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并不顺利
尽管崩溃基本上发生在同一时间，但依然是从其中一艘船开始的，这里面没有太多的理由，如果真要寻出个前因后果，或许这艘船的质量比其余的船要稍稍差上那么一点点。
总之，这艘船成了第一个牺牲者。
船上所有的人都没有预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沸腾之后平息下来的大海虽然变了颜色，但海水依然是海水，尽管泛绿的水色看起来有点恶心，却比刚才那种红白混合的浊色还要清澈些。
然而海水却突然变成了闪耀在头顶当空的凶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噩运，最终引导一切步入了灭亡的深渊。
首先是浸泡在水中的船只外壁上一个个细小的斑点开始不断扩散，斑点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迅速变成了孔洞，而这些空洞还在以骇人的速度扩散，海水马上渗进了船的内部。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事情不对劲，然而这等怪事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连发现者都觉得自己看到的似乎不是事实。
而就在这个瞬间，整艘船轰地一声坍塌了，就像被某种突然出现的神秘力量所吞噬，船的外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法支撑整艘船的重量。而灌进船内的海水也在一刻不断地啃食着坚硬的船体，从啃出孔洞到彻底摧毁只需要数秒的时间，几乎没有给人留出反应的余地。
整支舰队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只无形的怪物，即使已经发现了船在不断崩塌，所有的反应也都是徒劳的，只能在不断的惊叫当中眼睁睁地看着灾难从天而降。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硕愤怒地大吼着，这艘看上去华而不实的巨舰反而是舰队当中最坚固的，尽管也受到了不断的侵蚀，但比起已经彻底分崩离析的其余舰船，巨舰居然还能勉强保持着外壳完整。
可是这种很专业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除了各式各样的叫喊以外，巨舰上的士兵展现出了身为一个战士应有的素质，立刻围聚到方硕的附近，严阵以待。
“敌人！有敌人！”
“你们快去保护大人！快去！”
船只崩塌只是一个前兆，那些深海当中已经消失了的影子重新出现了，并且开始以寻常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上升。
战舰当中被关押的海人们并没有受到太多拘束，在海水流入囚室并且把一切都摧毁的时候，这些海人也被突发的怪事吓得不知所以。这种惊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朝朝暮暮对自由的渴望立刻令她们彻底镇静了下来，开始向着海中快速游去。方硕的舰队当中那些小船上承载的也都是些海人，但这些人在“保护大人”的命令下腾不出人手追捕。同时他们心里也多少有点小心思，敌众我寡，就算去追，多半也都是徒劳无功，不如先落得个“忠心”的样子，其余日后再计较。
眼看着只剩下残破碎片的舰队，方硕的心中有如烧起了一团火，战舰，海人奴隶，一切全都化作了泡影。更可怕的还不止这些，苦心经营的势力遭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日后在边州能不能立足都是个问题。
“啊啊啊啊！”
方硕终于野兽一般嚎叫起来，即使是最为忠心的卫兵，最受宠爱的侍女，此时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不断退去。
因为方硕的脸实在过于骇人，剥去了蠢笨伪装之后，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意。
“诸君！都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大建不能看，氪金救脸黑，你们体会一下。”罗慎抱着手臂，周身喷发出一道道火焰悬浮在海面之上，没有什么威势，只是十分欠揍。
这句台词好像那里有些不对，确切地说，罗慎只能确认大约有一两句是正确的。不过貌似押韵上没什么问题，于是就这样将就下来了，反正就是嘲讽一下这些家伙而已。
“你……是你！”
方硕细小的眼睛猛然瞪大，扭曲得已经不能用常见形状来形容的双眼一下子紧锁住罗慎不放。
“虽然没法说我在这段时间爱上了你们，不过一看到你们不高兴，我还是挺高兴的，再见了哈哈哈哈！”
察觉到气氛不对，罗慎立刻把喷气口迅速关闭，身体扑通一声落到了水下，同时双肩顶部喷出了反方向的气流，推着罗慎的身体向大海深处急降。“啊啊！你这畜生！”
