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能够被外力干涉暂时忘记，但是那些成百上千倍的死亡痛苦，身体和大脑的本能反应永远不会忘。】
系统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他那格外稚嫩的系统音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愈发认真。
【到了临界点后，沈霁临就会想起来所有循环记忆……也就知道宿主杀了他。】
系统从来没有想过郑晚瑶会做出这种事，她非但是杀人，还反复利用男主尝试新技能。
完全不把沈霁临当人看。
就好像……就好像把心脏掏出来这件事，也显得稀松平常。
它此前并不知道郑晚瑶做过什么，只是刚苏醒的时候就发现沈霁临对郑晚瑶的好感度很高，所以下意识以为宿主从前在老老实实攻略。
可是现在看这样子，宿主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她相当得心应手甚至平静。
【到那时候就算沈霁临怀了孕，他恐怕也会崩溃到彻底黑化。】
系统说话的时候战战兢兢，一方面是怕郑晚瑶还会做出来什么疯狂的事情，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又说不出话。
结果少女并没有禁言它，反倒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生子丹的作用下，沈霁临会拥有十月怀胎的所有感觉，可这原本就是假胎。”
郑晚瑶若有所思道：“所以他就算是想要打掉，也不可能成功。”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确定这件事，只是特别老实巴交地回答她：【对。】
【这原本是赋予宿主的金手指，到时候就算有宫斗剧情，有人想要陷害宿主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成功。】
说到这里以后它就沉默了，别说是宫斗剧情，如今甚至已经发展成了凶杀现场。
而郑晚瑶则是一边冷眼旁观时间流速倒退，一边哄骗系统。
“放心，就算他想起来这些事情，但是碍于腹中孩子的份上，也一定不会黑化。”
郑晚瑶语带嘲讽。
“况且在那之前他一定会被本宫好好救赎，即便是记忆错乱，又有谁会相信呢？”
“这件事情只有我跟他知道。”
无数次死亡经历叠加在一起之后，相当于将从前无数遍凌迟般的痛苦重新经历了个遍，正常人都会崩溃。
更别说是沈霁临这种敏感多疑的性格。
但是他就算想要问问郑晚瑶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也永远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怀疑世界的真实与虚假，就像是郑晚瑶当年经历过三次死亡循环后，从崩溃到麻木，甚至想死都无法做到。
郑晚瑶想，他可千万要记得。
系统并不知道它说出来的这句话，对于郑晚瑶来说反而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它只是由一开始的兴奋话痨，到现在的愈发沉默寡言。
它觉得宿主有点不正常，所以有些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郑晚瑶：“当然是真的。”
“而且沈霁临只是死了无数遍而已，哪有情情爱爱重要，本宫对他好他就该感恩戴德。”
她说出来的这句话很有自嘲意味，没想到死了三次之后能够得来的重生机会，还是因为被系统选中要去攻略男主。
系统智商还没进化，这会儿也没查出来什么不对，它显得特别高兴。
【那就好……】个屁啊！！！！
系统傻眼了。
它眼睁睁看着时空回溯以后，郑晚瑶嘴上说着会好好救赎，实际上却手起刀落。
她看上去没什么神情，哪怕鲜血喷溅到脸颊上的时候，也只是歪头用手指捻了捻。
【宿主不是说过要救赎吗？】
系统特别茫然不解：【要是继续这样的话，沈霁临恐怕会特别恨你。】
它看不出来郑晚瑶的喜怒哀乐，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沈霁临的波动值。
随着每一次的死亡次数增加，男主黑化值都会攀登到顶峰，然后在死去。
男主黑化值确切来说不只是100％，而是因为顶格就在100％。
“反正之前都已经杀了那么多次，自然也就不缺这几次。”
郑晚瑶忽悠人的时候一本正经。
“而且本宫解锁的这些属性，恰巧找不到人练手，而沈霁临死了以后又不会记得任何事，不就是绝佳人选。”
她边说边思考着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让沈霁临误以为怀了她的孩子。
而在郑晚瑶动手的这三次循环中，她发现身体强度虽然能够做到用指甲破开胸膛，然而若是对方有内息相护的话，就会有些艰难。
而【初级吞噬】的效果最为明显。
从前不管是割喉还是一刀捅入心脏，她几乎都得全神贯注不容差错，然而因为上次吸收了双生子的力量后，她就像是无师自通般能够利用这股内息去动手。
当然缺点也很明显。
郑晚瑶不过是使用了三次而已，她就已经感到精疲力竭，甚至很明显虚弱到晕眩。
打铁还需自身硬，除了系统加持外，她这段时间还是得找太傅练练。
沉思之间，沈霁临第四次清醒。
他听到眼前的少女说完那句“你可以死一死吗”之后，又百无聊赖地支着头道：“本宫开玩笑的，想必质子也不会在意。”
“至于从前种种，本宫也早已记不清。”
郑晚瑶看起来心平气和。
而沈霁临却有种对方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的平静感，她并未将自己放在眼中。
也是。
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因为那个眼神有任何波澜，可是沈霁临却下意识感到心烦意乱，以至于心脏都有些抽痛。
他又在因为郑晚瑶而起波澜。
而对方此刻正懒散地指了指窗外。
“天色不早，本宫就不多担待。”
沈霁临：“……”
外面也只不过恰逢黄昏，她很明显是赶客的意思。
郑晚瑶推开门的时候，正看见不远处的卫渊在守着，她心中盘算着夜里去见见父皇，然后很快就看见了另外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毛绿眸，一瘸一拐。
像是猫一样静静站在屋檐下等她。
而且在看见她出来的那一刻，少年人眼眸晶亮朝她而来：“主人，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十五的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
而沈霁临同样注意到了这个同样瘸了腿的奴隶，他忽然没来由有些厌恶，尤其是看见少年将郑晚瑶抱了个满怀的时候。
明明同样都是怪胎，甚至还都瘸了条腿，可是郑晚瑶却对这人尤为放纵和亲昵。
郑晚瑶并不知道身后黑莲花的心思，她倒也没在意过被他瞧见，她只是摸了摸十五的脸颊，没有半点心虚道：“是吗，本宫恰好要去找你。”
结果才刚说完这句话，郑晚瑶忽然就感到衣袖被人攥住。
她回头，只见沈霁临正处于黄昏与黑暗的交界处，他像是体力不支半，所以才下意识扯住了她的袖口。
“殿下，我有些头晕。”
沈霁临眼睫微颤。
他心思恶劣，虽然并不知道这白毛绿眸的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是却很清楚对方眼神里的喜欢都要溢出来。
无外乎是和裴景承一样对为了女人神魂颠倒。
可是对方却和骂骂咧咧的裴小将军截然不同，只见那漂亮少年看起来柔柔弱弱道：“主人去看看他吧，我没关系的。”
“毕竟我不像质子殿下那样坚强，哪怕淋了雨也要强撑着不喝药待在这里。”
十五温顺地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来，然后善解人意地披在了郑晚瑶身上。
“我只会关心主人会不会感染风寒。”
沈霁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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