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大意了,竟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下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扯了,偏偏这个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盛潇霆走了进来。
“你在和谁打电话?”
盛潇霆的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提高很多,他分明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和我打电话的人听到。
“我和我妈。”
我担心盛潇霆误会,赶紧解释。
结果我妈那边又问,“你在和谁说话?是子帆吗,让我和他说几句,我是他师母,说几句话没关系吧?”
“不要了妈,他忙着呢,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我直接挂了电话。
妈妈再打过来,我没有接听。
盛潇霆打量着我,“你妈说的子帆,是林子帆吗?你和他关系很好?”
我顿时紧张起来,“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身份,没什么的。”
盛潇霆眯着眼睛看我,眼神危险,“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怕我对付他?”
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我不能承认。
“也不是,我只是说清楚事实而已。”
盛潇霆也没再说什么,伸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然后躺到了床上,随手拿起一本床头柜上的英文书翻阅起来。
我本来就是躺下在床上的,他上来后,我习惯性地往一边挪了挪。
心想他不会要在这间卧室过夜吧?
那我怎么办?
我是出去让他呢,还是留下来?
如果我自己出去睡沙发,他会不会生气?
以我们俩现在的关系,他强行占有反而显得正常一点,但如果说和和谐谐地同床共枕,好像反而显得有些奇怪了。
我们之间身体或许可以有本能的契合,但感情没有。
如果有,那也是恨。
我关掉手机,磨磨蹭蹭地下了床。
一边穿拖鞋,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戴着眼镜认真地看书,并没有看我。
柔和的床灯下,戴着眼镜看书的盛潇霆看起来也变得柔和了。
那一刻我竟有种错觉,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儒商。
有文化,有品位,有格调,有财富,还有相貌。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他真是优质的男人。
可惜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他再优质,我也要毁掉他。
我趿着拖鞋来到洗手间,随便抹了点晚霜,然后又磨磨蹭蹭地躺回沙发上。
躺了一会,卧室那边传来动静。
盛潇霆打开了卧室的门,站在那里看着我。
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感到无形的威压,从沙发上爬起来,慢悠悠地走卧室方向。
盛潇霆就那样目光清冷地注视着我,直到我乖乖回到卧室,和衣躺下。
他这才关掉卧室的门,回到床上躺下。
然后伸手调低了床头灯的亮度,调到很暗,但却没有关掉。
躺下后,他伸过手,将我搂了过去,轻轻地拥着我。
那一刻我的身体其实是抵触的,显得有些僵硬。
他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就松开了手。
但过了一两分钟,他又伸手搂住了我。
我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就任他那样搂着。
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能睡在一起,都是缘份。
只是我和他,最多算是孽缘。
孽缘也是缘。
床头灯一直开着,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入睡。
于是爬起来,伸手关掉了灯。
盛潇霆却突然惊醒,又伸手打开了门,然后调到光线最暗。
这让我有些好奇,他平时都是开着灯睡觉?
书上说没有安全感的人才开着灯睡觉,他这么强势的人,竟然也没有安全感?
这就有意思了。
既然是这样,那只能开着。
渐渐地困意袭来,我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我还在盛潇霆的怀里,但他搂我搂得非常的紧。
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搂,他是完全扼住了我。
但他是下意识的,他似乎还在梦中。
昏暗的灯光下,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
紧皱着眉,一脸悲戚。
他的样子告诉我,他一定在经历一个悲伤的梦境。
或许那个梦境不但悲伤,而且恐怖,所以他看上去才如此虚弱无助。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虚弱的盛潇霆。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他一定很痛苦,但他咬着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在梦魇中都那么沉默和隐忍。
最后我还是轻轻拍了拍他,“哎,醒醒。”
我的手刚刚接触到他,他就翻身而起。
这个动作太大,他的手撞到了我的下巴,疼得我哎哟一声。
在经过几秒的愣怔之后,他终于完全醒过来。
紧急的眉头舒展开业,脸上的悲色也消失了。
只是脸色依然苍白,睡衣被汗打湿了。
他应该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
他下了床,往客厅走去。
我听到他打开冷藏柜的声音,他应该是在拿冰水喝。
他只喝冰水,就算是晚上也一样。
过了一会,他拿着一瓶冰水走了进来,伸手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喝。
他又扭开瓶盖,咕咕地把水喝完了。
然后走进了洗浴间。
他一身是汗,可能是担心体味太重,得冲洗一下。
真是个讲究人。
我没空陪他大半夜的折腾,就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床头灯是关着的。
他还是那个姿势,轻轻地搂着我。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做恶梦,他睡得很安详。
安详好像是用来形容死人的,不过他真的就是睡得很安详。
我轻轻动了一下,接着入睡。
再醒来时,身边空空的已经没有人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感觉精力很好。
我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昨晚除了被盛潇霆惊醒的那一会,我的睡眠竟然出奇的好,好到胜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任何一场睡眠。
不觉心里惭愧,我在杀父仇人的身边竟然睡了一场好觉,这真是讽刺。
我在洗漱的时候,盛潇霆穿着紧身背心汗淋淋地上楼来了。
他应该是刚晨跑或者是健身回来,全身冒着热气。
照例是拿出一瓶冰水咕咕地喝,一口气喝完。
他吃饭的时候极度斯文,唯独喝水就非常粗鲁的样子。
他从来都是一口气把一瓶冰水喝完,感觉他是渴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我总觉得他这个习惯背后,肯定有一个隐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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