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凶兆
距离人类生活区域越远的地方，越会出现更加强力的魔兽，在人类不曾涉足的地方取而代之成为新的霸者。
寒风异样凛冽的荒凉海面上漂浮着巨大的浮冰，这些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浮冰会成为远洋航海的杀手之一，甚至比凶猛的海洋魔兽还要可怕。
前提是——没有出现海中真正的凶残怪物。
冰冷的水面下游弋着大量的鱼群，数量多到几乎能让人踩踏行走，像这样的鱼群并不罕见，没有强大的实力而立足于数量来发展自己的族群，同样能够在这无慈悲的世界开拓出自己的天地。鱼群的下方浮现出了杀意四溢的圆形黑影，比浮冰还要巨大的黑影迅速向着鱼群接近，和寻常人类体型差不多的一些大鱼立刻察觉了危险的到来，拼命摆动着尾鳍企图窜逃，离开了黑影笼罩的范围。
浮上的黑影任凭大鱼们挣扎，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自己的步调，黑影追逐的速度不算快，眼看鱼群的末尾就要从中脱离而出。
“呼！”
黑影开始行动了，张开硕大的嘴巴轻轻回吸，倒卷的水流在阵阵白浪当中开拓出一条反向的水瀑，大大小小的鱼轻而易举地被黑影吸进了大嘴，数百米长的鱼群竟被一口吸进了大半。
“嗤！”
吸进的海水又被大嘴吐了出去，随之流出的只有些许残鳞断尾，布满一丛丛尖刀般巨齿的大嘴探出了海面，呼出一口浓重的鱼腥气。水面下的怪物整个身体也浮了上来，看上去就像一座能够自己漂浮的小岛，将海面上的浮冰撞得粉碎，巨怪的模样扁而平，没有鱼鳍，而是生着许多细长干瘦的手脚，以令人怀疑的模样在大海中遨游。
身形已经远远超越千米的巨怪皮肤上凹凸不平地生着海苔和大朵大朵的巨型藤壶，隐隐能够看到身体上盖有厚厚甲壳，没有脖颈，两只骨碌碌的圆眼长在倒三角形的头部顶上，大半个头都是嘴巴的范围。
像这样的魔兽，即使是人类强大的武者在海中遭遇，多半也只有全军覆没的结果。
耀武扬威的巨怪突然双眼剧烈地转动着，所有手脚开始快速划动，手脚尖端的蹼膜好比船桨，带着巨怪的庞然身躯向着海底潜去。
此时，海面的气氛猛然变化了，几十个不过牛马般大的小黑影围上了巨怪下潜的地方，比出膛的弹丸还要迅猛，一齐向着海底追去。但其中一个黑影却向上浮了起来，露出海面。
首先显现出的是半圆形的钢盔状物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金属光泽，就好像很大的水母。紧接着怪物的身体也露出了水面，水母伞盖的下方竟是与人类上颚无异的构造，一排方方正正的牙齿围着的伞盖变得如同半个失去下颚的骷髅一般。
最后出现的怪物的身体下半截，那居然是一具人类身体，苍白，浮肿，头部深陷在伞盖内部，不知在海水里浸泡了多长时间，却能够顶着手脚并用地站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半圆形的伞盖顶端开始亮起小小的灯，红黄蓝三色交替闪动着，似乎在接受什么信号。
不久，海水慢慢变成了暗红的血色，顶着生有牙齿的金属伞盖的怪物头顶的三色灯闪动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巨大的躯体也露出了水面。
那正是刚才潜后的巨形魔兽，看上去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形状，只是两个眼睛被挖成了空洞，仍在汩汩地流着腥臭的血。
海面上等待的怪物三色灯一起亮了，巨大魔兽仿佛得知了讯息一般，跟着人形怪物缓缓游着。
当这只巨大魔兽的身体完全浮出海面的时候，才能看到这只魔兽已经被*成大大小小的碎块，然而碎块的裂缝之间都有一只相同的怪异生物在紧紧吸着，虽然与海面上发出指示的怪物外形相似，身体却小上很多。
失去了生命的巨大魔兽依然平和地游动着，身体的裂缝逐渐被这些怪物所分泌出的一种银色胶液所填补，而这些胶液仅仅过了几分钟就变得与金属的光泽无异。
控制了巨大魔兽身体的怪物们向着反方向游去，在那边矗立着一团遮天蔽日的黑影，有如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大山，却能缓慢地向着前方移动。海面上没有任何目击者，也没有人得知这些恐怖怪物的来历。
深海依然风平浪静。
甚至平静得连大战的痕迹都没有，清澈的海水掩盖了一切，连罗慎都没有多少战斗之后的实感。
不过被打倒的人可能有些不同的想法。
海灵从罗慎的戒指当中浮现，而萨克那边的小弟们也战战兢兢地围到了老大身边，多半都对罗慎抱着深深的戒备。
“我……我们老大下次不会输给你的！”
“没错！老大虽然蠢！但是只有打架觉不能认输！老大这次只是大意了！”
小弟们挡在萨克面前，七嘴八舌地对着罗慎乱喊。
“真不知道该不该同意你们……”罗慎看着这一群不知道是智商不知道转弯还是性格不知道转弯的家伙们头疼不已，刚才好像听见他们直接说自己的老大蠢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是有些道理的。
