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为自己开脱,对南平做些妥协这是你祖父还活着的时侯,也是同意的。
因为你祖父和景老太爷曾是至交好友,因为朕的作为,他也失信里自己的老友……”
永嘉帝这一番话,听的沐云清有些一言难尽。
说来说去,就是永嘉帝做了亏心不道德的事儿,对南平做的弥补。
说这么多还是让她理解他想要拖几日的选择吧。
“丫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当年的手段是不是很不正当?”
永嘉帝看着沐云清脸上那难以描述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沐云清:……
这话让她怎么接?
不过看样子她要是不开口,永嘉帝是不会放过她的,便略微想了一下回道:“陛下当年的事,臣女也不完全了解,所以不做评判。
但有一点臣女想说无论是对景家还是对景夫人,愧疚是可以弥补,但弥补有很多方式,比如贸易方面提供优惠措施,但国土和边疆是不能拿来还人情的!
大雍的将士和百姓更不是可以用来拿来还人情债的!”
永嘉帝既然能跟她说这些,那她也要开诚布公一次了。
听着沐云清这明显不认同他的做法的话语,永嘉帝少有地低下了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声音都没什么底气了:“朕知道,这些年朕不止一次地骂过自己,可……可一到时候又……”
“陛下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在景家和南平皇面前抬不起头来吧,总有理亏的心理是不是?”
沐云清:……
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训斥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般?
这对方还是一国之君!!
这情形有些诡异啊。
不过她倒是有些理解永嘉帝的这种心理。
做了亏心事的人,的确是理不直气不壮的。
这样证明他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心狠手辣之人。
不过这种性格放在一国之君身上,确实就不那么合适了,要知道他做的每一个决定影响的可是直接是无数人命和国土的完整。
被沐云清戳破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的感受,永嘉帝神情有着片刻惭然之后还是抬起了头迎上了沐云清的目光:“丫头说的很对,就是这种心理……”
被一个小丫头看透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永嘉帝非但没有觉得有任何恼怒,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可是陛下为何不从另一个方面想呢?您已经遵从和景家的约定离开了南平,是景夫人自愿来找您的,这错不在您啊!
而且景家把景夫人从景府除名,即便您之后愧疚景夫人那也与景家无关了是不是?”
不是沐云清用偷换概念,而是以一国还人情这种方式任谁都不能认同。
永嘉帝果然有那么一丝愕然,随后眼前明显有了亮光,“可是这么说对筠儿……”
“那只是对景家的一个说辞而已,若他们是明白讲理的,也知道即便您之后没把景夫人送回去是有错,但整件事情看起来也是一人一半,谁也不欠谁的。
要是真的摆到明面上,景家是不占理的。
不过景夫人对您情深意重,为了景夫人着想,陛下不会这么做罢了,但是这种态度得让他们知道!”
“至于南平皇,您更是一个铜板的人情都不欠他的,本来就是刚议婚,成不成都是两说着,景夫人看不上他自然有拒绝的权利,不能说因为他是南平太子景夫人跟了别人,那别人就欠他的了。
就好比我和太子殿下退婚了,那我再嫁人了,我的丈夫就欠太子殿下的吗?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啊……”
沐云清一番话把永嘉帝说的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透亮:“丫头,朕,朕真的没错吗?”
“陛下亏欠了景夫人是毋庸置疑的,但景家和南平陛下不欠,就算当初有那么点点小错,这么多年也早已经还完了!”
沐云清斩钉截铁地道。
从永嘉帝的反应看,这次沐王府的遭遇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刺激了,对于南平估计他也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了。
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把他埋在心里的心结给打开。
让他能够挺起腰板面对这件事。
永嘉帝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怕沐云清因为沐王府之事炸毛从而影响大雍国运,来展示诚意说服她的。
结果却是被沐云清给分析了一通,连困惑多年的事情都一下子解决了。
一时间感慨万千:“了因大师说的不错,丫头果然是上天派来护佑我大雍的!”
“什么?”
沐云清听的诧异,了因还说过这话?
永嘉帝恍然间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神情有些不自在,赶紧往回找补:“哦,没什么,了因大师跟朕提过丫头是有福之人!”
沐云清:……
她耳朵没聋!
不过也没再纠结这事。
而是趁机询问永嘉帝:“陛下可是有打算了?”
永嘉帝脸上还是有些为难:“丫头,再忍耐两天……”
“臣女是想问太子殿下大婚之后陛下的打算!”
这一番折腾之后,沐云清本也没有打算在太子婚前闹什么了。
“届时,朕会将此事交给怀瑾处理,丫头可放心?”
在沐云清再一次证明了了因的话之后,永嘉帝更是把让沐云清满意放在了首要的位置了。
“一切听陛下的!”
永嘉帝既然能让李怀瑾负责,那就说明已经下了决心了。
“朕听怀瑾说,这件事裴家也有参与,可有此事?”
永嘉帝的话,让沐云清有些讶异,这李怀瑾竟是跟永嘉帝都摊牌了。
不过正好也看看永嘉帝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故而沐云清开口道:“参没参与,臣女不好说,但事实就是臣女带了大部分的府卫离开,和王府血案几乎是前后脚发生的。
而且臣女并未来得及治疗裴小姐的重病,也不知道现在裴小姐如何了,会不会影响后日的大婚!”
她同李怀瑾不同,这还没十足证据的事情,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
只能说她看到的事实!
永嘉帝面色有些阴郁。
沐云清也不多言。
半晌后,永嘉帝才沉沉地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之后起了身,“丫头,今日之事朕希望不要对任何人讲!”
“陛下放心,臣女已经不记得陛下说了什么!”
沐云清从来都不是那种多嘴的人,更没有将别人的八卦隐私到处散播的爱好。
永嘉帝在心头感慨了一声,真是个通透的丫头。
玄成那小子眼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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