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这些话,曼灵瑶赶忙收回即将上轿的步子,问一旁的小厮道:
“你可知太子殿下如今在何处?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同他说。”
小厮愣了一下后,回忆了片刻,回她:
“不久前奴才看见太子殿下带着九皇子,往医堂那个方向去了。
好像,是要给九皇子看看病什么的。”
小厮说罢,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身前已经没了人。
抬头往远处一看,方才出声问他话的贵女已经提着裙摆一点形象都不顾,淋着雨往医堂方向跑去。
“怪了........什么事如此着急?”
嘟囔完这句,又有宾客往小厮这处来,他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正淋着细雨往医堂跑去的绿裙少女只希望屈玉奕能够适当反抗一下,她自己也是医者,当然知道后天造成的痴傻根本无法挽回。
大抵是因为太过心急,她在雨幕的遮挡下未能看清身前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直接绊了上去,狼狈跌倒。
这一摔,使她手肘与手掌心处擦破了皮,鲜血混着雨水与泥水从她手腕处滴落。
她顾不得查看伤势,赶忙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快步往距离她还有一小段路的医堂前去。
本是一盏茶时间的路只让她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走完,她喘着粗气推开紧闭的木门,望向屋内。
正在给屈玉奕强塞药丸的屈睿哲听此,闻声望了过去。
发现来人是姿态狼狈的曼灵瑶后,他松开了钳制着少年的手,心虚问道:
“你怎得......”
还没说完‘来了’两字,他便感觉手掌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是被这傻子九弟咬了。
他一脚踹开咬他的少年,痛苦着神色查看起自己的伤势。
曼灵瑶见状,快步走向被踹翻在地的少年身侧。
见他嘴里还残余着几颗不知名的药丸,赶忙帮着他拍背,让他将那些药丸尽数呕出。
“呕......”
呕吐持续了十几息,直至一大坨混合在一起的药丸被吐出,少年的面色才好了些。
动手帮他把了下脉,看了下他如今的情况,发现并无大碍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番动静,也被刚刚简易用帕子包扎好手掌的屈睿哲发觉到。
他看着好不容易塞给这傻子的药丸就这么尽数被吐出,心下极为不爽。
可对上绿裙少女投来的冰冷视线后,他最终还是未当场发作,扯谎道:
“本宫本是想给九弟喂一些用来滋补身子的药丸,奈何他不肯配合,便只能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不曾想被你瞧见了。”
曼灵瑶听他这般撒谎,很想出言反驳他,可目光触及到他身着的蟒袍后还是忍下了。
面前这人是东宫太子,后殷未来的国主,不是现在的她和屈玉奕能得罪地起的。
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现今臣女既已经与九皇子有了婚约,那日后他的情况自然就该由臣女照料,就不劳烦太子殿下如此了。”
说这话的时候,曼灵瑶面上虽笑着,攥着少年右手的力度却极强,像是极力在忍耐些什么一般。
察觉到她的异常,处于人设束缚下的少年稍稍用了些力气,回握她的右手,似是在安抚她。
接收到这个回握,曼灵瑶濒临失控的情绪才好些。
“嗯,不过,你怎会突然来到这处?”
只要她来晚一步,他这九皇弟就能彻底被自己弄傻,她怎么就来的这么巧,像是事先知晓会发生什么一样。
被问到重点,曼灵瑶敛下眸子将事先编造好的理由言出:
“臣女在鹊桥宴结束之后本想乘坐小轿离开皇宫,中途却突然想起忘了将臣女生母留下来的玉佩交给九皇子。
那玉佩是一对,臣女生母在世时告诉我,日后若是寻到合适的成婚人选,便将这物交给他。
问了下负责抬轿的小厮,这才寻到这处。
中途怕等到了地方九皇子已离开,便着急了些,才弄的如此狼狈,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这番滴水不漏的回复暂且打消了太子的疑虑,手掌处传来的疼痛仍旧剧烈,提醒着他需要快些处理。
无奈,他只能将两人放走。
医堂外。
屈玉奕被曼灵瑶带出门外后,才发现他的右手一直被她紧攥着。
他动了些力气,想要从她手里挣脱,却听见一声呼痛声从身前发出:
“嘶.......”
顿下步子仔细一看,只见少女本是白皙的手腕处破了一道口子,口子内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石子和一些血水与泥水。
见状,他只能停下挣扎的动作,黑眸看向她扭过来的面容,问她:
“这是为了来救我摔的?”
“你想多了,谁是为了专程来救你,事情就像我方才痛太子所说的那样,只是凑巧而已。
我这伤,是因为路滑不小心摔倒弄成的。”
收回攥着少年的右手,曼灵瑶将受伤的手腕缩回衣袖内,不大想继续让人盯着。
然,屈玉奕与曼灵瑶相处了两辈子,十分清楚她在撒谎的时候会有什么动作。
目光盯着被她咬的有些发白的唇瓣,他最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
“那如果是这样,你娘亲留给你的玉佩呢?你不是专门为了给我送这才来寻我?”
听此,刚想将头扭过去掩饰心虚的少女僵了僵身子,犹豫了片刻后,把她从小佩戴到大的玉佩解下,递给他:
“给你,这东西你可收好了,丢了的话你可别想好过。”
像只炸毛的猫一般凶巴巴地吼完这句,曼灵瑶较为不爽地扭过头,快步往前走去。
收到还带着些少女余温的玉佩,屈玉奕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动手将他还干净着的外袍脱下,追上她,披在她肩上。
“我突然觉得有些热,这外袍就赏给你了吧,不用谢。”
兀地被围上这么一件充满男性气息的外袍,曼灵瑶本是想将它拿下去的,可这会儿她湿透的衣衫经冷风这么一吹,从衣物上传来的冰凉感让她又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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