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归来的光明
“说没有就没有啰，为何像受了打击一样。”
斋难看似无意地将衣袖在面前拂过，遮住了那一丝微妙的笑容。
“不不，没有的话我究竟是为什么才这样做的啊，这是很大的打击好不好。”
“你既然这样回答，那就说明你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打击。”
“这倒是……力量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丢失的，我明明有得到了力量的实感，不是错觉。”
罗慎郁闷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在闭上眼睛之前，确实有体内的灵气不断增长的感觉，不过就在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全都消失了。那应当不是真正消失，而是隐藏在什么地方暂时无法察觉。
“需要要本尊提醒一下吗？现在的你不是孤身一人，想想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其中有什么样的羁绊与你相连。”
斋难几乎用强地将发呆的罗慎拉上彩蝶绒毯，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
罗慎欲言而止。
这个事实有些过于奇妙，虽不至于不相信，但是却令人非常无语。
“试试看，你们不仅力量是一体的，身体也是同样合二为一，这是只有你们二人才能达成的羁绊。”
“明白！武装转化！”
罗慎碧蓝的左目放出了光芒，冲向宇宙深处的猛烈流光自罗慎眼中喷出，消失在星辰密布的彼端。
海灵化作的武器已完全不同的形态浮现在罗慎面前。
晶体结构的身体材质已经全然不同，被一种未知金属所代替，泛着利刃一般寒冷光泽的身躯更添了数分威势。肩部与手肘装饰着尖锐的狭长突起，像飞翼，也像鱼鳍，突起外缘呈现一种不同的金色。
真正令罗慎欣喜若狂的是人型武器的面部恢复成了那张熟悉的脸，尽管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永远活力四射的双眼也无法转动，但毕竟那确实是每日朝思暮想的面孔。
人型武器的颈部燃烧着一丛火红色的灵气，颜色很薄，与真正的火焰极为相似，燃烧的灵气延伸到很远，就像围着火焰化成的围巾。
那身姿，竟令人肃然起敬。
好强……完全不逊于斋难的压力从人型武器之上散发出来，尽管罗慎完全明白“她”现在是受到自己的控制行动，却依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压力惊得后退。
竟然自己会被自己的力量吓到，罗慎自嘲般地拍了一下脑门。
原来吸收的力量没有积蓄在自己身上，而是将武器化的海灵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强度，
这可能么？简直像在说谎一样，当时若是斋难直接对自己直说恐怕都会半信半疑。
看来坠落到这个世间之后，与海灵定下的那条契约仍然牢牢地束缚着彼此。
从誓约说出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的生命将合二为一，直到死亡降临。
罗慎的心中涌出一股热流，那是没有从眼眶流出的泪水，也是意识到无论如何海灵依然与自己同在的证明。耳畔仿佛真的想起了海灵的声音，无论喜悦还是痛苦，一直与自己共同前行的声音。
没错，你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啊。
只不过现在稍稍休息一下而已。
“武装……解体……”
武装海灵在罗慎的眼中化作细小的碎片消失，实力提升而外形变化之后，无论是武装转化还是武装解体的样子都有了不同。
“如何？”
斋难将仍然深陷在感动当中的罗慎唤醒。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罗慎的左手遮在蓝眼之前，向着后方转过了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去做你要做的事吧，你……不，只是她一人的话，也许能和本尊平齐，但你们二人加起来的力量已在本尊之上，可惜到达天圣之境那种俯视众生的感觉你永远也别想体会到了，身为一个男人，是不是有些不情愿？”
斋难的表情，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幸灾乐祸。
能让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存在幸灾乐祸的事，自然就有其值得幸灾乐祸的道理。
“呼……体会不到强者的感觉啊……我可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没有就没有，只有当她恢复原状的时候才是我真正能够体会到喜悦的时刻。”
罗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精神随着身体的伸展而变得活力十足，尽管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没有完全褪尽的复杂神情。
