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太子,屈睿哲。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时落入他怀中,她脑内竟然闪过一幕类似的场景。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搂过她。
但逐渐包围她的男性气息提醒她,现在不是想这事儿的时候。
挣扎着从他怀里离开后,她出声答谢道:
“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言毕,她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同他拉开了距离。
见她已无大碍,屈睿哲将视线移向还愣着神的白裙少女身上,开口道:
“本宫未曾想,刚一来,就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
凉凉说罢这句,一道中年男声从屈睿哲身后传来:
“太.......太子殿下?”
曼茂学一到地方就瞧见太子与他二女儿‘四目相对’这暧昧的一幕,还以为两人之间好事将近,来到曼千柔身侧时特意将她身子往太子这头推了推,却被太子躲过。
屈睿哲冷着声音道:
“还请宰相府二小姐自己站稳些,本宫不大喜欢同旁的女子接触。”
曼千柔:“......”
他方才不是刚刚抱完曼灵瑶?怎么轮到她就不行了?
曼茂学一见情况不对,赶忙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道:
“对了,不知太子殿下这时特地来此所为何事?”
这天色都快暗下去了,皇宫距离将军府的距离也不算近,他怎得这时想要来这处?
经中年男人这么一提醒,屈睿哲才想起专门来这儿的目的。
“本宫并不是特地来此,只是处理一些事务时恰巧路过,刚好看见宰相府的马车与二位千金,便想着趁此将明日要举行鹊桥宴这一事说出。”
鹊桥宴,是后殷独有的一个由皇室亲自举办的宴会。
此宴意在为太子以及宫内诸位皇子挑选合适的妻子,参宴者多为尚未出阁的贵女。
“鹊桥宴?”
曼茂学有些讶异,因为在他印象里,以往这鹊桥宴都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举行,这才菊月(九月),怎就开始了?
看出曼茂学的疑惑,屈睿哲说是因为国师卜了一卦,说今年的鹊桥宴在菊月的这几日举行最好。
站在一旁的曼灵瑶闻此,总觉得有些不大妙,怎会这么巧,正好赶在她要回毒医堂的时候举办这鹊桥宴。
想起太子看她时的眼神,她十分担忧自己会被选为太子妃。
若是皇子妃还好说,没那么多繁琐的事情。
若是太子妃,还要专程进宫接受嬷嬷的教导,届时她想要做自己的事情,那就难了。
“这是本宫带出来的请帖,宰相大人收好了。”
说罢正事,屈睿哲离开之前还深深看了曼灵瑶一眼。
曼灵瑶:“.......”
她真的对他没什么兴趣,对太子妃之位也没什么兴趣。
本以为上次四才宴结束,太子妃的人选应当已经可以定下了,看来是她多想了。
送走太子,曼茂学看向自家大女儿问道:
“灵瑶,为父瞧着方才太子殿下较为关注你,你何时与太子殿下关系这么好了?”
料到上马车后会收到这样的提问,曼灵瑶在心下叹气罢后摇头否认:
“父亲想多了,女儿与太子殿下并不熟悉。”
说罢这句,她看了一眼坐在中年男人身侧,面上满是不甘之色的白裙少女,她又继续道:
“方才太子殿下之所以会如此关注女儿,可能是因为女儿被千柔从马车上扯下,在摔倒之前恰巧被他救下而已。”
这番转移话题,既撇清了她和太子的关系,也言出了曼千柔不久前的罪状。
“被千柔从马车上扯下?”
中年男人皱起眉头,看向一旁脸色不大好的白裙少女问道:
“千柔,你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你无端扯你姐姐作甚?这不是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曼茂学在意的,并非是曼千柔扯曼灵瑶的理由,而是此事牵扯到他宰相府的颜面。
自归府后第一次被自家父亲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待,曼千柔不禁红了眼眶。
中年男人回忆起太子看向自家大女儿时的眼神,不由得又加重了些语气,继续吼道:
“哭什么?自己做错事情还不允许为父说你几句了?
到底在宰相府待着的时还太少,不比你姐姐懂事知礼!”
曼灵瑶何其聪明,哪里看不出,她这爹爹之所以为她说话,是因为沾了太子的光。
但那又如何?先前,她这胞妹不是也用太子,让她平白挨了一耳光?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到了一段落了,乘坐的马车开始缓缓驶动,穿过雨幕准备离开将军府。
不曾想,她这胞妹竟然在曼茂学面前阴阳怪气起来:
“那也不知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究竟该归咎于谁。”
白裙少女刚刚嘟囔着说罢这句,面上便迎来了响亮的一耳光。
“啪!!”
“你这逆女,竟还指责起为父的不是?
你可别忘了,你如今能够待在宰相府做一个享福的官家小姐,靠的都是谁?
在老子面前你也敢顶嘴?”
中年男人威严被挑衅到,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下手的力道是一点也没收。
霎时间,曼灵瑶便发现她这胞妹的右颊高高肿起,留下一个五指印。
但此情此景却并未让她觉得幸灾乐祸,只是在心下对她这个父亲又心凉一分。
在曼茂学眼里,父女之情这种东西估计压根都不存在。
曼千柔与她,在他心里的定位并无什么不同,不过都是一个可供他驱使的工具而已。
伴随着马车内由曼千柔发出的低低抽噎声,马车抵达来福客栈。
曼灵瑶揉了揉被抽噎声弄的有些发通的脑仁儿,带着曼茂学给她的鹊桥宴请帖下了马车。
终于脱离那个压抑的氛围,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得到解脱一般。
看了下还在不住从房檐下滴下的连绵雨珠,连带着她刚缓不久的心情又再次沉重起来。
视线移到不远处有着的万商坊牌匾,她突然有些想要去跟邑玉说说话。
而被她记念着的屈玉奕,此时正在她书房内给自己的人皮面具上一些粉末。
今日他这面具既是被湖水泡,又是被雨水淋,早都有些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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