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倩拿出钥匙打开铁门,穿过花园,才是别墅的入口。
两个小朋友一进来别墅就如同放飞的风筝,迈开小短腿跑进去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玩玩。
一不留神,澄澄就被客厅地毯上窗户映射进来的光影吸引了,趴在地上扑着要抓那片光影。
里面打扫过,一尘不染,梁倩忙将两个孩子的鞋子脱了,他们穿着厚厚的小袜子,不怕冷着,就任由他们在里面疯玩。
时隔差不多两年,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梁倩看着陌生的别墅,渐渐回忆起自己装修时的心路历程,又看到男人自如地换上拖鞋,心中才浮出一些熟悉感和踏实感。
这个大房子完全按照梁倩的审美,她不喜欢厚重的红木和奢华亮眼的家具。所以专门请了设计师设计出一套古典法式复古风格。
大气的米白色和焦糖色为主调,通铺木棕色木纹砖,到处是拱门与半拱门,优雅勾勒的法式墙裙,柔软复古的家居点缀,绿意盎然的植物摆满家里各个角落,只是这些植物早已枯萎,只能之后慢慢换上新的。
明亮的光线从客厅一大面落地窗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电视背景墙繁复花纹的壁炉上,但是那里原本应该放彩电的位置空荡荡的,看着非常突兀。
梁倩应该庆幸,幸亏她定制的这些漂亮家具没有被何远东挪走,不然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类似的替补。
或者更应该庆幸何远东不喜欢这种风格,他喜欢那种大气辉煌的,最好能全屋金闪闪到处显富贵。
念及此,梁倩有些担忧地问陆深,“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陆深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开关,暖黄的天花板吊灯打开,平添温馨浪漫,他道:“天冷的时候烧暖炉,盖着毯子窝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肯定很舒服。”
梁倩眼睛一亮,随即开怀地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当时装这个壁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陆深惊讶:“你买的房子?”
“是呀,我当时买下这里,是想把拿来当婚房……”见陆深适才温柔的神情微微变化,梁倩连忙道:“但是这里没有人住过哦,刚装好我就出事了,一直闲置着,直到我们现在住进来。”
陆深重复道:“他没住过?”
梁倩用力点头:“当然没有,你看地上那几盆花都枯萎了,我请的清洁工说屋子厚厚一层灰尘,清理了好几天呢,怎么可能有人住过。”
她轻轻握住陆深的手,左右看看,如月已经去稀罕地到处参观了,她才眉眼弯弯地笑道:“所以,这里是我们的婚房啦。”
陆深沉静的眉眼终于浮起几分愉悦,佯装淡定道:“我去外面把东西搬进来。”
看着男人难挡愉悦的背影,梁倩后知后觉,难怪这几天陆深总有点怪怪的,她还以为是他大男子主义发作了,觉得住女人买的房子窝囊呢,原来是吃醋了,以为这个房子是何远东转手给的。
她才不会告诉他,其实自己跟何远东根本连深入接吻都不曾有过,更别说同居了。
花了几个小时,几人才将车上的东西搬进来,别墅外有个停车处,陆深将搬空的面包车停放在那里,才进屋。
梁倩将锅碗瓢盆摆放好,看着厨房略微有些空的橱柜,决定有空再去买些餐具回来填满。
之前请清洁工时顺便让他们添置了燃油煤气,可惜带过来的菜不多,梁倩洗干净锅子,揉面下锅,每人煮了一碗清汤面,上面卧一个溏心荷包蛋。
在温暖的灯光下吃得饱饱的,两个小家伙吃累了,小安佑抱着碗小鸡啄米,白嫩嫩的小脸蛋都快埋进碗里了,突然惊醒一下就嚼一下嘴里的面,然后又继续小鸡啄米。
澄澄……澄澄坚强的嗦粉,几大口嗷呜干完,脑袋一仰呼呼大睡。
梁倩哭笑不得,伸手将小安佑嘴里的面抠出来,擦干净嘴巴让他安心睡过去。