“不错，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也不要放弃心中所存的光明，本尊还要留在这里，也许心情好的话还会重新塑造出一个星球，你去继续你要走的路吧，当你跨越了最终试炼的那一刻，本尊自然会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
斋难在空中绘画着奇异的符号，蝴蝶当中的一种黑色样式从密密的绒毯当中飞出，向着这个符号聚集。
“多谢前辈，这条路我一定要走到终点，不会折返，不会歪曲，也不会停止。”
罗慎郑重其事地向着斋难施礼道别，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本尊送你一程，今后，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路的方向了，记住，它们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你要学会如何使用。”
言罢，斋难向着怪异符号中心一点，大量黑*噼噼啪啪地连续炸裂，黑色烟雾聚集在罗慎的脚下，将罗慎整个人从空中托起。
那是大量的铁粉，普通的铁粉，罗慎立在铁粉之上，与身形逐渐变得微小的斋难四目相对，突然微微一笑。无他，只是觉得刚才斋难也在笑而已。
有些东西无需过多的语言说明。
“嗯？”
在铁粉之雾上坐下之后，罗慎才发现这些浓雾，或者说看似浓雾的铁粉竟然有着龙的外形，宛如用墨笔在空气中涂出来的一般，虽然外形比较写意，却也能轻易分辨出龙头龙爪。
自己所坐着的位置正是铁龙的头部，回头一望，绵延的龙身足有六七百米之长，张牙舞爪地在宇宙空间当中飞舞前进，栩栩如生。
虽然没有理由，但罗慎却觉得召唤出海灵之后也应当做到类似的事情。
铁龙突然变了飞行方向，笔直地朝着上方冲刺，看起来差点就将端坐在龙头无聊发呆的罗慎甩掉。
但罗慎明白，龙是甩不掉自己的。
因为铁龙冲入了一个不知缘何出现在此处的裂缝，裂缝内部有无数熟悉的虹色气泡，这似乎是空间通道的证明。
在冲进去的瞬间，刺眼的阳光立刻袭来，这实在是太突然，罗慎的眼睛还没法这么快习惯，只能眯了起来。
太阳似乎比平时还近，罗慎揉着眼睛，不敢直接仰头，因为强光是从上方而来。
俯视下方，看到的却是黑色的大地，不是沃土，而是大量的灰尘。
似乎这里是边州。
铁龙貌似知道自己飞行的位置过高，于是开始俯冲，罗慎坐在龙背之上，环视四周。
可以看到大海，但无法确认方位，只能认定铁龙有自动寻路的便利功能，如果能够长期使用就最好了。
不过铁龙虽然有穿越空间的能力，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却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足足过了一整日，罗慎才看见貌似熟悉的战斗痕迹。
这里应当就是铁州的沉重之壁，或者说是残骸所在之处。
离开这里也有一些日子了，而且还不能确定在那异空间中时间的流逝速度是怎样的，但看到这破破烂烂的场景，估计现实中不会经过太多时日。
各种各样的回忆涌了上来，即使是残垣断壁，看起来也颇为亲切了。
先打个招呼吧。
铁龙竟真的将飞行路线再度放低，飞向沉重之壁。
一阵剧烈的警报声惊醒了沉浸于回想当中的罗慎，这里有警报罗慎是知道的，但基本没有听到响过，也许是有听到，只是过于忙碌而忽略，而且面对奇兽山的钢铁之城，警报什么的大概也没多大意义。出什么事了？
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罗慎心里也一片茫然，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能让沉重之壁这群机关师大张旗鼓进行防卫的敌人，难道九十万大山那边的蛮族做了什么大事打到了这里？
怎么想怎么可怕，罗慎希望铁龙能够再飞得快些，好看清楚出了什么状况。
能看到里面开始聚集一些人了，应当是还在这里驻守重建的机关师们，数量很不少，说是倾巢而出也不为过。
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大约不到两分钟就能与他们会合。
突然，罗慎看见人群当中一个红色的影子腾空而起，就像一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蝙蝠，向着自己这边飞来。
熟人啊。
常奇的速度比铁龙还要快一些，但是当飞起一段之后，那急匆匆的样子马上慢了下去，罗慎觉得他大概是在等自己。
“怎么是……你？”
常奇迎向了飞来的罗慎，愕然问道。
“是我……有什么不对……等等！刚才的警报是怎么一回事！该不是……”
罗慎从常奇那貌似刚从紧张中恢复过来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个可能性，立刻变得哭笑不得。
“没错，防备的就是你，搞这么一个东西明晃晃地飞过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常奇跃上铁龙，发现可以站立，顺手给了罗慎脑后一掌。
“对不起……”
“嗯，看得出来，你小子终于发达了。”
打量了罗慎一番后，常奇啪地一拍手掌，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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