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虽然非我所愿，但却已经成为事实。
左佐和左明的事，我是有责任的。
我没有想害他们，但他们死了就是事实，我难辞其咎。
说到左明和左佐，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洛佳嘴角清冷的笑意也消失了。
我和她很长时间的沉默。
“对不起，洛佳。”
我真诚地向洛佳致歉，“我也不想那样的，当时在河边，我是提出回去的，是你们坚持要上船。但那件事我依然是有责任的，所以如果是你对我报仇，我愿意承担罪责。”
“对不起有用吗？能让他们回来吗？”洛佳问我。
我无奈摇头，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左明和左佐不能白死，你一定要受到惩罚。”洛佳说。
我没说话。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洛佳说。
“我要尽快见到我的律师，请你帮忙，他叫林子凡，是我的发小。洛佳，我愿意接受惩罚，可是我还是要尽量减罪，我不想死在狱里，我还想出来见我的孩子。”我轻声说。
“他的号码是多少？”洛佳拿出手机。
我报了林子凡的手机号。
我知道洛佳就是晶兰，是参与陷害我的人之一。
但我还愿意相信她，我知道她真的会帮我联系林子凡。
她虽然参与害我，但我心里没把她当成仇人。
我知道她需要出那口气，虽然她也知道我无心害左明父子，但她不可能因为我无心就原谅我，她必须要把那口气出出来。
但她不是我的仇人，她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
因为她知道，我和她都不是想害人的人。
我们只是被命运裹挟，身不由己。
“我走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洛佳看着我。
我努力冲她笑，“没有了，谢谢你，洛佳。”
“我现在没那么恨你了。”洛佳说。
“谢谢。”
洛佳没再说话，大步走出去。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背影纤弱而孤独。
“洛佳。”
我又大声叫住了她，她转身看着我。
“盛玉就是盛潇霆吗？”我大声问。
洛佳竟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没问过他吗？”
“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他也没告诉我。”洛佳说。
我点了点头。
她说不知道，那肯定就是真的不知道。
“律师的事，拜托你了。”我大声说。
她没转头回我，走了出去。
我以为盛潇霆会来，或者是盛玉会来，但其实并没有。
第二天中午，林子凡到了。
“子凡，在开始说我的事之前，你得先答应我，替我保密，不能让我妈知道我的事。”我对子凡说。
子凡面色沉重，“知道恐怕是迟早的事，我尽量瞒久一些吧。芸芸，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苦笑，“我是被人陷害的。”
“是盛玉吗？”
“是的。”我点头。
林子凡暴怒，“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非要和他走得很近，现在知道他是什么魔鬼了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子凡，你是我的律师，你应该要保持冷静，才能帮到我。”
没想到身陷囹圄的我，还要反过来安抚我的委托律师。
这让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让林子凡接手我的案子，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打官司带情绪是大忌，情绪让人对事情失去理智的判断，而林子凡接手我的案子，他怎么可能不带情绪？
可是除了子凡，我还能委托谁帮我打官司？
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行，我冷静，你把这个案子的经过先说一遍。”子凡打开了笔记本。
“说来话长……”
接下来，我把从丽城工作调动开始，一直说到了南嘉被抓。
其中与案件有关的事我都说了，但与案件无关的，我都没说。
尽管如此，子凡还是能从案子的发展听得出来，这段时间我和盛玉有太多的交集。
而且他那么聪明，肯定能听出我刻意回避的那些暧昧环节。
子凡的眼里在冒火，恨恨地瞪着我。
这一刻他不像是我的代理律师，倒像是我的仇人。
“你就这么相信盛玉，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林子凡咬牙切齿地问。
“并不是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是他当时让我做的事，都是对我有利的，所以我没有防备。”
“你不防备，不正好证明你信任他？你又不笨，你凭什么对他不设防？从丽城开始，你就开始入局，步步深陷，最后走到了这里！”林子凡火冒三丈。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是林子凡说的那样，我其实一直都是防着盛玉的。
可是那是精心布的局，我怎么可能防得住？
我又不是诸葛亮，我能一眼看清楚人家后面的手段？
“子凡，你冷静一点想想，如果你是我，你会在哪个环节发现破绽？”我淡声问林子凡。
林子凡答不上来。
因为如果他是当事人，他也一样防不住这样的局。
高职位，高薪水的一份工作，谁会拒绝？
更何况易程这个公司是从我原来上班的公司剥离出来的，我怎么可能想得到这是一个局？
我就算是想得是一个局，我也想不出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
再换句话说，如果我识破了这个公司是个局，那背后的盛潇霆也一样会想出其他的局来套住我。
别说是我，盛浩东那样的大鱼都自愿咬钩，更何况我这样的虾米。
“好吧，从你现在说的来看，这个案子对你很不利。人证物证都有，几乎是铁案，要想无罪很难了。只能从不知情方面来找突破口，争取轻判。”林子凡说。
“人证有周青，这个我想到了。可是有什么物证？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违禁药品走私。”我问子凡。
“那些走私的文件有你的签字，你又是法人代表和总经理。要想彻底免责，几乎不可能。”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子凡是金牌律师，业务能力一流，他说不可能无罪释放，那就肯定不可能了。
而且我自己也有心理准备，盛家花几个月设的局，要是连我都困不住，那盛潇霆就不是盛潇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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