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林子凡已经把菜点好了。
我和他多年的朋友，对彼此的口味自然是很了解的。
而且林子凡对我的认知，好像也一直停留在以前。
很多我以前爱的菜现在已经不爱吃了，但他还是每次都会点，我不好说破，也会假装吃得很高兴。
这世上一切都在变化，而最善变的，其实还是人。
我其实早就不是当年的徐芸，林子凡或许也已经早就不是以前的林子凡。
我只是他的执念，真要是我哪天答应和他在一起，我相信他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子凡今天穿了黑色的风衣，精英派头十足。
其实子凡真的是很好看的男生，一直都是。
要不是师太那么喜欢他，我当初真的有可能会选择他。
然而师太喜欢他那就是事实，不管师太这辈子有没有可能和子凡走在一起，我和子凡都不可能了。
“芸芸，快坐，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子凡热情地招呼我坐。
我接过子凡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找我吃饭？”
“我哪天都想找你吃饭，只是你不愿意陪我吃而已。”子凡半开玩笑道。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比较忙。”
虽然大家还是客客气气，但其实我和子凡之间是有距离的，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最近怎么样？还好？”子凡问我。
“还行，对了子凡，你是律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好啊，你说。
接下来，我把盛浩东把盛玉的股分强行抢走的事情说给子凡听。
子凡听完，略加思索，“我听不出什么问题啊，就是他们狗咬狗而已。”
听子凡这话，我就知道我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是不合适的，因为他对盛玉有成见。
他曾经想要把盛玉给灌醉，让盛玉在我们面前出丑，结果是他自己被喝醉了。
这事后来虽然大家都没提，但我相信子凡一定不会忘记。
也是因为他那天起了个坏的开头，后来我也自以为是地跟进，结果把我自己喝醉了，导致我和盛玉的荒唐一夜，成为我最难于启齿的耻辱。
“我的意思是，我在这其中有没有风险？”我问子凡。
“应该没有，你是职业经理人，能有什么风险。你不用想太多了。”子凡道。
听子凡这么一说，我心里松了口气。
他是专业律师，他说我没有风险，那应该就问题不大。
“那就好，你呢，最近怎么样？要重新开律所吗？”
“有这打算，准备重新开一家。到时可以照顾我生意哟。”子凡笑道。
“一定。”我也笑道。
“对了芸芸，上次我在机场被人往包里塞子弹的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盛潇霆’三个字到了我嘴边，又被我给生生咽了回去。
我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是盛潇霆所为，说出来只会惊着子凡，所以不说也罢。
于是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奇怪的是后来又有人替我作保，还是南亚岛那边的知名人士，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替我作保？而且我出来以后他连面都不和我见，根本不理睬我，这说明他是受别人所托，根本与我无关，这又是谁在暗中帮忙呢？”
我心想当然是盛玉了。
但如果当着子凡把盛玉给说出来，那太伤他自尊了。
我还是摇头，“不知道。或许因为你是大律师，所以很多人仰慕你，暗中帮忙也说不定，不要想这件事了，吃菜。”
子凡倒也真的没有再说那件事，不过他是聪明人，我想他应该能猜测到一些。
我们边吃边聊，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盛玉发过来的微信图片。
图片是三套不同款式的晚礼服，盛玉让我从中选一套。
我差点忘了，我答应过他今晚陪他参加派对的，没想到他还真是去选衣服了。
这么正式的服装我其实是不太喜欢的，因为所有正式的东西都会让人感到累。
但既然答应了盛玉作为他的女伴出场，我也不能穿成柴火妞去丢他的脸。
于是勉为其难地选了一套看起来不那么露肉的，黑色的晚礼服。
吃完饭后，子凡提出去我公司坐坐，我以太忙为理由拒绝。
回到公司，刚出电梯就遇到了盛玉派来的那个副总周青。
他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徐总，我正要找你签字。”
“什么文件需要签字？”我问周青。
“盛总的股份转出的文件，您是法人，大股东转让协议是需要您签字同意的。”周青说。
我都没想到，这盛浩东的动作这么快，这怕是早就想好要打劫了，不然哪能文件都给拟好了。
股权持有人的变更，和我这个法人是有些关系，但总的来说关系不大。
既然让我签字，我签就是了。
我签完字后，周青收起合同，然后看了我一眼。
“还有问题吗？”我问周青。
“没有了，徐总。”
“盛玉是不是早就知道盛浩东会查他，会抢走他的股份？”我问。
周青依然面无表情，“上面的事，我不清楚。”
真是滴水不漏。
他是盛玉安排来的人，他当然不会透露盛玉不让他透露的信息。
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算了。
快下班后的时候，盛玉又来了。他是接我去制衣店试衣服的。
我其实对这件事真心不感兴趣，但他来都来了，我只好配合。
没想到那件礼服很适合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真是人靠衣装。
这衣服虽然穿着累，但真的是让人变得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漂亮，整个人的气场也不一样了。
镜中突然出现了盛玉的身影，“真美！像公主一样！”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内心其实还是为这样的夸奖感到窃喜。
只要是人，都爱听夸奖的话的，我一个俗人，不会例外。
“你害羞了？你是真的好看，是真的像公主。”
盛玉显然是看出了我喜欢他夸奖的话，所以他又开始夸了。
虽然我是喜欢听，但多了也会腻，还显得假。
“这么薄的衣服，我穿出去会不会被冻死？”我问盛玉。
“不会，因为我给你准备外套。在外面的时候先穿外套，到了里面再脱就行了。”
盛玉说着，拿过一件纯白色的大衣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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