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亲自命题
“你……三级？”
其中一个绿色头发的老人怔了一怔，随即冷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已经成年啦。”
“噗……”
说好不出声的海灵听到罗慎的争辩，终于憋不住笑喷了出来。
“三级和成年……有什么关系？”
老头们面面相觑，不知所谓，房间里顿时一阵冷气卷过，寂静无声。
“这个……自然是有点关系的……”
罗慎自知貌似一不小心联想过剩，连忙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去。
“咳！你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每年算下来二级机关师升到三级的不过两到三成而已，你连个徽章都没有就直接要考三级？老夫劝你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了，年轻人还是一步步踏踏实实走上来才对。”
另一个须发皆白，肤色却有如黑炭的老人言语虽然还算客气，其中却隐隐含着对罗慎的不满。
“别，说不定就过了呢。”
“胡闹！机关之道要事事严谨！岂有什么说不定之类的！真是胡闹！”
又是一个老头气哼哼地捋着长长胡须，竖眉瞪眼道，其余几个老人也纷纷同意这种意见，声音虽然不大，但心中的怒气却一目了然。
“哦？既然要严谨，那你们又凭什么一眼就断定我考不到三级机关师？不知有什么严不严谨的证据啊？”
罗慎依然微笑着淡定地立在五个老头面前，悠然自得。
“这……”
老头们立刻语塞，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噎得上不来气。按照道理，像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完全没有直接考取到三级机关师的可能，几十年来年年都是如此，然而真要理论依据却又是拿不出来的。
“哈哈哈哈！说得好！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当上会长，你们这些年纪加起来比我大上好几倍的老家伙只能坐在这里考核新人的缘故！”
大门处砰地一声巨响，毫无仪态地挤进来了个庞大身影。
“会长……你为什么会……”
引领罗慎前来应试的中年人嚅嗫着向着门口迎了几步。“总有种放不下心的感觉，本来还以为是灵感爆发了，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们几个老家伙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号称“炎匠”的常奇说起话来也异样地火爆，在这些长老模样的老头面前也毫不遮掩，尽管这可能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人得罪一遍，但罗慎倒是很欣赏。
“会长……你答应过，等级考核的事交给我们的。”
其中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带着一些难以压抑的怒意，却没有反驳常奇对他们的实力评价。
“不错，当时就是这么约定的，那是因为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机关师年老稳重，做什么事都不会出太大岔子，所以正好坐在这个位子上。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你们的严谨我看不一定对这小子有用，给个面子，就这一回，交给我打理如何？”常奇向着罗慎挤了挤眼角，二人并排站立的时候常奇还要比罗慎高上一头，肌肉的发达程度也更甚一筹，全然不像一个机关师。
“这……”
老头们虽然觉得这个台阶可以大大地利用，然而就这么答应又有损面子，一时之间在坐席上商量个不停。
“小子，从哪儿来的？体格不错，倒像个打铁的！”
常奇等结果也是无聊，主动与罗慎攀谈起来，尽管看上去比实际年轻很多，实际上常奇已经年逾五旬，罗慎这样年纪的只能排到徒孙辈以下。
“山里。”
大多数蛮族并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的部落究竟在什么地方，所以刚刚踏入大武国的蛮族人只知道自己来自山里。“好小子！勇气不错，什么机关术在于严谨，狗屎放屁！机关术要的是爆发！爆发！更大的爆发！不光是灵感的爆发，还要有技术的爆发！畏畏缩缩像个什么话，都这么严谨下去就谁都别想踏出新的一步了！”
常奇对所谓的“严谨”嗤之以鼻，确实，在机关师当中保持严谨手法的工匠为数很多，甚至连素材的精确配比乃至锤打的次数什么的都要斤斤计较，在常奇眼里像这样的完全就是阻碍前进的绊脚石。
自古以来，哪个伟大的机关师不是千辛万苦披荆斩棘才开出能让后人前行的道路？然而有了舒适道路的后人莫非就要沿着这条路走到死？
“会长高见。”
罗慎没有议论太多，只是笑着附和，大体上常奇的想法倒是和自己差不多，想象力，罗慎觉得机关术最重要的应该是想象力才对，但这与爆发其实又不太相同。“我们明白了，可是会长，你对他进行考试的全程我们都要在场，如果有不符合规定的事我们几个老东西可不会坐视不理。”
老头们研究了半响，终于推出一名代表向着常奇肃然说道，总算勉强同意了常奇的要求。
“哈哈！好，小子，你今天的考试内容就交给我了，不过呢，让你直接参加三级的考试我也不太放心，要不这样，本来要连续考你三场，我先安排一场难度介于一级和二级之间的试试你的实力如何？然后免掉你第二场场。”
