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特殊锻造
“我？这就可以直接拿了？不会这么简单吧？”
海水当中唰地一声跃出一条水龙，水龙当中的罗慎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当当地踩在了沙滩上。
本来按照想象，可能到了这些矿场之后还要经历一些关卡，却没想到会这么痛快，连证明的齿轮都没用上。
“简单？没有去洪丁城另一侧山中的矿场而直接选择这边难道很简单吗？每一个只要选错就会直接失败的选项难道也很简单吗？”
岸边上背着手站着一个面带几分醉意的白发老人，身材相当矮小，却极为结实，就像酒桶一般，笑咪咪地张开牙齿不齐的嘴大着舌头说道。
“这么说……好像是不简单……”
都说事后诸葛亮容易做，罗慎压住了激动心情静下心来一想，确实到现在为止自己所面对的都是直接生死攸关的选项，只是因为一致做出了正确选择才看起来简单而已。
“我们这几个矿场，看起来是采集水底礁石中的珊瑚铁外加过滤海水当中的毒刺纤维，实际上嘛……嘿嘿，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小子，这就能让你来这儿可不简单啊，我已经三年没在这儿看到外人了，常小子可是很器重你，难道你是他儿子？”
老者眯起来的笑脸几乎永远不会变，口中的酒气浓郁得让罗慎始终不敢接近。
“怎么可能！”
“我看也是，就算是他亲儿子也不一定有资格知道这里，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也就是个矿工而已，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跟我来吧。”
说着，老者歪歪斜斜地向着矿坑里面走了进去，罗慎跟上去之前扫了附近一眼，岛上差不多可以称之为荒芜了，能够住人的屋子也只有一个，可是却莫名地能够感觉到某种潜藏的压力。
果然这种机密重地……是不可能随便暴露在外面无人看管的吧。
矿坑当中灯火通明，完全没有所谓的“黑坑”这样的感觉，同时又极为寂静，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以外只能听到偶尔响起的水滴声。
“小子，矿山里的这种东西你可听说过？或是见过？”
老者也许是不想让旅途过于单调，主动与罗慎搭起了话。
“没，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差一点就认错了。”
罗慎老老实实地答道，要是见过就好了，省得让自己这么紧张。
“哦？也就是说……你小子完全是凭自己的判断能力摸到这里的是吗？呵呵呵……”
不知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老者突然呵呵大笑不已，虽然感受不到什么恶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您想说什么？”
怪笑声令罗慎也没法淡定面对，虚心低头请教道。
“呵呵，没什么大事，小子啊，你有好的锻砧吗？”
突然话题被老者扯到了锻砧上，而又不像是在转移话题。
“没有，只有街上随便买的锻砧，请问锻砧有什么不对吗？”
道理上讲，好的锻砧标准就是坚固耐热，经得起材料本身的剧烈反应和机关师的铁锤打击，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多要求。
然而这老者对锻砧的询问总让罗慎觉得有些深意藏在其中。
“这个嘛，对了，既然没看过的话，正好你可以参观一下提取血潮灼金的过程，呵呵，不过问什么重要问题我可是都不回答的，一切都要用你的眼睛自己确认。”
也不管罗慎答没答应，老者自动替罗慎做起了主，向着螺旋状的阶梯向下走去。
“是。那就麻烦您了。”
直觉上，罗慎感觉老者似乎要帮自己什么忙，连忙快步跟上了老者的步子。
明亮的灯光一直没有变得黯淡，然而罗慎却感觉已经走过了一段极长的路，恐怕有四五里远。而周围几乎垂直的岩壁也变成了厚厚的玻璃。罗慎伸手敲了敲，恐怕这个厚度自己全力一拳都难以摧毁，相当夸张。“到了，这里就是提取血潮灼金的工厂，呵呵，这么多年这下面就没来过几个人，算你小子走运。”
老者指着台阶下方的巨大水槽，示意罗慎去看。
“血潮灼金……是这个名字吧。”
罗慎重复着老者说出的名字，却看不到类似金属的东西存在，在那个大水槽当中积蓄着大量的血水，或者说和血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水。
假如，假如这种东西就是所谓的血潮灼金……那究竟该如何进行锤打？
液态的金属与普通的水有着很大的区别，就算是看上去与清水几乎一模一样的无锢反水，实际上也比真正的水要粘稠厚重一些，至少可以进行塑形，绝对不会像这水槽中的东西一样完全就是水。
“小子，眼力还可以，没怀疑这个水槽里的东西。”
一眼就看穿了罗慎心中所想，老者继续向着下面走去。