陆深走上前,抱起澄澄上楼,梁倩也抱起小安佑,招呼上吃饱的如月,低声道:“房间在二楼,走吧。”
二楼有四个房间,梁如月的卧室在主卧左侧。
如月一天得到太多惊喜,但看到自己的房间时还是忍不住高兴得想哭。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住上这么漂亮的房间,有传说中的公主床,水晶灯,毛茸茸的地毯,软乎乎的抱枕,飘窗甚至是落地灯。
每一个角落都十分舒适,软绵绵的大床躺上去,好像从人间跌落入童话故事。
梁如月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梁倩摸摸她的脑袋道:“不是梦,我保证你明天醒来,还是在这个大房子里。”
说完带着如月去到对面的浴室,教她如何使用热水器。
期间路过了小安佑和澄澄的房间,两个娃娃也有自己的房间了,一人一间,不过怕他们不习惯,暂时还是跟着爸爸妈妈睡。
儿童房的布置更加童趣些,更像是游戏房。通铺厚重软绵的栗色地毯,地上放着摇摇车和小木马之类,还有一片阅读角,一个小沙发,一个圆滚滚的玩具柜,色彩丰富。
两个儿童房唯一的区别就是床了。澄澄的小床做成了帐篷的模样,小安佑的小床像海上的船。
如月心中暗暗感叹,有些好奇梁倩是什么时候买下这个大房子还装修得这么快的。
她哪里知道,这几间孩子房和满屋子的地毯,都是梁倩临时去定家具搬进来的,这才能有一个如此舒服适宜的别墅。
在城里有房之后迁户口就方便简单多了,不过房子在梁倩名下,梁倩与陆深商量了一番,将家里几个孩子都归入女方名下,陆深作为丈夫,可以申请随迁,于是一家人跑了几趟派出所,忙活一个多月,全家成功落户。
梁倩的酱料小工坊依旧继续,那天小店被泼油漆后重新刷漆,门店生意冷清了好几天。
好在东西好,没人来捣乱之后客人又慢慢来买了。
正巧这天梁倩在店,几个买东西的妇人聊起这件事,忍不住好奇地问梁倩那天发生了什么。
梁倩不甚在意,笑道:“做生意嘛,总是容易招惹上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估计是别人看不惯你生意好。”有人应和道。
这时,一道凉薄的声音道:“她家辣酱盗取了别人家配方,当然有人看不惯。”
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去,是个挺眼生的年轻妇人,手里挽着一个菜篮子。
梁倩上下打量,确信自己不认识她,皱了皱眉。
一个顾客问:“你从哪听来的,什么盗取,别胡说八道啊。”
年轻妇人不屑道:“你们爱信不信,不信的话去百货大楼买那个旺福辣酱,跟她家味道一模一样。”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一时间几个顾客忍不住看向梁倩。
梁倩面不改色,问了句:“谁让你传的?”
年轻妇人不说话,梁倩又问:“农夏青?”
此事本该更怀疑何远东,但何远东那身份,做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何远东这个名字在梁倩嘴里转了个弯,没说出来。
那人神色没变,但眉头抽动了一下,梁倩明了了,啧啧道:“还真是她啊。”
农夏青此人显然不大受欢迎,有个顾客听了,当即摆摆手道:“切,她说的话哪能信。”
其他几人好奇起来,忙问为什么,几人便听了一遭农夏青跟不少人结怨的事。
“有一回咱这里不是停水了吗,农夏青跟她邻居借水,嫌人家给的不够,好几天都在背后说人坏话,后面那邻居老婆受不了,跟她打了一架,那状况激烈得,几个人才扯开。”
“哎哟,还有这种事啊。”
“还有呢,有一回她认识了厂里的主管,一开始还亲亲热热喊姐呢,结果人家在厂里出了差错,降职了,农夏青立即翻脸不认人了。”
“哎哟,还有这种人啊。”
“还有还有……”
梁倩在一旁听得直扶额,再一看那年轻妇人已经不愿意听,走远了。
那群顾客津津有味八卦了一会儿,没得聊了,准备走,注意到梁倩一个人,便问了一嘴,“哎,你家那俩娃娃呢?没带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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