“收声啊！”
萨克歪歪斜斜地在小弟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由于体能消耗过大站立都有点问题的萨克吼起来依然毫不含糊，不知是不是没听见，或者说连自己也认同，总之对于“蠢”的说法没有报以任何评价。
“是！”
小弟们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一条路，虽然是散漫无序的一群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倒是干净利落，大概也是熟能生巧。
“喂！你说的话还算数吧！”
萨克发狠一般地嚼着丹药，嘴里鼓鼓囊囊地，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怪眼圆睁瞪着罗慎。“从哪句开始？”
罗慎当然知道萨克指的是什么，揣着明白故意装傻。
“切！就知道你也聪明不多少，你们去打边州的队伍到底还带不带老子！”
架已经打完，萨克这才想起这件事儿，不管吃饭还是睡觉，打架必须最优先，剩下的打完再说，萨克的人生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
“带你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可不是去打架的，这是战争，知不知道什么叫战争？到了边州可不能叫你随便乱来，而且你也没打过我对吧，说话算话，所以你至少边州的事就要听我的。”
大局差不多已定，罗慎数着手指，以尽可能简单，小学生基本都能听懂的词语提出了要求。萨克的力量值得依靠，但若是让他在边州胡闹一通的话只能成为最大的猪队友，听从命令——这一点绝对不能随便妥协。“就这些？”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萨克歪着脖子满不在乎地挖着鼻孔，一副反而开始鄙视罗慎智商的样子。
“就这些。”
就这些你也做不到啊！
罗慎在心中大吼着，可能的话真想把这家伙真正揍一顿，本来还以为蠢归蠢，但至少能听得懂人话，现在罗慎才发觉自己把人类智力的下限想得太简单了。
“不就是听你的吗？告诉你，老子也是有信用的，难道这还不明白吗？而且……嗯？”
萨克说到一半，鼻子猛然抽动起来，好像嗅到了某种异味，多数海人在水中的呼吸方式是用肺部直接过滤水中的氧气，导致他们其实不以嗅觉见长。
“喂，话别说一半啊，出什么事了。”“巨口岛鳐的血味……见鬼，这一带除了老子以外还有什么伤得到那东西！”
水依然清澈，罗慎感觉不到有丝毫的异样，萨克的脸却激动地扭曲了起来，双眼通红地盯着头顶的漩涡，仿佛看到了漩涡之上有一场恶战发生。
“血？”
罗慎从资料里也得知王鲛一族对血的味道最为敏感，往往远隔几十里也能嗅到，巨口岛鳐记得是一种超巨型的魔兽，单是大小就和一座岛相似，是海洋魔兽当中相当强大的掠食者。
“哈哈哈！居然还有能杀掉巨口岛鳐的家伙！你等等！老子先去看看！”
服用了大量丹药后的萨克体力和灵气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立刻忘掉了罗慎，甩开小弟们向着大漩涡没命地冲了上去，转眼就不见踪影。
“没救了。”罗慎与海灵面面相觑，摇头不已。
“对了，哥哥，你的那种力量……”
“嗯，应该是我被机神引发的能力吧，现在我放出的晴空灵气如果与外界环境接触的话，就能将其中的能量吸收并且转换成相应的属性……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理论？”
“目前除了水以外，其他属性的转换方法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抓握着包裹着臂甲的十指，罗慎苦笑道。
现在的状况很类似那种玩了一半就提示请充值的游戏，而且自己连充值的地方都找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罗慎与海灵就这种力量进行了反复交流，却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有血哦。”
海灵的话题突然峰回路转。“萨克说过了。”
“不……这次不一样。”
“咦？”
极具刺激性，氨水一般的怪异血气令罗慎向上抬起了头，瞬间愕然。
那是萨克的小弟们，一个个伤痕累累，而且人数好像比上去的时候有所减少，尽管身负重伤，但也能轻易地穿越漩涡，这些人的力量倒是不可小觑。
然而在他们中央被簇拥着的萨克却十分糟糕，剧烈的流血已经几乎遮住了他的身形，使其蒙在一片血雾当中。
罗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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