“请问成品就是这个样子吗……呃，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
罗慎跟着老人继续前行，开口问道，却又想起了老者的叮嘱。
“呵呵，不该问的是我们的操作工序，给你详细讲讲这东西是可以的。血潮灼金其实就是一种性质及其独特的地下水，在边州只有少数的几个海底泉眼能够涌出，单纯收集起来的话就是这个样子了。”
“能不能摸摸水槽？”
“可以，外面怎么看怎么摸都行，不要把手伸进去。”
“那我就失礼了。”
罗慎走上前去，将手掌贴在水槽的外壁上。是常温，也周围空气的温度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并没有加热。
然而那把刀子的毛坯却有着强大热度，与水槽当中所装着的“血水”大不相同，难道凝固的条件也是加热吗？
“好啦，我现在要过滤杂质，你让一让，在边上看着就好。”
老者让罗慎退后，扳动了一个巨大的把手，空气的温度突然开始上升，罗慎身上的汗水渐渐流了出来。
既然可以在一边看，那就一定要看到水落石出为止，罗慎忍耐着周身的高热，在尽可能近的距离动也不动地观察着水槽当中的变化。老者站在罗慎身边，神态自若，连汗水也没有一滴。
随着快速升温，水槽当中的血潮灼金开始冒出汩汩的热气，平滑如镜的表面也开始不老实地冒出了泡泡，与烧开一锅水毫无两样。“我要干活了，小子，自便吧。”
老者抓起一个长柄的黑色勺子，纵身一跃跳到了水槽边缘，双手紧握着勺柄来回飞舞，将随着翻滚而冒出的杂质快速捞出，倾倒在旁边的备用水槽中。
罗慎仿佛陷入了梦乡一般，紧紧盯着“水面”大大小小的泡泡出神，汗水积累在脚下变成了小小的池塘，又一点点地被蒸发烤干，罗慎的身体依然毫不动摇。
突然，老者的动作似乎迟钝了一下，而水槽当中的水泡仿佛平息了大半，紧接着又剧烈地沸腾起来，与刚才无异。
“那是……”
罗慎那几乎呆滞的眼球猛地一转，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刚才确确实实看到了。
“哟？活过来了？既然活过来了……难道你小子已经看到血潮灼金的正确用法了吗？”老者笑嘻嘻地从水槽边缘跃下，小小的身体背着手站在罗慎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大瓶酒，极为享受地灌了下去。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应该就是那样，老人家，谢谢您。”
将刚才的瞬间深深地印在脑中，确认不会忘记之后，罗慎这才冲着老者鞠了一躬，直接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如果不是刚才的所谓“捞取杂质”就绝对不可能看到那个瞬间。
看不到的话，想要靠自己摸索出正确锻造法就几乎绝无可能。
“你要怎么做？说来听听。”
“我虽然在赶路露宿的时候差不多吃的都是烤肉，但我也有一口煮菜的锅。”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没错！小子！就是这样！我马上就把东西给你，拿着去吧！哈哈哈！”罗慎那种看似意义不明的回答正好合了老者的心意，矮小老者仰天大笑，久久不绝。
也许是错觉吧，就在刚才，好像同时听到了海灵的笑声混杂在里面……
天色渐渐地亮了，在边州机关师联盟的考试房间中，五个老头早就到来，围在一起议论着各种事情。
这是非常少见的状况，因为距离约定的一整天时间还有很久，但这五个老头或多或少地在各个方面感到了紧张。
“哟！这是都听说他直接去了海滩矿场所以才早早来了吧！哈哈！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淡定！”
跨进门的是常奇，一进门，他就指着五老头的鼻子大声取笑。
“哼……会长不也是一样……”
绿发老头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常奇也没有反驳，寻了个位置先坐了下来。
“会长，他……接下来的消息呢？”
“无妨，昨天你们不是都收到了吗？他已经去了正确的地方，不过进一步的还没传……”
“报告会长！应试者……阿鲁巴回来了！已经进了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背着柴禾和铁锅！”
门口闯进来的报信者气喘嘘嘘地扶着大门喊道，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
“什么！此话当真！”
常奇立刻一拍双腿站了起来，五个老头听到这句看似没有关系的话，登时一齐满面骇然。
“他……他竟然真的看懂了？”
黑色皮肤的老头嘴唇颤抖了半响，才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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