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有屁放，吓唬谁呢？”
牧尘瞳孔深处浮现些许黑意，皱眉说道。
天地间，热意顿生。
可这股古怪热意的蔓延，压迫全场的那缕晦涩气息顿生被驱逐一空，空气流速都随之加快不少。
“你就是本届新生大会的冠军，牧尘？”
“我知道你，百灵大陆君王的唯一血脉。”
负手而立的李玄通，仿若未觉一般。
“李玄通，西陆李家当代家主的嫡子。”
“修炼镇族功法，天玄神诀，下品神诀。”
“天榜第二，当年以一招之差，败于沈苍生之手。”
“北苍第二大社团玄帮的老大，疑似化天境后期。”
牧尘晒然一笑，针锋相对。
这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玄通，终于动容。
他本欲化口舌为剑，以言语挫其锐气。
大概意思便是，我李玄通对你很了解，别太跳了。
没成想，牧尘三言两语，直接将他的老底给揭了。
洛神族，西天大陆，小西天界的四大神族。
西陆李家，则是邻近小西天界的一座大陆霸主。
当然，李氏家族统治的大陆，比不上西天大陆那般闪耀，镇压族运的老祖，实力也只有八品至尊。
因西陆李家邻近小西天界，族中又与洛神族交好，世代来往，故而两家长辈经常携子侄相互走动。
所以，李玄通与洛璃勉强也算幼时玩伴。
当然，这个幼时故友的成色究竟几何，就不得而知了。
——
“我便直言了吧，你离开洛璃吧。”
“既是为她好，也是为你好。”
李玄通缓缓收回目光，神情淡漠。
背负洛神剑的黑裙少女，黛眉一蹙，就要发作。
“稍安勿躁，看他还能放什么屁。”
一只修长大手横空落下，将少女拦住。
百灵少年们，个个神情古怪，挤眉弄眼地相互示意。
这可是天榜第二的李玄通，尘哥儿牛啊！
“你根本不知道洛璃经历了怎样的痛楚。”
“也根本不会知晓，为了北苍灵院这短短数载的安宁与自由，洛璃她究竟付出了何种代价。”
“亦不晓她身后的族群......”
李玄通神情痛楚，语言间，更是不乏怜惜。
“我知道，风雨飘摇洛神族嘛。”
“洛天神阁下艰难支撑局势，三大神族虎视眈眈。”
“身为洛神族皇族主脉的唯一纯血，洛璃责无旁贷，必将加冕为皇，带领衰落的神族，亿万族裔，走向复兴。”
“洛璃若能加冕，执掌神族，我自然支持。”
“所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牧尘突然不耐烦地出言打断。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慷慨激昂的李玄通，长篇大论戛然而止，一脸困惑地望向黑裙少女，充斥探寻，“嗯？”
那张精致到不像话的完美面孔上，没有丝毫情绪。
不可能啊，骄傲如神族皇女，洛璃又怎会将自身背负的一切向外人袒露，即便那人是她的恋人，是她的心上人。
按照李玄通对少女的了解，恐怕只会埋藏得更深。
事情，仿佛在哪里出现了偏差。
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牧尘蹙着眉，面色不虞，重复道。
他真是受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莫名其妙地开始回忆，又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莫名其妙地让他与恋人分开。
完全不顾及他与少女，两位当事人的情绪与感受。
有病吧这人，你谁啊？
“离开她，离开洛璃。”
“洛神族的无上皇女，不是你区区一位至尊之子所能亵渎的，她所背负一切的，令人窒息，你也无法承受。”
李玄通移开目光，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黑裙少女。
明明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明明是他先的。
明明......
“我是你爹？”
场上，一道诧异而又令无数人震惊的声音响起。
“牧尘，你什么意思？”
李玄通那双淡漠的眼神中，悄然浮现些许寒意。
虽说看在洛璃的面上，他对牧尘多有克制。
但，这绝非是后者放肆与骄傲的资本！
“既然我不是你爹，为何我要事事依着你？”
牧尘一挑眉，神情多有讶然。
“你......”
李玄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侮辱了，顿时怒了。
他上前一步，铺天盖地般的浩瀚威压席卷而出。
“铮！”
神剑出鞘，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冲天而起，割裂虚空。
手持洛神剑的黑裙少女，用行动无声表达自己的态度。
融天境巅峰，隐隐触摸到化天境的壁垒。
气息外放，不再压抑自身的洛璃，终于将全部实力完全展露，战败冰灵族天骄的融天境后期，并非她的极限。
若冰清知晓，不久前的北灵山巅一战，洛神族的皇女并未动用全力，这位冰山美人又该作何感想？
参加过灵路的精英们赞叹，真不愧是洛皇殿下啊。
望到这一幕的李玄通，只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
“洛璃，有些时候，男人的事情就该交给男人来解决。”
牧尘轻轻拍了拍面露寒意的少女香肩，反手一推，将黑色长剑归鞘，割裂天地的惊天剑意缓缓散去。
“你好像不服，练练？”
世子殿下转过身，望向神情淡漠的青衫人影。
哗啦，周围聚拢过来看热闹的观众们，顿时沸腾了。
入学一个月的牧王，就敢向已在北苍灵院修行近三载的天榜第二发出冲击，这是一种怎样的盖世豪气？
“你？区区一个融天境后期，也只能在新生中称霸。”
“对你动手，我怕天榜群雄笑我以大欺小。”
李玄通自持涵养，依然保持着极大的克制。
“废话少说，接还是不接？”
牧尘一步一步走向青衫人影，目光锐利，滔滔的幽暗灵力如压抑已久的火山般轰隆隆地爆发而出，攒聚在半空。
“接，三招，你若能接我三招，你与洛璃之事......”
李玄通眼睑微垂，目光淡淡，带着天榜第二的霸气。
“好，就三招，三招败你！”
牧尘站定，言之凿凿。
“好好好，我李玄通今日拭目以待，就看你一新生小儿，如何三招败我，便是沈苍生都不敢出此狂言。”
李玄通听罢怒极发笑，眸中战意大盛。
轰隆隆，滔天灵光席卷而出，化作一片浩大的灵力海洋。
化天境巅峰，无限接近于通天境领域。
准通天，这便是天榜第二的真实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