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小口吃了几块,左右张望了一圈,“咦,我妹妹呢?”
好像有一会没见苏糖了。
顾慕青提议,“不如我陪你去找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说着,苏觅提着裙子往一边走了。
顾慕青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收回视线。
他身边突然围上来几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
“慕青,什么时候喝你跟苏大小姐的喜酒呢?”
“对啊,这么多年了,大家可都看着呢。”
顾慕青对于他们的话平淡一笑,语气却是很坚定的口吻,“会的,会有那么一天。”
……
苏觅本打算去找苏糖,结果这一路都被来道贺的人拦下。
包括父亲帮她挑的那几家。
想到爹地的嘱托,苏觅只能停下来聊几句。
一来二去的,这样耽误下来,等到她再准备去找苏糖的时候,苏觅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苏博仁跟韦如霜开始在送宾客。
苏觅作为今天的主角,只能也跟在一侧。
等到宾客走的差不多了,苏觅看到苏糖从外面的走廊过来。
“糖糖,你去哪了?”
“姐姐,我去外面透气。”
想到妹妹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苏觅也见怪不怪了,“你呀,跑的人影都没了。”
苏糖打了个哈欠,“姐姐,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吧。”
苏博仁跟韦如霜还有客人要见,“行,你们姐妹俩先回家,我们还要谈点事情。”
苏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拉着姐姐就往外走。
酒店门口那辆商务车已经停着了。
苏糖上了副驾驶。
苏觅拎着裙摆坐上商务车后排。
门柱后的一道身影,看着她光鲜靓丽从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出来,被尊荣显赫的马车接走。
指尖的猩火忽明忽暗。
“会长?接下来怎么安排?”
杰森实在不明白了,这见苏家大小姐,为什么要躲着背地里偷窥,光明正大的不好吗?
“接下来……当然是……找她玩玩。”
……
苏觅正在车上闭眼休息。
司机突然停下车,有些抱歉的跟副驾驶的苏糖说,“小小姐,前面路被封了。”
“啊,怎么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这条路可是回苏公馆最近的一条。
苏糖看过去,前方确实被交通锥拦了。
“小小姐,这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解封,要不我们还是换条路吧。”
苏糖叹口气,往后一靠,“好吧。”
苏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没多想。
车子换了另外一条道,很明显不如刚才那条宽阔,很窄。
就是一条小路。
但现在也没其他可选了。
苏觅因为车身的颠簸睁开眼,往外面一看,路灯的光昏黄,经过的街道很紧凑,倒是一番别样的景致。
她撑着下巴,手肘抵着车窗,感受经过的光影忽明忽暗的,眼睛半阖。
突然,车身猛地急刹,她身体本能前倾,刚刚的舒适和闲情荡然消失。
再抬眼就看到车前横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又高又重,正强势的拦在路中间,像是一头猛兽,正在露出爪牙。
车内只听到苏糖的声音,“这谁啊,敢拦苏家的车。”
苏家的司机自然也不只是会开车那么简单,他看着前方来者不善的车,安抚车内的两位小姐,“我下去看看,两位小姐,你们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说完,他开门下车,朝前面那辆车走去。
苏糖回头看过来,“姐姐,怎么办?”
苏觅视线逼向前方,声线微冷,“没事,先看看对方什么来路。”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太碍事了,要是一会动手起来,都影响她发挥。
司机这时候已经过去了,苏觅只看到那辆车下来几个保镖。
对方明显人多,几个回合,司机就被他们控制住了。
苏觅跟苏糖看不下去了,俩人同时下了车。
关上车门,姐妹俩本打算过去,就看到前方那辆车又下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长腿窄腰,一身名贵得体板正的西装衬的他冷贵清绝,气场强硬,站在那里有种睥睨一切的劲,指尖还燃着根烟,下车后,他含在嘴里猛吸了一口,眼眸微阖,吐了个烟圈。
一旁的保镖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他出声吩咐了几句,司机就被保镖放开了。
遂目光看向她们,直接迈着大步过来了。
那不轻不重的步伐就像踩在苏觅的心尖上,颤意,涩意,凉意统统席卷而来。
手拽紧门把手,指尖微微泛白。
看着妹妹还在前面,她勉强说出一句话,“糖糖,你先上车。”
苏糖一回头发现姐姐不对劲,还想说什么。
苏觅凝神,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上车!”
苏糖又看了眼面前走过来面容殷俊的男人,敏锐察觉到他跟姐姐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暗自猜测他不会是姐姐的……
想到这,她拉开车门,麻溜上了车,只是心里还有个疑惑,为什么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男人。
但脑子像是浆糊一样,就是想不起来。
起风了,明明是清凉的微风,苏觅却觉得这风更像是海啸前的平静。
男人的脚步停在她面前。
苏觅低头看着站定在她面前的黑色男士皮鞋和熨烫规整的裤脚,垂着眸,没抬头看他。
心里像是绞成一团的棉线,理不出什么头绪。
最后叹息一声……还是……被他找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无比清楚。
只是……前尘往事太过于沉重了,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无法轻松接下,既然如此……
肖玄瑾看她低着脑袋,一副心虚的模样,“苏大小姐,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苏觅调整了下呼吸,确保看不出异样,才终于抬起头,入眼处,是极为熟悉的五官,浓黒的眉,鸦黑的眼睫,殷红的唇……
只是,原本那熟悉的轻狂桀骜,漫不经心的痞气少年感退去了。
如今只能感受到他身上位居高位的威压和震慑,没有温度,看她的目光只有自上而下来自高位者的凝视,淡漠,疏离,还有点点轻佻的戏谑,像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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