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简直作死一样
“两个崩析炉？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此时面前有一张桌子，常奇肯定会顺手将其完美地掀翻，魂玉崩析炉有多大的威力只有机关师才最为清楚，甚至有许多机关师一直在筹划废除这种工具的行为，因为它是导致机关师意外身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仅仅一天，常奇所有的常识都被推翻了，凭借血肉之躯当做导体传递灵气的行为已经足够令他无法接受，假如这种现象还能够勉强以罗慎修习过罕见功法以及天赋异禀来理解，同时使用两个崩析炉这种事情已经超越了他的接受范围。
“那就称我为……化可能……为不可能的男人……”罗慎的声音略显缓慢，但有力而清晰，完全不像到了山穷水尽的模样。
“亲，话不可能为可能这样的话只是一句激励的话而已，不要过于相信呢。”
欧迪接过了话，不知为何他的两手在胸口比出了个心形的模样，而且还左右摇晃，貌似是为了表现出一种跳动的感觉。
“没错，还没那么紧急，不要蛮干的好。”
常奇也同意欧迪的话，不过在这紧张情形之下两人竟谁也没意识到罗慎的口误。
“我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同……经受得住冲击……”
好险，幸好没被发现……罗慎在心里暗自庆幸，并且被一阵窃笑声包围。
“你小子……身上究竟有多少玄机？”
不知是否该相信罗慎的话，常奇哭笑不得地感慨道，曾经怀疑过罗慎其实属于机关人种族，但是罗慎的身体结构又绝非机关人的金属身体，只能说是人类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机关人特质。这是个谜，常奇只能联想到是否机关人其实能与人类结合而生出后代，找不出其余的理由。
即使是联想出的这个理由，其实也与现实相距甚远就是了。
“亲，认真的？身体一下子爆炸也是有可能的哦。”
欧迪嘴上如此回话，手中却开始准备崩析炉的调整。
“废话……男人说出话……能不认真么……”
呼吸艰难令罗慎难以说出完整的话，灵气在体内飞速流动就好比将身体置于快速流动的空气或水流当中，身体自然而然地会受到巨大压力，如果不是身体经过了数次改造，在压力之下的结果就会像欧迪所说的那样砰地爆炸。“好小子！听好了！时间不够，你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记住之后能用多少就能用多少！万物为整可化微！一化为百化亿万……”
常奇大步跨到距离罗慎尽可能接近的地方，冲着罗慎吼出一句句口诀，在欧迪调整崩析炉的空档之中将罡阳固砧的修习方法传入罗慎耳中。
耳中听得到常奇的喊声，但这一切罗慎没有关注，因为自然有人在关注，自己光是控制身体灵气的分配就已经很辛苦了。
“果然，这门技法的原理就是短时间内将物质原子结构变换，实在太神奇了。”
海灵将罡阳固砧的口诀完美地记录了下来，丝毫细节不差，记录下来的内容随着海灵与罗慎开启的共享直接印在了罗慎的脑中。
一阵剧烈的头痛，罗慎已经察觉到脑中多出的记忆。
机关师没有“分子”“原子”之类的词汇，相似的结构在他们的眼中统称为微粒，但是像常奇这样的人已经掌握了在一定程度下将物质变换的能力。比如石墨与金刚石的成分都是碳，性质上的差异却极大，二者之间也可以相互转化。
所谓的罡阳固砧，本意是在缺少锻砧的情况下加固一般物体，使之具有锻砧的强韧程度，后来逐渐转变成了一般意义上的强化技法，正是运用了原子结构上的道理。
罗慎尝试着透视自身的原子结构，与人体的细胞结构已经完全不同，无论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与一般人无异的身体其实是由各种金属所模拟而成，掌握这些金属结构的话……
原理上并不算难，尤其是在已经经历过严苛的修炼之后，罗慎对于罡阳固砧，只需要短暂的熟练。
“亲，可以了，调整完毕，只要人家把它启动就……。”
“放马过来！”尝试着用罡阳固砧稍稍强化一下自己的身体，罗慎顿觉舒畅了不少，连声音也多了几分中气。
“好吧，祝亲好运。”
欧迪将一大把魂玉投入调整过的崩析炉当中，两个崩析炉的输出口伸出四根可以相扣的黑色金属板，将罗慎的手臂固定在中央。
常奇默不作声地吞咽着口水，这个险冒得很大，魂玉崩析路的确可以相互连接，但是相互连接的意义不在加大功率，而是加速自爆而成为武器。
唯一能够阻止自爆的方法就是将输出功率提升到双崩析炉的魂玉转化功率之上，也就是说只要保持崩析炉内部没有过多的能量即可。
所以这种方法才称之为蛮干，万一失败，危险的不止罗慎一人。
“启动。”欧迪尖细的嗓音变得沙哑艰涩，现在他所做的事无异于自杀行为，根本就是个无法下注的赌局。
