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开口就是一万元
总编胡东坡也从五彩斑斓的电脑屏幕上把眼睛挪开，抚了抚略显沉重的黑框眼睛，稍微抬起了头，额头上的皱纹积压在一起，沟沟壑壑，如同低洼不平的山沟。
赵凯干咳了一下，赶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材料放在了胡东坡的办公桌前：“总编，这是我本周的选题！您过目！”
听赵凯这么一说，胡东坡宛如看见宝贝一样，眼前一亮。
他跟赵凯一样，每周快要定版的时候，他都很纠结，甚至这两天吃住都在办公室。
看到了，赵凯从帖子上保存下来的文字，胡东坡一脸的狐疑：“这消息属实吗？你从哪里得来的！”
赵凯如何讲出，未加丝毫修饰。
胡东坡又扫了一遍A4纸上的内容，突然大笑起来，用手反复谈着这几张纸，“小赵呀，赶紧联系当事人，我们要做独家！这样劲爆的消息，一定能赚足了眼球，如果能做成系列报道更好！”
有了领导的拍板，一只堵在赵凯胸口的这块巨石也落地了。
抬眼看了一下总编室墙壁上挂着的那块石英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再看看旁边“惜时如金”的书法，赵凯决定立马着手拉出采访提纲。
次日一早，赵凯就马不停蹄地来到单位打卡进入工作状态。
他再次登录昨天那个发帖的网址，结果显示404，经过查询，官方给出的答案是，这个论坛要进行为期一周的系统维护；恐怕事情发生变故，他赶紧拨通了发帖人童思雨留下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事实上，赵凯并不是第一个联系童思雨的人。
从一大早开始，童思雨的电话就一直没停过。
第一个打电话的是清洁工，她一接通电话就嚷嚷，说童思雨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之类的话，甚至还说，再乱贴这些东西就给她没完。
还没等童思雨说话，那名清洁工就挂掉了电话。
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童思雨一看是陌生电话，犹豫了很久，最后才接通。
“你是找孩子的吗？”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略带一丝粗犷。
听闻此言，童思雨浑身的神经都绷直了，赶紧用力握住电话，问道：“恩！您在哪里见到过我儿子吗？”
“废话，我给你打电话，当然是能提供线索了！”
“那麻烦您，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吗？”童思雨迫不及待地询问，似乎想要立刻就见到自己的儿子。
“哼哼……”
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冷笑：“你这寻人启事上也没说赏金之类的呀，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呀！”
提到孩子，又提到赏钱，童思雨觉得对方或许真的掌握了孩子的线索，于是赶紧说道：“大哥，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孩子，让我什么都行！”
对方一听童思雨这么说，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个卡号，你先往上面打一万块钱，我就告诉你在哪里见到过你儿子！”
听到这里，童思雨犹豫了，她迅速在脑子了过来一边，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加起来的钱也还不到一万，真没想到这人会狮子大开口，张嘴就喊价一万。
听童思雨迟迟没有反应，打来电话的人主动开口了：“你不会是没有这么多钱吧！”
“大哥，求求你行行好，如果真的见过我的孩子，麻烦您提供一下线索，您要的钱就当我借您的，以后一定会加倍奉还！”
“要不咱们做个交易吧！你给我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你陪我两个晚上，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免费给你提供信息！怎么样！”说完，打来电话的男人还恬不知耻地发出阵阵狂笑。
童思雨这才意识到打来电话的人肯定是个骗子，对着电话吼道：“你混蛋，你无耻！”
迅速挂掉电话，丢在床上。童思雨气愤至极，甚至都想立刻关掉手机，但是一想到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或许真的会有人看到了自己散播的消息，提供孩子的线索，就只好暂且忍耐。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童思雨冷冷的看着屏幕，被刚才那个变态整了一通，她都有点怀疑人生。
但是迟疑了很久，还是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外音。
抓起电话，赵凯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差一点兴奋的跳起来。“您好，请问是童思雨女士吗？”
“我是，请问你是？”
赵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表示自己愿意帮助童思雨。
开始童思雨还不相信，直到听赵凯说，自己昨天发布在网上的帖子被屏蔽了，之后，童思雨这才放松了警惕，并答应了赵凯的约访。
二人定两个小时之后，在镇上的拉面馆相见！
赵凯抬头看了看办公室墙壁上的那行“铁肩担道义”的书法，顿时感觉到活力满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起设备就准备下楼。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正遇见推门而进的主编，二人撞了一个满怀。
看到全副武装的赵凯，主编胡东坡心中暗惊：幸亏及时阻止，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胡东坡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内心的人。他不动声色地假装巡视工作，走出几步之后，突然转身说道：“那个……小赵，你先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下！”
随后，胡东坡迅速赶到：“小赵呀，昨天你申报的选题，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别做了！”
“啊！”赵凯张大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没听明白吗？”胡东坡将自己窝在沙发里面，没有正视赵凯的质疑。
“可是我都已经联系到当事人了，而且这件事只要深挖肯定有内容！”
“打住！”胡东坡打断了赵凯的话，“小赵呀，你平日里听精明的一个小伙子，可千万别在这件事情上犯浑哈，直接给你说吧，这也不是一个人的决定，而是高层的决定！”
面对，领导的施压，赵凯愈发觉得这件事有猫腻，倔脾气一上来，直接硬刚：“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主编，我是民生新闻的记者，通过我们的公信力和监督权帮助老百姓解决困难，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看到眼前的赵凯如此“执迷不悟”，胡东坡也恼怒了，直接拍案而起：“小子，你翅膀硬了是吗？别忘了我也是从一线记者出来的，这件事不让你管，你执行命令就行了！不要自讨苦吃！”说完，胡东坡一屁股坐到了转椅子上，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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