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楚晚卿的笑搞得有点心虚。
他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可楚晚卿和夜九宸今天不按常理出牌，让皇上是在实在有些担心。
楚晚卿看着皇上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她要趁热打铁，不给皇上思考的机会，一拍手。
“进来吧。”
众人往大殿门口望去。
只见一名骨瘦如柴的女人迈进大殿。
身后跟着两个湿漉漉的男人。
三人都是形容狼狈，一副死过一次的样子。
皇上见到三人，大惊。
大臣们也很快认出三人，脸上的表情匪夷所思。
“这不是雪贵人吗？”
“还有后面那两位，就是太医院消失多日的太医。听说，是被皇上召进宫里了。”
“唉，刚才不是还说，这三人死了吗？”
……
话落，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惊魂未定的看向龙椅上的男人。
没死。
看来这里面有猫腻。
有好戏看了。
楚晚卿走到段逸雪身边。
“你想好了。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要是投靠了不该投靠的人，站错了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段逸雪抬头看楚晚卿。
眼底有不甘，有恨。
当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夜九宸，像一座大山一样守护在她身后。
段逸雪所有的不甘愤恨，最终都转化成委屈。
她到底比楚晚卿差到哪里了？
为什么夜九宸眼里，从来没有过她。
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刚才当死亡近在咫尺，她发现比起让楚晚卿死，她更想自己活着。
段逸雪扑通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我说，我都说。”
“雪贵人！”
皇上厉声打断，声音如魔鬼一般传入段逸雪的耳中。
“你是朕的后妃，你和段家如今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胆敢胡说八道，朕将你们段家满门抄斩。”
楚晚卿冷笑。
“皇上不用吓唬她。我想相比于她家人的命，她更想保住自己的命。”
段逸雪已经顾不上计较楚晚卿对她的嘲讽了。
因为楚晚卿说得对，她确实更在乎自己的命。
段逸雪不敢抬头看皇上，埋着头一鼓作气。
“我从小身体特殊，身体的血液可以治疗很多病症，也可以帮人提气养神。皇上将我召进后宫，就是为了用我的血供养皇上的身体，皇上的身体早就病入膏肓。”
“放肆！”
皇上开口阻止，猛得起身，快步往台阶下走。
楚晚卿只感觉一阵劲风拂过，夜九宸的身影眨眼间就出现在皇上面前。
夜九宸扣住皇上的肩膀，硬生生将人推回到龙椅上。
“皇上急什么？等她说完，皇上再反驳也不迟。”
夜九宸亲自摁住皇上，连御林军的人都不敢出手。
夜九宸的身手他们都了解，甚至有人亲自体验过。
出手，必死！
皇上气得瞪眼。
“战王，你这是以下犯上！”
夜九宸声音淡定：“今日这上，犯了就犯了。若证明皇上无错，本王束手就擒，任凭皇上处置。”
这一通信息量听下来，瑞王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事情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他允许皇上不像圣祖先帝那般骁勇善战、威名远扬。
也允许皇上不像先帝那般治国有道、百官臣服。
可他不允许皇上罔顾人命，为一己之私置江山百姓于不顾。
他答应过圣祖先帝，要在有生之年帮他守好大晋江山。
纵使是圣祖先帝的亲孙子，他也不能违背誓言。
瑞王站出来，站在楚晚卿身后，看着段逸雪。
“雪贵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胆敢有半句隐瞒，或者半句谎言，本王纵使老了，也能让你不能活着出这道门。”
这些年，瑞王极少用这样的语气。
他一旦用了，就说明他动怒了。
段逸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索性走上绝路。
“我说得都是真的。我的血只能暂时让皇上看起来没病，但真正能救皇上命的，只有长生不老药。我得知皇上在后宫藏了秘密研制长生不老药的地方，但都失败了。我想报复战王妃，就告诉皇上战王妃有长生不老术，让皇上设计毁掉战王府，将战王妃抓紧宫里折磨。战王妃到底有没有这长生不老术，其实我也不确定。一切都是我该死，但皇上为了得到长生不老药，对战王府做的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主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倒是没把楚晚卿能治好火蛇毒的事情说出来。
看来，段逸雪还没想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段逸雪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好像她的过错，只是因为嫉妒楚晚卿。
皇上气疯了。
“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胡说八道误导朕，朕怎么会对战王府动手。”
段逸雪反驳道：“皇上早就有了对战王府动手的想法。战王功高震主，皇上不甘心世人只知战王，不知皇上。您早就计划着解决了将军府之后，就解决战王府。只是臣妾给了您一个理由而已。就算没这个理由，您也照样不会放过战王府。”
“放肆！”
皇上被夜九宸压着一只胳膊起不来，否则早就冲下来撕了段逸雪。
“你胡说八道，企图挑拨朕和战王的关系。罪该万死！”
段逸雪抬起头，挺直了腰杆。
“皇上若是没做过，怕什么呢？”
皇上一愣，憋得无话可说。
段逸雪豁出去了，突然伸手，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袖子。
顿时，血痕斑斑的胳膊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本就瘦弱，现在每一道伤痕都深可见骨。
伤痕有已经结痂的，也还在渗血的。
整条纤细的胳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最新的一道在手腕处，还包着纱布，纱布已经染满了红色。
那画面触目惊心，连一贯见多识广的瑞王和孟国公，都忍不住冷峻了脸色。
“这就是证据。我为了给皇上供血养病，已经快用尽身上所有的血。不仅如此，我还因为失血过多伤了身体根本，已经永远不可能有自己孩子了。”
满殿沉寂。
这是段逸雪自找的。
可她哭诉的声音，依然让在场的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作孽呀！
眼见着事情败露，身后两名太医也不做挣扎，争先恐后的爆料。
“皇上把老臣带进后宫，让老臣在后宫东北角的一座宫殿研制长生不老药。为了这药，皇上寻遍各种稀有药材。甚至还抓了一对童男童女，日日放血。”
楚晚卿目光一寒。
这件事情，连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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