把横披着的风衣随手一卷丢到角落里，常奇站到了罗慎面前，就像挡在机关之路上的高山一般。
“也好，就当事先活动活动。”
“走！都跟我来！”
常奇一马当先在前面引着罗慎等人向着后面走去，五位老人紧随其后。不过老人们都是常年在此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也轻车熟路，随意议论着会长常奇与罗慎，尽管多有大大小小的不满与怀疑，但总体上气氛比刚才要平和很多。
罗慎孤身一人，海灵又不愿意冒出来说话，只能单独思考着可能遇到的题目。
一般来说，测试机关师的等级应该不外乎仿制物品，鉴定，或者根据要求造物这几种。仿制最简单，而鉴定的话，当自己身体具有与机关师的异常亲和力之后海灵陆续将她所掌握的知识复制到了自己脑中，也没问题，如果说有什么难的，那就是“命题作文”了。
“就在这儿，几位先上座吧，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一行人来到一个貌似法庭的地方，常奇回身问道。
“阿鲁巴。”罗慎打量着周围的结构，随口胡诌道。
中央是一个扁圆柱形的大台子，而周围是十二席高高的座位，正好把中央的台子全部包围其中，各个方向都一览无余，想必自己一会就要在这台子上接受考试吧。
“除了特殊的考试只能用我们提供的工具以外其余的都可以随意，你先去那里准备，我去拿考题。”
常奇向着中央一指，罗慎会意，从入口走到了台子上面，五个老人也相继坐在不同方向的席位上，高高在上地俯视下面。
“一级的考题？需要拿什么？”
一个老头奇怪地问道，座席之间的间距颇广，所以声音就要大一些，连中间的罗慎也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一级机关师的考题不外乎那几道，明明早就在这里预备好了的，还有什么需要去拿？”
老头们七七八八地议论着，连罗慎都听得有些心里发悬。
“哈哈哈久等了！来！今天的第一场！”
没过多长时间，常奇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捧着一个足能装下一个活人的大铁箱。
议论中的老人立刻将目光投向那个箱子，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开始吧。”
罗慎轻声应道，也不知道这是变什么戏法，左右都是不知道，那不如淡定面对。
“嗯，你看这里面！”
常奇手一撒，沉重的铁箱轰隆一声落了下去，震得屋子直抖。
按照常奇所说，罗慎凑了过去伸头一看，顿时有种看到了玩具箱的感觉。这箱子里不知堆积着多少锻造素材，长的圆的，方的扁的，五颜六色，有的像贩卖的生铁一样切割得有棱有角，也有的就是一疙瘩原料而已，数不清有多少种。
“看到了，我要做什么？”
“小子，你要是能分辨出这一箱里除了箱子以外有多少种机关术上分类算是金属的素材就算通过了。”
“会长！这种难度是在刁难……”
“不用你说！我就是在刁难没错！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常奇一声大吼，喝退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一位老人，挑衅似地望着罗慎。
罗慎觉得这些人的关系很有意思，看来这几个老头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谁都看不起的家伙，而是一群对所谓的“规矩”看得极重的家伙，所以才即会对想要越级考试的自己嗤之以鼻，也会转身就对拿出太难题目的会长报以不满。
不管怎么说这倒是一群不记仇的老头，并不令人讨厌。
“金属是吗……”
罗慎轻轻地弯下了腰，将箱子中的每一块锻造材料逐一捡了起来，随便看上一看就丢了回去，指尖有一点湿润的触感。
铁的颜色，摸起来也光滑冰冷，黄金的颜色，银光闪闪而又略有些软度的方块，扫上一眼，箱子里面至少有三五十种一看就像是金属块的东西，还不包括矿石模样的东西在内。
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循环着，常奇也不发一言，而老头们则聚集到了一起，对着箱子指指点点，声音小到微不可闻。
突然，罗慎双手猛力一拍铁箱的边缘，运上灵气，将箱子里的所有素材尽数震到空中，左手迅速扯了铁箱一下，所有的素材叮叮当当地散落满地。
常奇的脸上随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罗慎拎着铁箱，将铁箱轻轻地倾斜了过来，右手在下面接住，几乎透明的液体从箱子底部一直流了下来，很快就积累了小小的一汪。
“这里面除了它以外，没有别的金属。”
将手中的液体捏了捏，罗慎将其伸向了常奇，满面自信地说道，那半透明的液体在与体温接触片刻之后，就渐渐地凝结成了水银模样的小小圆球。
“这……”
首先呆住的是那五个老头，提到机关术，他们也是边州一属二的前辈，否则也不会身居此位。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自认能够每件素材只看上一眼就能甄别出其性质的程度。
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蛮族人……居然能够轻松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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