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宾客散去,古堡内陷入一片寂静。
热闹过后的安静让人觉得有些窒息,像酸液,腐蚀人心。
他们的婚房在古堡的第三层,苏觅提着裙子,往楼上走,高跟鞋“哒哒”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刚刚肖玄瑾去送人去了,还没回来。
古堡内除了十几个佣人外,这里只剩下她。
上了三楼,她一眼就看到了那间婚房。
推开门,抬手开灯,才看到里面的布置。
高高的穹顶悬挂着水晶吊灯,柔和温暖的光芒洒遍房间,壁毯图案惟妙惟肖,巨大的雕花窗户下垂着丝质的窗帘,微风拂过,轻轻摆动。
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红木床,床柱雕刻精美,缠绕着娇艳的鲜花,柔软的床垫上是红色的丝绸床品,绣着金色的龙凤呈祥,细腻的线条勾勒,图案在婚床上栩栩如生,喜庆浪漫。
房间的一角有个温暖的壁炉,燃烧的火焰给整个空间增添了温暖的氛围,旁边摆放沙发和茶几。
地上是厚厚的地毯,脚踏上,柔软舒适,还有各种摆放的小物件也都经过精心挑选,处处都透着细致入微。
苏觅脱了鞋,踩在地毯上,往里走。
看到里面分了几个区域,有宽大的衣帽间,淋浴泡澡区,大面镜子的梳妆区。
走到衣柜前,打开,看了眼里面的睡衣,手摸了下她常穿的那种吊带真丝睡衣,想了想,穿这种,会不会太乍眼了,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
说不定还会被肖玄瑾无情嘲笑,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最后选了件比较保守的藕粉蕾丝方领睡衣,两件套,长袖长裤,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进了泡澡区,在浴缸里放了水,洒了不少玫瑰花瓣进去。
然后脱了衣服,踩进水里。
躺下后,身体被热水包裹,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开了,很舒服。
今天一天行程很满,她几乎没空休息,现在可能是太舒服了,她闭目养神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神经比较敏感,瞬间醒了。
这个时候,这个点,是谁,不言而喻。
她想赶紧起来穿衣服,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脚步声来到门口,直接推开了门。
苏觅只能将身体努力往水下沉,惊慌失措看他。
肖玄瑾身上的外套已经被他脱了,现在只穿了白色欧式衬衣,西装裤。
衬衣是经典的温莎领,挺阔有型,肩部线条平整,胸前有复杂的刺绣图案,加上他英隽矜骄的五官,显得他像中世纪走出来的翩翩骑士,很贵,很雅。
他显然也有些错愕 ,手还搭在门把手上,身形顿住了。
苏觅庆幸她洒了不少花瓣在水面,要不然……她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心里同时也在哀嚎,她为什么忘记锁门了,都怪以前,在苏公馆没人敢打扰她,她养成的坏习惯。
两人短暂的沉默后,苏觅低着头,不敢看他,感受着自己血气上涌的窘态,“你……能先出去吗?”
她已经尽量在用商量乞求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只希望他能善心大发,给她一点穿衣服的时间。
虽然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该这么矫情,可是先别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跟平常夫妻不同,更何况,即便是正常情况下,她也无法在第一天就当他面赤身裸体穿衣服,毕竟……俩人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肖玄瑾出去了,还好他没有为难她。
苏觅松了一口气,迈腿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分,快速换上睡衣。
感觉到衣服回落到身上,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她收拾完后,走出泡澡间。
一出来就看到肖玄瑾正站在窗边抽烟,衬衣袖口被他挽起,小臂处的肌肉线条张力凸显。
现在空间只剩下他们俩人了,苏觅有些局促,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双手手指不自觉纠缠在一起。
“你不去洗吗?”她怯生生问。
肖玄瑾回头,指尖还夹着烟,目光晦暗如深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懒意开口,“洗完了?”
“嗯,我好了。”被他那样幽深的目光扫过,就像是在提醒她刚刚的窘迫一样。
“好,床上等我。”
说完,他笑了下,唇间的邪气隐隐可见,将烟掐在水晶烟灰缸里,与她擦肩而过,进了淋浴间。
然后苏觅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哗啦啦的声响。
她摸了摸耳根,刚刚退下去的潮热又升上来了。
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床上等他……
她看了眼那火红的床单,心里像闯进只兔子在横冲直撞。
默默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可是那里面的水流声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精神。
她不胜其扰,从包里掏出手机看。
打开微信,基本上好友列表都是送祝福的。
然后她还看到名媛群都在讨论他们今天大婚的场面。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她们的羡慕。
翻开娱乐热点,各家媒体也是在爆料今天婚礼的盛况。
媒体将这场婚礼吹嘘的天花乱坠,网友的议论声也层出不穷。
有祝福的,也有说炫富的,更有说酸话的,看热闹的,当然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目光盯着媒体曝光的照片,一幕幕画面被定格,她的记忆也被带回白天。
是啊,肖玄瑾已经给足了体面,这点上,她其实还是很感激他的,
可惜,现在再风光,将来也都是要离婚的。
到那时,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所有的艳羡都会变成唏嘘。
看了会,她听到里面的水声停了,猜测肖玄瑾要出来了。
放下手机,躺回被子里,拉起被子盖上,只露眼睛看着那边。
没一会,肖玄瑾出现在她的视线。
他身上穿着睡袍,腰间系带松松垮垮的,胸前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姿态随意。
一路走过来,看了她一眼。
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乖乖在床上等他,话里都是赤裸裸的调戏,“怎么,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