一个球形的气团落在了罗慎沉入海中消失的地方，巨响过后，海水就像被挖掉一块似的被炸出了好大一个孔洞。能容纳十几人的巨型空洞立刻被涌上的海水补足，方硕趴船边如牛一般气喘吁吁，张着大嘴朝向海面，心中缺掉的部分却无法补足。
“大人，船稳住了！”
一名士兵大着胆子冲到了方硕身旁，也许真的是祸害遗千年，方硕的巨舰居然真的没有崩溃，虽然也被莫名的力量弄出很多空洞，但很快就补了起来，勉勉强强维持着能够航行的状态。
“把所有的人集中在这艘船上，要快！然后……”
方硕没有勃然大怒迁怒身旁的士兵，反而变得冷静起来，与方硕接触时间长了的人，必然对这种冷静不会陌生，这是方硕愤怒到极点之后的表现。罗慎现在依然很高兴。
因为计划相当顺利，本来在预想当中还有一场战斗，但是能够进行有效追击的海人却都在保护方硕，使得奴隶们顺利逃离。
不愧是大海当中的生命，海人奴隶们也只是普通的百姓平民，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但在海中下潜的速度却令罗慎感慨不已。
自己经由喷气下降的速度也堪称神速，但是终究也只有海人奴隶们一半左右的速度而已，完全不值一提，好在也不用换气这个身体的确在水中也能生存。
追过来了，有人追过来了。
在拼命逃跑的海人奴隶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重景象。
抱着手臂有如从天而降一般的罗慎双肩由于喷气而带起长长的水流，虽然速度不算很快，但看上去却有着无法想象的压迫感。这也是罗慎始料未及，由于完全没办法与这些奴隶接触，事先也没打过招呼，结果在她们看来罗慎恐怕是个极为恐怖的追兵。
按照计划前来接应的海人战士们也发现了罗慎，同样也感觉到了罗慎身上的那股压力，可海中毕竟是海人的主场，凭着一股悍勇，几十名战士先去迎接逃出的奴隶们，另外几十人向着罗慎迎去。
可是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些海人战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面相觑。
“你看那个，像不像罗慎大人？”
一个肌肉壮硕，手持长叉的海人突然犹豫道，即使在海中，海人也有传声的方法，不耽误张口说话，彼此沟通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这群海人当中没有人见过罗慎，但经过芙兰的描述，对罗慎的相貌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概念，况且罗慎的长相其实属于比较显眼的一类。“这么说来……好像是这样，可是没听说过罗慎大人能像这样下海啊”
“这你就不懂了，罗慎大人连那么厉害的船都能说拆光就拆光，想必下个海也是轻而易举的，我去问问。”
一名海人向着罗慎游去，也是意外，而今在这些海人当中罗慎的力量已经深不可测，弹指之间就毁掉了一支舰队，实在是恐怖至极。
“你是来接应的吗？我就是罗慎！”
罗慎发现了这群海人好像有点犹豫，也知道没人知道自己的相貌，主动向着他们喊了起来。在水中传声其实并不太难，只是一般人难以开口做到而已，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装置即可，罗慎早就在船只崩溃之前就将其装在了舌头下面。
“是……真是罗慎大人吗！”
游过来的海人又惊又喜，把罗慎对着她说一句话看成了一种荣誉。“没错，你……不好！上面有人追过来了！你们快跑！我挡一下！”
刚要与前来的海人们搭话，罗慎的脸色陡然一变，仰头上望，立刻大声喊了起来。
没把方硕的巨舰也一同毁掉真是个失误。
这些战舰的材质都是一种特殊木板，用金刚树的锯末和一种蛇分泌出的胶混合之后压实而成，几乎坚不可摧。
然而能够醒酒的香酒果当中大量含有一种微生物，对人是无害的，这种微生物在高温的情况下会迅速进入一种休眠状态，但等到降温到一定程度就会同样快速地苏醒。
微生物苏醒之时会本能地感受到饥饿，这时就会疯狂吞噬周围一切能够消化的物体，其中就包括粘合金刚树锯末的这种胶，失去了粘合能力之后再坚固的战舰都会被瞬间解体。
之前让鼠老爹收集的水，就是质量最好，微生物含量最多的香酒果生长地，也就是这里。
可是……也许是因为方硕的巨舰无谓的金银装饰太多，导致船体并没有大量暴露在水中，所以才得以保存吧，这算什么？土豪的运气？
而且船上还有莲台，罗慎所能感受到的压力极其巨大，说不定是方硕本人乘着莲台直接降下。
“罗慎大人？”
“还不快走！上面是莲台！可能就是方硕那老东西追过来了！”
“不，我们……我们也有莲台的！请大人使用吧！”
“什么？这都行？”
罗慎一怔，还真看到一只庞大的“龙虾”从深海中冲了过来，巨大得失去比例的钳子尤其眼熟，正是雷鸣山的海盗们曾经使用过的莲台。
既然如此……有意思，那就来一场莲台之间的战斗吧。
抬头望向头顶还没有显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东西，罗慎的嘴角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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