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屋子里并没有燃起烛火,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来,隐约能看见少年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主人有朝一日会不会讨厌我?”
十五低垂着头舔舐郑晚瑶的耳垂,像是猫一样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脖颈边。
明明已经留住了对方,可他今天在遇到齐墨翎的时候,却发现依旧没有安全感。
根源还是因为卑怯。
不仅仅是那容貌丑陋的护卫大人,连他这样格外受偏爱的奴隶,很多时候都会怀疑如今经历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场梦。
“比如说你背叛了本宫吗?”
郑晚瑶手指划在他薄薄的背脊上,留下来无数道鲜红的印子。
原本还没什么肉的少年人,如今已经长出来很漂亮又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只不过由于这几天一直跟巫必行打交道的缘故,身上总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药味。
他学什么东西都快,就连在床事上都能让人舒服到就此沉沦。
“我永远不会做出来那样的事。”
十五毫不犹豫就摇了摇头,随后在听到郑晚瑶的笑声后,才明白过来是在被故意逗弄。
不过他也并不恼,反倒是很珍惜眼前无忧无虑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
虽然很快就要作为密探离开郑国,可有一夜的欢愉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主人,我想要。”
他低下头跟郑晚瑶耳鬓厮磨着。
弓着腰俯身的时候,那些银灰色长发与少女漆黑如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冰凉触感与温热身躯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仅仅是眼眸泛红,他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现在都有些过分潮红。
很像是被人欺负过。
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了,毕竟之前跟郑晚瑶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的时候,十五就已经习惯了被迫忍着,即将是要出来也会被她指尖抵着。
冰冷尖锐的指甲实际上也会很危险,但凡要是稍稍用力些就会刺破软肉。
可越是在危险的时候,才会让人感到浑身颤栗,像是悬在丝线上。
而如今明明没有任何束缚,可是在没有得到郑晚瑶的允许时,他便自顾自按照从前的做法,忍耐到连手指都已经忍不住蜷曲。
“这会又没什么东西束缚你。”
郑晚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指甲不着痕迹划过他的脸颊。
“从今往后你得习惯没有本宫,也没有卫渊和巫必行他们对你留任务下指令。”
“十五,很多路只能你自己走。”
她能感受到少年恋恋不舍的情绪,所以在床笫之间要比往常更加温柔缱绻。
“好。”十五低头吻下。
他动情的时候连带着眼尾都会控制不住地湿润,像是春日里蒙蒙雾气,每一寸肌肤也都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又痒又难耐。
十五知道郑晚瑶所说的这句话深意,这也是这么些天教导过他的师父们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们都说身为密探许多时候都要学会做决定。
他没有什么武功傍身,唯一能仰仗的毒术药理也不过是些皮毛,所以今后要凭借那过分敏锐的直觉去做事。
“我会变得更强些。”
有潮湿热意淹没彼此。
十五说到最后的时候嗓音沙哑,吞着郑晚瑶的指尖怎么也说不出话。
可他嗓音里那些破碎的音节却愈发大了些,甚至从原来的低沉闷哼,变成相当放肆的喘息。
“主人——”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都被郑晚瑶捂着说不出来。
倒不是不好听,实际上这样浪荡勾人的喘息也就只有十五独一份,可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夜里,即便是偏僻处也总过分招摇。
但他却毫不畏惧。
十五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他是身份最低微的那个,可依旧能服侍主人。
随着月亮逐渐隐没在云层中,郑晚瑶和十五也沉沉睡去,只是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她的手也总是被紧紧攥着。
偌大公主府邸,有人无声无息飞檐走壁。
而黑衣人最先瞧见的就是倒塌的寝殿木门,有个男人正阴沉着脸修缮。
那男人上半身赤裸着缠满绷带,行动之间力量十足,只是这会不知道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看上去过分阴沉又充满戾气。
仿佛那些被劈烂的不是木头,而是人头。
他离得这样远都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那股极为危险的气息,所以黑衣人下意识就更加远离了些,结果转身又看到偏房里,腹部微微隆起的少年也在面无表情收拾清扫空房间。
这少年行动之间倒是缓慢,看上去也并不急躁,只是身上那股幽深晦暗的阴郁劲,压根不比刚才那个男人少。
哪怕是看到旧房子里窜出来一条毒蛇,他也直接眼都不眨就碾死了那畜生。
黑衣人:“……”
他们是不是有病,大晚上还不睡觉。
黑衣人眉头紧皱,最终还是隐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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