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在夜凉有探子这件事情,耶律政不奇怪。
但他还是有震惊夜九宸的实力。
他竟然能把探子,安排在他夜凉国刑部。
王德发,那可是掌管刑部所有案件的尚书。
除了刑部,还不知道夜九宸所谓的帮手,都安排进了朝堂的其他什么地方。
一想到如今朝堂,还不知道有多少夜九宸的人。
耶律政生生被气笑了。
这个夜九宸,好手段,远在大晋,对夜凉的国事也是了如指掌。
夜九宸虽然说是帮忙,但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地盘,成了别人的后花园。
耶律政面上不显,但还是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搀扶的手。
王德发失去了支撑,肥胖的身子差点摔倒地上。
幸好宫墙撑住了他。
他嘘了口气,说得一本正经。
“主子还说了,太子一定会生气,但还不至于杀了下官,所以让下官不要害怕。等太子得偿所愿,下官就将刑部交给侍郎乔明,告老还乡,绝不碍太子的眼。”
刑部侍郎乔明,是耶律政的人。
这些年,刑部两个侍郎,一个是耶律政的人,一个是耶律齐的人。
这俩人争来斗去,可刑部的大权始终在王德发手里。
王德发这么保证,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或者说,这是夜九宸的意思。
耶律政淡淡扫了王德发一眼。
“我夜凉的俸禄把你养得肥得流油,没想到都没能让你感恩,心心念念的,竟然只有别人。说说,夜九宸到底哪一点好?让你这么对他如此效忠?”
王德发摸了摸自己流油的肚子,毫无觉悟的想了想。
“其实没有特别好,只是先遇到了战王。若下官早点遇到太子,兴许我效忠的就是您。”
油腔滑调,没一句实话。
耶律政懒得再跟他废话,言简意赅。
“明日早朝,今日之事一定还会继续。若父皇执意发兵攻打大晋,我会给出信号,你们见机行事。”
王德发有点蒙圈。
“太子能否明示?您的信号是什么?我等如何见机行事?”
他们又不是太子肚子里的蛔虫,之前从未合作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怎么说得,跟很熟一样?
耶律政冷眼旁观。
“本太子还以为,夜九宸的人都是人精。没想到,也有你这样的蠢货。动动脑子,脑子不用会坏的。”
耶律政毫无意义的表达完不满,扭头就走了。
只留下王德发撑着肥胖的身子,艰难的跟在后面。
他不由心里感慨。
果然伴君如伴虎。
这还没当君呢,就已经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耶律政一回府上,当即调来心腹,筹备明天早上的计划。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他一定是对段沣的话心动了。
如果真的攻打大晋,大晋败不败不知道,但夜凉一定讨不到好。
段沣不会看不明白两国的兵力,可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去打一场必输之战?
耶律政想不明白,调了一部分人去探查。
直觉告诉他,段沣一定还藏着秘密。
早朝的事情很快传开。
后宫的德妃和依兰公主,听说这件事情,都兴奋起来。
“母妃,我如果也跟着上战场,是不是又能见到他了?”
德妃兴奋的可不是夜九宸。
她叮嘱依兰公主。
“你们的婚事,就别想了。依母妃所见,你不如在夜凉找一个还不错的郎君,好过跟大晋的女人争同一个男人。那个女人,还不配跟你并驾齐驱。”
提起楚晚卿,依兰公主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就是因为她不配,我才一定要抢过来。谁要跟她并驾齐驱,等夜九宸成了我的男人,她和她的儿子,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要说依兰公主以前,对那位素昧谋面的未婚夫是好奇。
那自从看到夜九宸真人,她就成了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
日日夜夜想的,都是怎么再见夜九宸。
可德妃的态度变了,自从见了夜九宸,他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德妃好言相劝。
“依兰,那个男人,不是你能掌控的。听母妃的话,咱们不要他了。母妃一定给你选一个丝毫不熟给他的男人。”
依兰公主态度执拗的摇头。
“女儿除了夜九宸,谁也不要。男人不是用来掌控的,是用来爱的。我真心对他,他又怎会辜负我?”
天真的发言,让德妃皱起眉头。
“母妃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最爱犯贱,爱什么也不能爱男人。你怎么从来没听见去过?”
依兰公主鼓着嘴反驳。
“那是对别的男人,对夜九宸不一样。母妃,你没见过他对楚晚卿有多好,我从未见过父皇对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那样过。他是个好男人。论身世轮样貌,我样样不比楚晚卿差,我还比她年轻。他要是娶了我,一定会对我更好。”
德妃气得无语,脸色冷了下来。
“都怪本宫太娇纵你,让你如此自以为是。夜九宸跟我明确拒绝过,他不会娶你。你若固执,只会自取其辱。我德妃的女儿,还用不着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颜面尽失。”
德妃很少对依兰公主生气。
只要一气,依兰公主还是畏惧的。
她缩了缩脖子,虽然不甘心,也不敢反驳什么。
德妃疲惫的往长椅上靠了靠。
“行了,你先回自己宫里去吧。这次无论和大晋开不开战,你都给我好好在后宫待着,不许再跑出去。”
依兰公主不服气的嘟囔。
“母妃一听说两国打仗,还不是比我都高兴。你能高兴,却不让我高兴。哼。”
依兰公主赌气走开,德妃看着她的身影,面露担忧。
这时,从身后寝殿走出来一个宫女。
远看确实是宫女的穿着打扮。
但近看,却是一张十分粗犷的脸。
那张脸下面,还隐约可见青色的胡渣。
这分明,就是个男扮女装的宫女。
宫女在德妃身边,好无规矩的坐下来。
“夜九宸不是好惹的,最好别让他注意到,否则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扒都扒不下来。你这个女儿,不服管教,以后会惹上大.麻烦。”
德妃疲惫的摁了摁眉心。
“我会注意的。你此去大晋,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男扮女装的宫女停顿片刻,声音发寒。
“莫修寒在往雪山转移地下黑市的重要物资,而且做得悄无声息。我怀疑,日不落后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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