可是在这个赌局当中唯一的变数……罗慎，却足以令欧迪敢于压上家当。
两个崩析炉连接的时候并没有多么巨大的声音，假如不是欧迪说出这句话，甚至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崩析炉内立刻变得狂躁的能量波动成了新的预兆，崩析炉开始左右颤动，炉体瞬间升温了一倍有余，而且没有停息的趋势。
罗慎只觉得手臂像被利刃一刀砍下一般，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完全的空虚，甚至会让人怀疑手臂已经蒸发或升华。
这种空虚感马上从手臂蔓延到肩部，向着身体内侧急速扩张，半个身躯已经被吸入了虚空而无法感知。“罡……罡阳固……”
罗慎本来想帅气地喊上一声，事态的变化令他不得不收起那个心思，仅存的残躯当中的结构在罡阳固砧的作用之下由普通的六边形转换成了全新的模样，皮肤表面仿佛镀上了一层涂料般变成了深黑色。
剧痛，气闷，两种感觉终于回到了身体当中，并开始来回拉锯状相互代替，从肩膀到手臂终于被重新夺了回去，不再深陷于虚空当中。
不仅仅是皮肤，从内脏，骨骼到经脉，每一个细微身体部分都像被拓宽的河流一样，任凭巨量的灵气奔涌流过，需要勉强忍耐的痛苦和气闷在不断的熟悉之下反而淡了一些。
“见……见底了……”
常奇的上身不自觉地向前倾去，也许会被误会成也要钻入崩析炉一样，在两个魂玉崩析炉的外壁上显示灵气量的刻度已经由危险警报的红色变成了正常显示的绿色。同样的，灵气棒所标注的刻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升起。
“亲，还不快动手！”
“动手……啊！知……知道了！”
掌管大权的两名机关大师在这一刻退化成了完全的杂役，七手八脚地将堆积在一旁的魂玉一批批送到崩析炉当中，一时间竟忙得满头大汗。
这在平时连呼唤别人去做都懒得的工作没有令常奇和欧迪抱怨厌烦，二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欣喜的笑。
“如果那小子肯为你做事，你愿意花多大的代价？”
常奇手上不停，大大小小的魂玉以不至于阻塞的顺序完美地滑进炉中，所谓大师，就是做起杂役也有大师级水准的人。
“要是他肯接任，人家也不介意手上沾点血来帮他。”欧迪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是认真，总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喂喂……我就在面前啊……你们这么谈论真的好吗……”
罗慎在热光的包围中忍不住吐槽。
“亲，人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啊。”
“你可算了吧，有空要不要我和他说说你做过的那些事？”
“求别说……”
二人居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相声，罗慎只能暂且认定为心情放松之后的反应。
但是很快罗慎就不再有关注二人的余裕。
罡阳固砧持续起来越来越困难是一方面，而另外一方面……
罗慎的过分沉默很快就被常奇察觉。
“这小子的状况是不是有点奇怪？”常奇将一块比拳头还大的魂玉投入炉中。
“没有啊，一样的可爱，哦呵呵！”
“喂！
“哦呵呵呵，难道你没有发现？”
欧迪诡谲地翻着白眼。
“发现什么……等等……难道是说他现在正在借着传输的灵气修炼？”
常奇终于注意到罗慎不是沉默，尽管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身体内部的机能还是不断活动的。
“身体通过了这么强大的能量，就算是只吸收万分之一也足够成为绝世强者啦，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要不人家真的很想直接把魂玉中的能量‘注入到他的体内’试试看啊！呵呵呵！”
也许触及了某种敏感词语，欧迪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大笑不止。“希望如此吧。”
终于习惯了罗慎种种作死行为，常奇只能觉得无力，以及等待。
至少现在一切都顺利，灵气棒上的刻度终于上到了百分之三十。
这已经是曾经想都不敢想象的巨大成果，百分之三十意味着最低限度的炮击可以执行，即是从现在开始，所充进的每一分灵气都将转化为摧毁金属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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