝了点清酒，一时没忍住。”
晃了晃已经有些发晕的脑袋，她继续道：
“那你便先忙着吧，我先去隔壁客房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叫我。
我后日便要出发去毒医堂了，最好是在那之前将有着的问题都提出来，我一并给解决了。”
见他颔了颔首，曼灵瑶才扶着墙壁往外走。
屈玉奕看她这副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叹气之后，上前搀扶住了她。
此时身侧的少年虽未说话，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麻烦你了。”
带着少女到了隔壁客房，将她扶到榻上，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兀地被她扯住手臂。
“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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