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一惊,转头看向程朗,按照这么说,沈晞白就是这样一个人。
先生总说沈晞白的功课不好,可平日里他所学比任何人都杂学识也比任何人都渊博,在先生面前却总是不得志,闹得京城中人都在说沈晞白不学无术,是个浪荡的纨绔子弟。
程朗眸光转向窗外,这个小丫头的见解总是那么独特。
叶臻沉思半晌,看着眼神清明的丁伯夷问:“那按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要取消科举?”
“为什么要取消?”丁伯夷反问,偏着头一脸困惑:“外公说过,科举是让我们贫苦人民步入仕途,从根上翻身的最好的捷径,虽然这条路对于绝大多数人不合适,可毕竟还是一条出路。”
程朗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接着问丁伯夷:“那你说,那么多人不适合科举又怎么给他们提供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呢?”
丁伯夷毫不犹豫地回答:“开办学堂啊,能有科考的学堂为什么不需要别的行当的学堂?老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能耐的师傅都是私下收徒,学费高昂不说,还要免费给师傅做好多年工。若是朝廷可以开办学堂,那么普通人也就多了一条谋生的法子。三百六十行,总有一行适合自己。妹妹说,这种学堂可以叫做技校。”
叶臻快速转着手中的扇子,纵然启蒙开始,就有先生给自己讲治世之道,为君之道,可是丁伯夷说的超过了自己的认知以及所学范围。他拧眉看着丁伯夷,好半晌后,干脆拿起纸笔把丁伯夷的话记下来,写完他叹口气,对程朗道:“我得走了。”
“吃完饭吧。”程朗说,他今天一早赶过来的,想必早饭都没吃,午饭再不吃,身体不行的。
叶臻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抬脚就往外走:“我去府城就好,晚上还能回来吃饭。”
丁皎皎跟秦文翰说完话就瞧见叶臻急匆匆要走,她看眼程朗,扬声叫外婆:“外婆,拿几个包子来!”又问叶臻:“怎么就要走了?”
“哎。”白氏答应一声,在厨房瞅了一眼,家里没有纸张,就拿了个小篮子,铺
上干净的丝帕放了几个肉包子进去拎出来递给丁皎皎。
“有些事情要离开一下,晚上回来。”叶臻倒也没瞒着抖抖手里的纸:“刚才你哥哥说了些关于学塾的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学塾?
学塾什么事?
丁皎皎拧眉,想起自己前段时日劝慰外公的话,今年的春闱就在下个月,外公教授出来的学生有几个要去参加春闱,来找外公请教学问。
外公那段时间情绪有些低落,毕竟自己教出来的学生都能参加春闱了,这么多年进士也教出来了一两个,自己却只是一个秀才,颇有些郁郁不得志。
丁皎皎就拿一些话来劝慰他,什么不适合应试考啦,什么关于一些现代的因材施教,素质教育啦,对了还有一些现代的技校拿来跟这会儿的师傅带徒弟的形式来作比较。
外公虽然不是很赞同她的话,不过倒也宽心了。
这个丁緼宜!听不懂就听不懂,你学什么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