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是真的
“青阳,”容铮伸手敲了两下她的额头,“不准乱说话。”
谢行意这次茶没有喷出来,全呛到喉咙里了。
谢长锦也被惊得呆了呆,她看看容铮,又看看顾青阳,半晌后,她伸手戳一戳顾青阳,“刚才铮世子叫你什么?青、青阳?你们什么时候关系亲近的都可以直呼名讳了?顾青阳,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竟然缠上素来跟冰坨子一样的铮世子了!”
一不小心说出了冰坨子的实话,谢长锦吓得赶紧躲到了谢行意身后。
顾青阳拿出锦帕,一边擦额头,一边道:“看到了吗,明明是铮世子你在招惹我,但谢五小姐却依旧觉得是我缠上的你,可见我这个人的名声是有多不好,也多不招人待见。以后还烦请铮世子离我远些,以免被我污了名声不说,我还要多费唇舌去解释。”
容铮手握拳,抵唇清咳两声后,含笑看向谢长锦,“谢五小姐,是我招惹的青阳,请你以后不要再误会她了。”
谢长锦僵硬的点点头。
“跟她道歉吧。”容铮温和道。
她才不要呢。
容铮也不催促她,慢慢的喝着茶。
谢长锦紧紧的抓着谢行意的衣裳,硬气了一会儿后,终归抵不住容铮身上的寒意,一边暗翻白眼一边跟顾青阳道歉:“是铮世子招惹的你,以后,我不会误会你了。”
顾青阳哼一声,“铮世子请我过来,莫非就是为了挖讽我?”
容铮轻咳两声,有血丝顺着嘴角流出。
顾青阳冷眼看着。
容铮拿出锦帕,擦血丝时,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越咳嘴角的血迹越多。
顾青阳嘴角抿得紧紧的,眉目凝着一层寒霜。扔下杯子,起身就要走。
容铮快她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谢长锦已经看呆了,紧紧的抓着谢行意的衣裳,连大气也不敢喘。
“放手!”
“我受了内伤,很严重的内伤,很痛。”
顾青阳身子一僵,表情错愕的看向他。
他是容铮,除了中毒身亡前一刻的不甘和愤怒,他一向是从容的,不迫的。可他现在跟她说,他很痛?容铮眼底划过一抹细碎笑意,随即隐去后,他软声说道:“你还没有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顾青阳回神,“你怎么受伤的,与我有何关系?”
容铮面色一变,赶紧送开她的手,背转过身,用力的咳了起来。血腥顺着他的嘴角留下,连锦帕都擦不净。顾青阳迅速抓住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冷声斥责木头桩子一样的莫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钱太医!”
“哦。”莫离心中一慌,一溜烟的跑了。跑出漱玉楼,他抓抓脑袋,世子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谢长锦也不知道,她扯了扯谢行意的袖子,小声问,“二哥,铮世子他……”
装得可真像。
谢行意揶揄的看一眼容铮,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他相识十数年,他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卑鄙的一面。
再看一眼冷着脸的顾青阳,谢行意摇摇头,小丫头到底还是年轻呀,哪里是面白心黑的铮世子对手。
不过,这个套路着实不错,以后遇到钟意的姑娘,倒是可以学学。
“昨日在太湖伤的。”见顾青阳冷着脸不说话,容铮主动说道。
顾青阳冷笑,“莫离是废物吗?竟要你亲自动手。”
“嗯,他就是废物。”容铮毫不犹豫的说道。
顾青阳:……
“容铮,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以后都请你离我远些。”顾青阳敛下所有起伏的情绪,淡声道,“我不可能再与你有任何的……”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容铮说道。“为什么不可能,当初是你……”看一眼看热闹的谢行意,顾青阳咽下后边的话。
容铮浅浅的笑了,他看着顾青阳,“因为是我,所以更不可能。青阳,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顾青阳按着他的内关穴,慢慢的用力,“是呀,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是真的,那么铮世子可否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容铮笑容渐渐凝固。
“铮世子怎么不说了,嗯?”顾青阳暗哼一声,猛然用力按了下去。
容铮额头有冷汗冒出来,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轻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顾青阳。
顾青阳哼一声,才松开他的手,便听他道,“我是真的。”她反手朝他抓去,他速度更快的收回手,轻轻揉着被她捏成青紫一片的手腕。她果真是恨极了他,瞧瞧这力道,那真是一点不带水分的往死里在下手。
容铮轻咳两声,拿锦帕擦去嘴角的血迹。模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谢长锦不知顾青阳和容铮何时‘暗度陈仓’得这般亲近了,她本是最怕容铮的,但看他如今‘柔弱’模样,心中顿生同情,“顾青阳,铮世子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
顾青阳朝她伸手要锦帕,谢长锦不明所以的递给她。顾青阳拿着锦帕沾了茶水擦手,边擦边道:“死不了。”
“谁要死了?”容琮推门进来,目光四扫,未见觅云、觅雨,心中失望之色刚刚划过,看到谢长锦,他的脸色霎时黑了黑。
顾青阳和谢长锦容貌都长得极好,在容琮对花儿等级的划分中,两人都属于极品类。可她们一个蛮横,一个娇纵,属于碰到一个就要头痛的人物,一下子碰到两个,容琮几乎想也没想,转身便走。
“胆小鬼。”谢长锦轻哼。
容琮才走两步,就被容璋、容澈推回来。两人看到谢长锦,嘴角也咧了咧,默默的互相看一眼,今日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顾青阳、谢长锦坐着没动,容铮和谢行意起身,跟三人互相见礼。
“铮世子的病又复发了?”容澈的目光在桌角放着的锦帕上落了一瞬,抬眼看向容铮,看着他失血苍白的脸面,关切的问道,“可请钱太医看过了?”
容璋、容琮也看到了那方染血锦帕,两人也出声表示了关切。
“老毛病罢了。”容铮将锦帕收起来,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就是老毛病才更要看。”容璋转身,叫来易水,“你速速去请钱太医到漱玉楼来。”
是真病发作,还是假病发作,总要太医看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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