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欣出殡这天,天气很晴朗,经历过雨天的晴天格外灿烂。
江宁和景旭彬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送了黄欣最后一程。
家属悲戚地站在一旁,黄妈妈的灵魂像是随儿子去了一般,灰白凌乱的头发越发沧桑,面无表情、两眼放空地盯着儿子的肖像。
妹妹一身黑色的裙子跪坐在一边哭得像个泪人,手里紧紧攥着整理物品时黄欣留下的书信:
亲爱的爸妈,妹妹,我可能已经离开你们了,请你们不要为我哭泣。最后这段时光我过得很开心,要是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有好好地孝敬爸妈、没能看到妹妹考上大学。
妈,对不起。我知道你很难过却要在我面前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我也不想走,但奈何命运捉弄。
爸,对不起。我还没有跟你一块喝过酒,陪你下过棋。我多想像别人一样能够偷偷地给你藏零花钱。
妹妹,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我很抱歉逃避了家庭的责任,把家庭的重担留给你一人。
爸妈、妹妹,如果可以,请你们忘了我,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像以前一样健康快乐地继续生活吧。
参加完葬礼的江宁跟着景旭彬来到景氏医院,一位脑神经瘤患者的手术景旭彬需要一个合拍的搭档。
手术过程及其复杂,江宁和景旭彬连续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终于把瘤子清干净了。
本就有点不舒服的江宁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做完手术那一刻,江宁脱了一次性手术服像是解放了似的瘫坐在地上。
景旭彬看着坐下的江宁,把一次性手术服和手套脱下来扔到医疗废物桶里。走过来拉着江宁的手,“别坐地上,地上凉。”
“休息一会。”江宁弓着腰,手捂着肚子回到。
景旭彬看着护士们在忙着整理器械,一把把江宁抱起来坐着手术电梯回到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景旭彬熟练地把江宁放到卫生间,然后到江宁的包里拿了块卫生巾,又到衣柜里拿了套女生睡衣递了进去。
“洗澡洗热点。”景旭彬朝卫生间喊到。接着到中药房拿了点红枣枸杞给江宁泡在杯子里。
江宁有一个奇怪的毛病,每次做完手术或者上床睡觉前都要先去洗澡。
手术衣给江宁一种很不干净的感觉,她总感觉上面沾满了病菌。
哪怕是生理期,也非洗不可,不然根本睡不着觉。
景旭彬对于照顾江宁可谓是得心应手,十年前合租的时候他就见识过痛经的江宁了。
十年前合租公寓,
景旭彬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上楼看看发生了什么。
江宁给哥哥打了一晚上电话没人接,最后接的还是季捷。
这让江宁觉得哥哥忘记自己了,从哥哥最近的朋友圈看来他跟季捷相处得很好,生日还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她又想到最近因为导师的夸奖招来同学的白眼,加上生理期的疼痛,江宁弓在床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一直住在一楼的景旭彬抱着好奇的心走上二楼,靠在门边便听到里面的抽泣声。
景旭彬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道:“江宁,你没事吧?”
“没事。”江宁带着重重的鼻音回答道。
“那我进去了。”景旭彬转动门把手时江宁迅速用被子捂住自己。
景旭彬一进来就看到躲在被窝的江宁,走进她说:“你没事吧?刚刚好像听到你哭了?”
“没有。”江宁蒙在被子里回答道,正在这时手机铃响了。
江宁对景旭彬说:“帮我拿点纸巾过来行吗?”
景旭彬将纸巾递给她,江宁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擤了擤鼻涕尽量调好自己的声音接通电话:“喂?”
景旭彬看她在打电话便出去。
江安果然是江宁的亲哥哥,一个喂字就能听出来不对劲:“宁宁,你怎么哭了?”
本来故作镇定地的江宁被哥哥的一句击得溃不成军放声哭了出声。
“你别哭呀,别哭,有事跟哥哥说?”
“哥……哥……我想你了!”江宁哭着对江安委屈地说道。
“嗯,我知道,我也想你了!在那边还习惯吗?”江安担心地问到。
江宁眼泪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没有这么容易收,根本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
半小时候,江宁止住泪水对哥哥说:“哥哥,我没事了,就是想你了。”
江安对这个长不大的妹妹哭笑不得,没聊了一会,江宁接到了同学让去送报告的信息。
景旭彬看到面无血色、举步维艰的江宁下楼拦住她问道:“你要出门?”
“要去送份报告给导师。”江宁想到自己刚刚丢人的模样一直没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
“我去给你送,你在家休息吧。”景旭彬接过江宁的文件袋。
同住的这半年景旭彬观察到江宁每个月有一两天是会躺在床上躺整整一天的。
同样是医学生的景旭彬猜江宁的生理期应该就是这几天。
江宁洗完澡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的景旭彬,“我……”
“你先在这休息会吧,晚点我送你回去。”景旭彬放下手机,到抽屉里拿了吹风机递给她,“吹热风。”
“好。”江宁乖乖的坐在帆布沙发上让景旭彬给她吹头。
很快,景旭彬放下吹风机问,“肚子还疼吗?”
“嗯。”江宁弯腰驼背的坐在沙发上。
景旭彬一个公主抱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薄被,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暖宝宝拆开甩了甩。
“床单刚给你换过了,杯子里有红枣枸杞。”景旭彬把暖宝宝递给江宁,“贴上。”
江宁就像一个听话的宝宝,景旭彬让干嘛就干嘛。
对于景旭彬的照顾早已司空见惯,在国外十年,多亏有景旭彬和杨阳这两个贴心小棉袄。
景旭彬给江宁掖了掖被子出去忙活去了,江宁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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