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灵瑶的动作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们不太明白她此时起身是为了做些什么。
对于众人投来的视线,少女像是感知不到一般,她的眸内此刻只有这名较为瘦弱的少年。
她迈开步子,走到他身侧,柔声问道:
“九皇子殿下,日后若是多了一名可以同你一起玩耍的人,你可愿意接受?”
闻此,装作痴傻的少年憨憨一笑,拍手回道:
“玩儿......阿奕要玩儿......阿奕愿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曼灵瑶微微一笑,转而绕到他身后,将玉手搁置在他右掌上,带着他一同拿起放在桌上的毛笔。
笔尖蘸了墨水后,她带着少年动手在答意板上写下自己的名讳。
事毕,她将答意板递给一脸怔愣的女官。
见此,女官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无措地看向皇后,等她给个答案。
皇后的凤眸微眯片刻后,最终还是朝着女官颔了颔首。
想起不久前诡异弥漫在宴场上的白雾,她大抵能猜到,这宰相府嫡女很有可能是受了白雾的干扰,误将名牌投掷进贴着九皇子妃纸条的竹篓内。
她作为今日这鹊桥宴的主办者,倒是能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但想起方才自家儿子为了她竟要不顾先祖留下的规矩,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么一个女人,日后若是成了东宫太子妃,指不定有朝一日自家儿子还会为了她跟自己叫起板来。
如今曼灵瑶极为镇静的作态在皇后看来,不过是她为了死撑颜面做出的表象罢了。
曼·死撑颜面·灵瑶,不知晓皇后已经给她加了这么一个头衔,此时心下正美着呢。
不用成为太子妃的话,她便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但如此,也免了日后被催婚的烦恼,可谓是好处多多。
随着女官将所有答意板呈上,众人期待不已的宣布结果这一环节终于来到。
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拿起几位皇子写下答案的答意板,轻启红唇道:
“三皇子妃,尚书嫡女。
......
九皇子妃,宰相嫡女。”
将几位还未婚配的皇子所做的决定说出,皇后在叹气之后,把自己手中空着的这块属于自家儿子的答意板拿出,示意给众人看。
感觉众人都看清后,她才继续道:
“太子妃一位暂且空着。”
太子妃的位置与皇子妃的位置不同,不需要一定选出一名太子妃。
且以往的鹊桥宴上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所以皇后也无法对此多说些什么。
闻此,曼灵瑶蹙了蹙眉,望了一眼将视线放在她这处的男人,心下总感觉有些不安。
若非是她多次感知到从太子那处散发的浓浓占有欲,她只会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太子每每看向她时,都像在看着一个势必会属于他的物件一般,这让她很是不喜。
鹊桥宴的重头戏过去,接下来便是较为轻松的饮酒用食环节。
曼灵瑶不出意外地被曼茂学叫去,离开宴席厅到了一处人少的廊下。
往廊下去往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好该如何替自己解释。
等两人都停下脚步后,曼茂学正想扭头给她一巴掌,却看见她通红的双眸与微红的鼻尖。
“你还有脸哭?你是如何想的,怎地就将名牌投给那个傻子皇子了?”
收回想要打她的巴掌,中年男人甩了下衣袖,看上去气愤又无奈。
如今木已成舟,他就算再打她,也于事无补。
少女抽噎着,将事先编好的说辞言出:
“爹爹,女儿也不知晓,明明女儿记得在白雾升起的时候是将名牌投入太子妃一位的竹篓里的,可后来却被告知,女儿投给了九皇子妃一位。
事后女儿去看了一下,方才发现两个竹篓挨的极近,想来是因为那白雾做遮挡,才让女儿投错的。
无奈,女儿为了不丢宰相府的颜面,只能忍着心下的难受帮九皇子在答意板上写下女儿的名讳。”
听完她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曼茂学拧了拧眉,顺着她的话道:
“竟是如此?
想来一定是某个嫉恨你的贵女想要从中使绊子,为父就说好端端地,场上怎会突然弥漫起白雾。”
看着自家大女儿仍旧在不停的抽噎,又想了想她与九皇子的婚事已成,少见地有了些良心,拍起她后背安慰她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鹊桥宴上做下的决定,不可再更改。
你还是在日后想想,如何寻个机会让九皇子与你和离。
世人皆知九皇子是个傻的,想来也并不会坏了你的贞节。
凭借你的条件,二嫁,不一定寻不到合适的夫家。”
闻言,曼灵瑶微微愣了下,而后压下心底的寒凉乖顺回道:
“爹爹说的是。”
她这个好爹爹是真的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利用她的机会,她相信,哪怕只是寻常人家的父亲都不会对一名刚刚定下婚约的女子说,好好考虑起二嫁的事情。
至此,她对曼茂学留存的最后一丝父女情谊也不再有。
跟着曼茂学往席位上回的时候,曼灵瑶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太子。
中年男人见此,识相地给二人腾出空间,自己先回了席位。
屈睿哲看着她依旧红着的双瞳,皱眉问她:
“宰相训斥你了?
方才本宫仔细想了一下,你是不是因为那场白雾才将名牌投掷错地方的?”
“回太子殿下,的确如此。”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屈睿哲自开宴起便堵着的胸口解闷不少。
他抬步靠近曼灵瑶,问她:
“那,本宫若说,有一个可以让你不用嫁给那傻......不用嫁给本宫九弟的机会,你可愿意配合本宫?”
“......”
这太子究竟是有什么毛病,为何对自己这么执着?
她以为她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对他的无意。
心下虽是吐槽,嘴上却还要恭敬回他:
“太子殿下说笑了,这婚事已定,怎又能违逆呢?”
男人以为她这话只是为了女儿家的矜持所说,自信回道:
“如何不能违逆,只要,与你成婚的人不在了,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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