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俩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
楚晚卿被子下握着夜九宸的手，她能感受到夜九宸卸下所有的防备，靠在她的怀里，像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至今为止，他还不知道熹太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楚晚卿不敢告诉他自己的猜测，担心真的和太皇太后有关，他成长路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楚晚卿想知道真相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可现在，唯一能问得上话的花嬷嬷，也没有给楚晚卿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宫里传来消息。
皇上要派夜九宸出使夜凉国，让夜凉皇帝就耶律齐在大晋培养杀手的事情，做一个交代。
至于耶律齐和大皇子，在事情了结之前，俩人都会被关在大牢里。
楚晚卿正给旺仔喂奶，听到窗外夜风的声音，回头问夜九宸。
“耶律政呢？皇上会放他离开吗？”
夜九宸道：“皇上知道，在夜凉国皇帝和朝中大臣的心里，耶律齐这个八皇子的地位，比耶律政这个太子，重要多了。扣下耶律齐，比扣耶律政更有用。”
楚晚卿不由啧了一声。
“这太子当的，可真憋屈。”
夜九宸当天进宫，和皇上商谈出使夜凉国的事情。
只是等下午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皇上让你留在京城。”
楚晚卿也愣了下。
说实话，要不是惦记着去看爷爷和姑姑，楚晚卿还真没想也夜九宸一起长途跋涉。
旺仔还小，她留在京城不放心，带着又担心孩子不适应。
本来她想着，等看完爷爷和姑姑，再找理由回到京城。
可他们自己的打算是一回事，皇上特意提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上不放心你？想拿我和旺仔当你的软肋。”
夜九宸绷着脸色。
夜风看不下去，开口了。
“王爷跟皇上说，小世子还小，王爷不想跟您和世子分开太久。皇上斥责了王爷，说王爷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不是大将之风。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多出去走走。王妃和小世子，他会安排人照顾好！”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看夜九宸不开心，楚晚卿也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没事，你放心去。有机会替我去看看爷爷和姑姑，让他们放心，我很好，十五皇子也很好。旺仔还小，我也不想长途跋涉。我在京城等你们回来。至于皇上那里，我尽量就在府上，不进宫就是了。”
夜九宸眼里流露不舍。
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一趟，不止是为了解决耶律齐和大皇子，他还想会一会夜凉国的德妃，解决掉和耶律依兰的婚事。
还有母妃到底和日不落有什么关系？
否则，总有隐患在，他担心楚晚卿和旺仔也会被牵连。
楚晚卿安抚好夜九宸，就开始让平儿和凤思雪给夜九宸准备远行的行李。
皇上将出使时间定在半个月之后。
他们还有一些准备时间。
不过在走之前，他们还要先见一个人。
曾经十三王爷夜不疑身边的随从，小武哥。
下午，夜风把人带进了战王府。
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个子不高，走路十分缓慢。
他一张脸黝黑粗糙，是常年被晒之后留下的痕迹。
“在下小武，参见战王，参见战王妃。”
夜九宸让他平身，给他座位坐下。
楚晚卿不由好奇发问。
“你今年多大？”
小武回道：“在下今年三十有五！”
三十五了。
按照这个年代的寿命，三十五已经是半辈子过去了。
前半生陪着十三王爷到处征战。
如今瘸了一条腿，一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对于这样为保卫国家做出牺牲的人，楚晚卿从心底生出钦佩。
小武被楚晚卿盯得不好意思，尴尬的低下头。
“敢问王爷，王妃，今天召在下过来，所为何事？”
楚晚卿道：“我们就是想问下，你当年跟着十三王爷去高山国的时候，对熹太妃的事情了解多少？”
提起熹太妃，小武的表情瞬间僵硬。
“时间太久远了，当年在下年龄还小，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还没说问什么，就先什么都不知道？
楚晚卿皱眉，和夜九宸对视一眼。
“我还没问呢？”
小武意识到拒绝的太着急，一张黝黑的脸又僵了一下。
楚晚卿逼问他。
“是十三王爷交代，让你不要告诉我们吗？”
“不是。”
小武急忙否定。
“十三王爷没有交代过什么，确实是在下什么都不知道。王爷，熹太妃是您的母妃，是一个伟大善良的女子，她爱您胜过一切。您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楚晚卿知道他有所隐瞒，是善意的。
夜九宸脸色突变，她急忙握住了夜九宸的手，眼神示意他冷静别说话，交给她。
楚晚卿重新看向小武。
“武大哥，我这样叫您，可以吗？”
小武被这个称呼，吓得一哆嗦。
“不不，您是王妃，玩玩使不得！”
楚晚卿笑着走近他。
“于公，您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于私，您是十三皇叔的随从，听说当年救母妃的时候，您也有份，于我和战王有救母之恩。这一声大哥，您当得起。”
小武眼睛里的神色，有了些许动容。
自从十三王爷走了之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后来失去一条腿从战场回来，更是日日被人瞧不起，到现在连媳妇都没娶上。
家里人也因为他不能传宗接代，将他赶出家门。
这些年，楚晚卿是第一个对他表示尊重的人。
楚晚卿是策略，也是真心话。
她继续道：“我们今天问母妃当年的事情，正是为了证明熹太妃就像您口中说的，是一个伟大善良的女子，是爱自己儿子的母亲。你应该听说了，夜凉国有一位公主出使我朝。她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拿着和熹太妃一模一样的玉佩，说是熹太妃早就给俩人定下的婚约，逼婚战王！可战王已经有了妻儿，根本不爱她。不娶，就是违背母妃遗愿，可若是娶了，就要顶上抛妻弃子的骂名。我们想知道，当年玉佩定亲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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