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凉段家的眼皮子底下,当夜九宸的奸细,更是随时有丧命的风险。
可段逸安对此,却没有半点犹豫。
“属下既然决定投靠战王,自然唯战王的命令马首是瞻。富贵险中求,在下不怕死,所求只是想要一个靠山,想当战王最忠心的属下,更想有一天回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段逸安毫不隐藏自己的野心,也不隐藏他对夜九宸的期望。
夜九宸表情冷淡。
“如果你是这个想法,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本王对那个位置,从来都没有兴趣。”
段逸安却好像很笃定的样子。
“有些话,战王不必说得太早。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不是吗?”
夜九宸深深蹙眉。
楚晚卿看向段逸安,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段公子,有些话,你也不必说得太早。夜凉国不是那么好待的,你先待下去再说。”
段逸安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现在坐在轮椅上,眼底却是运筹帷幄的光。
楚晚卿怎么都无法将他,和曾经那个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人联系在一起。
“战王妃放心。不拿下夜凉段家,我段某永不回大晋。”
段逸安走了之后,楚晚卿疑惑极了。
“他哪来的自信?”
夜九宸道:“这么长时间的卧薪尝胆,他不是在玩。且看吧,若能成,对我们是一大助力。”
楚晚卿心里惦记着,夜九宸在太皇太后宴会之前说的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爷爷和姑姑?”
夜九宸道:“我会想办法有一个出使夜凉国的理由,到时候我们绕道过去。”
俩人说着话,这个理由很快就来了。
皇上召见夜九宸进宫。
“这个时候,耶律齐和耶律政应该都在宫里,你想办法让耶律政帮忙。”
夜九宸点头,牵起楚晚卿的手。
“你跟我一起去。母妃的寝宫还留着,这些年一直没人住。你去那里等我,我们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线索。”
楚晚卿先让旺仔饱餐一顿,然后给他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这次进宫,她特意带了旺仔。
虽然回京之后,她就已经带旺仔去过祠堂,祭拜过熹太妃了。
可她还是想让小家伙,亲眼去看看自己亲奶奶生前住过的地方。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夜九宸和楚晚卿分开。
夜九宸去向御书房的方向。
楚晚卿抱着旺仔,沿着宫墙,一路往前。
凤思雪跟在她身边,第一次进宫,充满了好奇。
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啧啧啧。
“这皇宫里的人太会享受了。用得着这么高的墙吗?”
楚晚卿笑道:“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住在这里面,不高点,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不仅有高墙,一路走来,凤思雪还看到不少铁甲侍卫,成群的宫女太监。
凤思雪感慨。
“要是当年,我们那里也能有这么严密的守卫,也不会……”
楚晚卿亦是感慨,却能接受和理解。
“我们也有,只是不是人类组成的。防御再强,也抵不过人心贪婪,我们那里早晚会有被闯入的一天。只要还有人活着,还有人记得那片土地,愿意为之付出,我们就还有希望。”
凤思雪点头。
有一排侍卫从身边经过,俩人不再说话。
旺仔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支着耳朵听楚晚卿和凤思雪对话。
还时不时扭着身子转圈看。
楚晚卿都抱累了,中途还倒了一次手。
一路连问带找,她们总算是走到了一座看着有些荒废的宫殿前。
守在这种地方的太监宫女,常年见不到有钱有势的主子,很难攀上高枝,一般都是没钱贿赂上头的。
门口两个太监怨气重,看到楚晚卿没认出来,直接拿着扫把赶人。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楚晚卿看着门前破败荒凉,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好像很多年没人打扫的样子。
她还记得小时候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主人是最得宠的皇妃,门口的太监宫女伺候谨慎,地上打扫的一尘不染,落根头发都要捡起来。
再看现在,宫殿依旧留着,确实人走茶凉。
连她小时候最喜欢扒的门口石狮子,都缺了一大块。
太监见人站着不动四处打量,耐心没了,抬手就想打人。
“唉,我说你们走不走?”
凤思雪当即拦在楚晚卿面前。
“大胆!战王妃都敢打,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太监一听,吓得扫把当即掉在地上,扑通就跪下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楚晚卿没理他,抬腿就往宫殿走。
走到门口刚要推门,突然大门从里面打开。
楚晚卿没想到里面还住着人,吓得后退一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衣着虽然朴素,但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
她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出来的,看到楚晚卿,也丝毫不惊讶。
“老奴花奴,参见战王妃。”
花奴?
楚晚卿的记忆一下子被激活了。
花奴,曾经是熹太妃身边的宫女。
小时候楚晚卿进宫,花奴还带她玩过几次。
只是人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
“花嬷嬷,好久不见。”
被认出,花奴只是浅浅的笑了下。
“不知战王妃和小世子驾到,没什么准备,还请见谅。”
说话的时候,花奴一双眼睛慈爱的看着旺仔。
就像小时候,看楚晚卿一样。
“这就是小世子吧。熹太妃若是能看一眼自己的亲孙子,一定会很开心的。战王妃,快里面请吧。”
花嬷嬷让开一条路,楚晚卿点头,抱着旺仔,带着凤思雪迈步进去。
“今天特意带他来看看他亲奶奶曾经住过的地方,也尽尽我们身为儿女的孝道。”
花嬷嬷激动的看着旺仔,眼含热泪。
“王妃有心了。熹太妃地下有知,一定会感激王妃还记得她。”
楚晚卿笑着:“这里打扫的这么干净,真是辛苦花嬷嬷了。”
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只是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
里面只住了花奴一个人,却被打扫的窗明几净,地上也扫的十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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