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相互搀扶,借着远处城市的灯光,摸着出了松林。
但这里真是太偏了,根本没有车可以坐,只能走。
道路泞泥,又下着雨,走起来非常废劲,感觉走了很久,还是没有走到大路。
我俩都精疲力尽,蹲在路边喘气。
地上全是泥,不能坐,只能蹲。
这时有车灯照了过来,我和师太赶紧挥手。
一辆越野车停在我们身边,司机摇下了车窗,也不说话。
从他那身黑西服来看,他是盛潇霆的人,应该是来接我们的。
我和师太相互看了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司机一声不吭开车,把将我们送到了市区,然后将车停在路边,示意我们下车。
我先找了一个诊所,把师太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然后又把她接到我家,找衣服给她换。
穿上干爽的衣服,我做了两碗鸡蛋面,和师太坐在沙发上吃。
我也终于问出那个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小唯叫舒唯?”
“我在同学群里问其他同学,和我们一起念过书的,都有哪些人的名字带‘唯’字的。他们给我提供十几个,但都对不上号。”
师太是一个很喜欢社交的人,她确实有很多微信群,我觉得无聊,很多群我都退了。
之前我们被关在酒店,我醒来时她在玩手机,应该就是在同学群里问这件事。
“然后呢?”
“后来他们在坟前放了紫葡萄,放了那首曲子,我就想起这么一个人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她叫舒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她也是附中的学生?那我怎么不认识呢?”我问道。
“你和她同学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周。”
“为什么?”
“上高一的那年,你考市一中差了十几分,你还记得吧? ”师太问我。
“记得,十三分。”我点头。
“市一中当然比师大附中牛逼多了,当时你们家想托关系,多交点钱把你送到一中去念,有这回事吧?”师太问我。
我点头:“有,这个事我印像很深,本来是已经搞定了的,但当一中开学的时候,我生病了,好像是出水痘,在家养了两个星期。等我再去报导的时候,一中那边说以为我放弃了,名额给了别的同学,我只好又到了师大附中来念。但当时我是开心的,因为我又能和你在一起鬼混了。可是这件事和那个舒唯有什么关系?”
“舒唯就是你没在的那两周来师大附中念书的,是和我们一届的新生。开学第一天,每个同学上台作自我介绍,她上去的时候,手里就拎着一串紫葡萄。我们都笑她,但她说,她以后要当一个科学家,要种出乒乓球一样大的葡萄,因为她最喜欢吃葡萄了。后来迎新晚会,她表演了钢琴独奏,弹的就是《天空之城》,惊艳全场。”
“你说的这些事,都是在我缺席的那两周发生的?”
“应该是,因为你当时还没来。”
“那后来我来了以后,她去哪了,我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
“这个我记不清了,到底是你来了以后她才走的,还是你来之前她就走了,我真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她转学了,听说转去了更好的学校,好像是一中。”
“一中?那是不是本来留给我的名额就是给她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到底和她有没有同时在附中出现过,我真的记不清了。我看到她的照片其实也是觉得陌生的,但紫葡萄和《天空之城》给我留下的印像太深了,所以我就想起来了。”
“那你知道她死了吗?”
师太摇头,“我哪知道她死了,本来也没相处多久,朋友都谈不上,后来也没联系,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死了。”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盛潇霆会认为是我们害死了她?照你这么说来,我恐怕都没和她碰过面,我怎么可能害死她呢?”
“这个我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和她短暂同学过,我真不记得了。不过盛潇霆这个人虽然狠毒,却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我们和舒唯的死没有关系,我相信他也不会把我们往死里整。或许有些事是年代太久,我们自己忘了。”
师太这话我是赞成的。
我也认为盛潇霆没有必要无缘无故地找我们的麻烦,他一定有他的依据和理由。
“我向盛潇霆争取来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想办法把这件事查清楚。但我还是坚信舒唯的死与我们无关,如果我们真的害死了一个人,我觉得不可能没有一点印像。”
师太点头,“我也这样认为,舒唯肯定不是我们直接害死的。就凭我们俩的胆量,那么小年纪也不可能害死一个同龄人。但到底有没有可能是我们间接害死的,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我们害死的,那为什么盛潇霆要找我爸的麻烦呢?还有,他还找师大校长沙春华的麻烦,他让我诬陷沙春华,说我和沙春华有一腿。沙春华也确实因此事受到影响,我听说已经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而且降了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有可能你爸和沙春华也和这件事有关。我记得当时你爸是附中的副校长吧?那沙春华呢?”师太问。
“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沙春华当时是一中的副校长,后来调到了附中当校长,再后来他和我爸都调去了师大。”
“如果舒唯是从附中转学到一中,而你爸和沙春华又分别是这两所学校的副校长,那或许真和舒服的死就真的有那么一点关系?这真不好说,得问当事人。”师太道。
“嗯,我爸现在还在昏迷,但我可以去问沙春华。等我爸醒了,我再问我爸。”
提到我爸,我心里感觉有些隐隐不安。
“先聊到这儿吧,你早点休息,我去医院看看我爸。”
“我和你一起去吧?”师太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你养好精神,接下来我们得调查清楚舒唯的事给盛潇霆一个交待。如果查清楚此事与我们无关,那就要他给我们一个交待!”我恨声道。
“你爸到底是不是盛潇霆叫人开车撞的?”师太问我。
“他没有否认,但陆志豪说不是,到底是不是,得等我爸醒了才知道。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医院了,明天再说。“
“行吧,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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