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那小太监一开始还想狡辩，结果他剩下来的话都还没说完，直接就被掐着脖子摁进水池里。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冰冷刺骨的池水很快就反复呛进他的鼻腔中。
裴景承做这一切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气息都极为阴戾低沉，那张掩藏在面具底下的脸，此刻也面无表情带着冰冷之色。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从前杀人也只不过是头点地，折磨密探的时候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人琵琶骨贯穿，所以后面裴小将军被称为混世魔王的时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这人不能轻易招惹。
“你可以选择继续糊弄。”
裴景承嗓音似乎是掺杂着讽刺的笑意，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无端害怕。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想想，该怎么让你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那小太监被反复摁进水中之后，本来就被呛得脸色发白，甚至呼吸不过来。
听到他这话以后，鸡皮疙瘩更加起来。
然而都还没等到他回答，只见裴景承的手就已经再次摁住了他的脖颈。
小太监也不是没试过挣扎，毕竟身为探子身手也不会太差，但是刚才他就已经很清楚，自己压根就不是眼前这个神秘人的对手。
两人力量悬殊，完全是天差地别。
他也根本就没想过，在接近女帝寝宫的不远处，居然会有这样一位神秘人守着。
所以在即将被再次摁进水里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开始求饶道：“我说……我都说！”
他一副可怜又害怕的样子。
于是裴景承这才缓缓松开手。
“谁派你来这里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悄无声息守在郑晚瑶身边，也就是今天卫渊回来，郑晚瑶在这四周加强了戒备后，裴景承才被迫到了更远的地方。
没想到会在这附近遇到鬼鬼祟祟的太监。
裴景承向来对这种有可能伤害到郑晚瑶的人，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之心。
所以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已经稳稳当当搁置在了对方脖子上。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可没什么耐心。”
裴景承第六感向来很强，他在这附近守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这么多年来频繁出入咸阳宫，所以对于这里的宫人也了如指掌。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太监是新来的。
而且恐怕并非是郑国人。
“奴才……奴才确实是收了钱办事。”
太监一边说着话，一边做出想磕头的样子。
他很清楚自己一旦供出了沈霁临，先不说能不能活着回去，光是身体里的蛊虫，就会在他说出对方名讳的时候，直接将他啃食殆尽。
所以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的话，还不如现在拼一把。
“您要是想知道的话，不妨过来些，隔墙有耳，奴才怕其他人会听见。”
太监磕头的同时，脖颈就擦着匕首而过。
随后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
“呵呵，是你非要多管闲事。”
他面上不复刚才的胆小怯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狠厉。
“那就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
他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以死相搏，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结果他才刚刚起身夺过匕首，正打算将这利器插入神秘人心脏的时候，小太监自己却倒了下来。
“噗嗤”一声。
只见他的胸腔多了道血口。
“看你的身手，倒是有些像燕国人。”
裴景承手中的另外一把飞刀，精准无比插进了太监的胸口。
他杀人的时候也只是眉头微皱，尤其是当对方身上的血迹微微喷溅到了脚下的时候，裴景承只觉得心中更加烦躁。
郑晚瑶可不喜欢他这样脏。
于是裴景承只好耐着性子，将云履靴上面的血迹重新踩在了那尸体身上。
随后他蹲下身看着死不瞑目的小太监。
“宁死也要刺杀，约摸是个死士。”
这就很奇怪了。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有实力培养死士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富大贵有权有势之人。
如今燕国跟齐国交战极为混乱，结果居然还派人来这里盯着郑晚瑶。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
而裴景承伸出手将那具尸体拖到水池中的时候，很快也就发现了答案。
只听见“噗通”一声水响，这僻静无人的水池里很快就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荷花池下藏了不少牙尖嘴利的鱼儿，很快就将尸体蚕食吞没。
只不过在这种时候，裴景承低头就看见那具尸体之中，很快就钻出来一只肥嫩蠕动着的蛊虫，只不过这玩意并没有存活太久，很快就被鱼儿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引声虫。”
裴景承眉头微皱。
他下意识就想起了沈霁临，也就只有那贱种手里面会养着这恶心人的东西。
……
同一时间，燕国皇宫。
晚霞像是血一样红透半边天，而沈霁临身上那件鸦青色束腰长袍上，满是星星点点血迹。
连带着他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上，都沾染了无数猩红。
他手中的剑仍在淌血，底下死去的宫女双眼依旧死死瞪大着，看起来格外渗人。
剩下的婢女们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下息怒。”
她们是第五批被送往东宫伺候沈霁临的。
自从这位质子从郑国逃回来后，他们燕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齐国进犯，燕国太子直接被射杀在城墙之上，而后是失踪多年的大皇子回归，跟沈霁临一较高下。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人惊恐的。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光而已，沈霁临的腹部就像是就像临盆一样，变得越来越大。
甚至连带着他整个人都阴晴不定。
“……滚。”
沈霁临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其他人便吓得几乎是立刻就告退。
凭心而论，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宫女想要借此机会往上爬的话，那么现在看到这个疯子手染血腥的场景，完全就已经吓得胆寒。
要知道那宫女也只不过是想要爬床而已，结果就直接被杀死在宫中，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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