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逸辰不敢再去看她的脸,司纯闭着眼,两手无处安放,像是要去受刑。
背着光欧逸辰从她身上起身,转过身盖住司纯的身子,司纯缓缓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紧接着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冰冷的空气窜入,女孩缩在被子里的身躯瑟瑟发抖。
马上就到最后一步了,他却停了下来,带给司纯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不安。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司纯颤抖的从被子里钻出来,迅速拿过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趁着欧逸辰还没从浴室出来,逃也似的从他公寓离开。
再见,带给二人的只有尴尬和难堪。
司纯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知道,男人是不可能在最关键时刻停下来的。
肯定是他清醒后看清了自己,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欧逸辰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床上的人,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他像是不敢相信,还特意把被子掀开了看,空空如也。
心头顿时有种难言的空虚,伴着强烈的自责吞噬着他。
他烦躁的把毛巾砸在地上,拿起手机想给司纯打个电话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就这么跑出去,欧逸辰实在不放心。
他抄起车钥匙起身,慢悠悠的开车到处寻找那抹单薄的身影,果然看到小区的拐角处,那抹身影蹲在路灯下,看不清表情,却能清楚的看到她颤抖的身躯。
欧逸辰眸光沉了沉,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凉。
他想下车去解释,竟然没那个勇气,怎么都迈不开步。
头一次,欧逸辰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
一辆车停在司纯跟前,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拉开车门坐上去,欧逸辰开车跟在其身后,等到了医院分配的小区他才放心下来,就那么看着她不敢轻举妄动一步。
欧逸辰却不知道,在他刚调头转身时,司纯拎着两个行李包出来,她买的是明天一早的汽车回家,但和欧逸辰发生了这事,她再也在这儿待不下去了。
等年后上班,她会继续回到之前的住处。
人,还是得有尊严,她穷,就剩下这些东西了。
欧逸辰半夜睡不着,给叶少卿打电话。
叶少卿还在医院陪钟楚瑜,然而这么几天,钟楚瑜却死活不让他进病房的门,他到现在都还在想办法。
“大半夜的,你病好了?”
欧逸辰头疼,“在哪儿?”
“我还能在哪儿!”
“我过来找你。”
“你这病好的挺快啊,就能来找我了。”
欧逸辰懒得和他瞎扯,把电话给挂了。
医院,欧逸辰来时特意去了下司纯的工作岗位,那里早已物是人非,不是他期待的那抹身影在忙碌。
停留了会,欧逸辰才上去找叶少卿,他一个人在走廊里来回徘徊,急躁不已。
“还没让你见?”欧逸辰问。
“让她好好安静两天吧。”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心里的结是你,得好好和她谈谈。”
“她心里的结不是我。”叶少卿说,“是慕妩,你说,现在能让我怎么办,慕妩怀的是我和她的孩子,难道我要舍弃那个孩子?”
欧逸辰摇头,“不不不,我觉得钟楚瑜不是这个意思,她要的是你的态度,是你不能和那个女人有纠缠。”
“纠缠?我和慕妩有什么纠缠啊。”
欧逸辰翻了个白眼,“是,你们没纠缠也没上床,我的大哥,你不会以为没上床就不是纠缠了吧,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这段时间为了慕妩忽略了钟楚瑜多少,人心不是一天凉掉的,我相信钟楚瑜给了你很多次机会。”
叶少卿何尝不知这段时间忽略了钟楚瑜!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这不是就想和她好好谈谈,可她一谈就是要分手之类的话,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
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才在一起,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分手?
遇到问题想到的不该是好好解决,好好商量么?
“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做什么,听说你生病了,这么快就好了?”
“去你的。”欧逸辰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劳资生病不说照顾,一句问候都没有。”
叶少卿点了根烟,“问候有屁用啊,能解决根本问题么?”
欧逸辰被噎了下,“谁让司纯去我那儿的?”
叶少卿听出话里的不寻常,来了劲儿,“啧啧,真被小护士滋润了?睡不着,变成真男人了?”
“别瞎说,我是,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么。”
“呵呵。”叶少卿笑,“要说乘人之危,不是她么,生病的人是你。”
欧逸辰想到司纯躺在他身下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心脏的位置微微抽搐了下。
他怎么忍心把人家给……
“说话啊你。”叶少卿八卦的很,“小护士的滋味怎么样,嫩吧?”
欧逸辰横他一眼,“收起你那副像是没见过女人的嘴脸,也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好姑娘,我没那个心思。”
“呦呦呦,真的吗?”
叶少卿笑道,“我看小丫头人挺好的,我公司正好有几个优秀的单身男士,他们都喜欢小护士这种居家的小女人,估计一眼就能看上。”
欧逸辰拿脚踹他,“滚,一天到晚还有心思操心别人,赶紧哄你的女人去。”
“你急什么,小护士又不是你女人。”
欧逸辰,“……”
是啊,他急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烦躁,为什么?
欧逸辰自己也不明白。
叶少卿看得清楚,这男人的纠结症犯了。
一大早欧逸辰买了早餐来医院公寓,他是鼓足了勇气来向司纯解释昨晚自己的行径,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才敲门。
谁知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后来还是保安大叔告诉他。
“这姑娘昨天半夜就走了,说是回老家,赶车。”
“什么?”欧逸辰难以相信,“半夜走的?”
“是啊,拎着两个大袋子,东西啊可多呢。”
欧逸辰拿出备用钥匙开门,果然公寓里冷冷清清,她的衣服,她的鞋子,她生活用品一扫而空,无影无踪,就像是她从来没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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