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尚有差距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根本没听进去！可惜你们没看到当时的情景啊！那才有意思！一个个的……哈哈！”
餐桌上，罗霸抱着酒坛洋洋得意地大笑道，并以对自己智商的极高评价结束了这段话题。
所讲述的话题自然是在胡府的所见所闻，以及最后“大师”离去之时掀起的狂风巨浪。
罗慎自然不会在这里自己拆自己的台，但是这事儿多少和自己有关，又不能装得过于无知，就只能笑而不语。
时已深夜，尽管谁都没有睡，但除了东方素羽以外桌前就只有罗恒与罗慎二人。罗恪已经陷入了“学术研究”的深渊中无法自拔，在门口上钉上了大大的“勿扰”，这种事情罗慎也有记忆，往往长达一两个月。
不过罗慎还很神奇地发现似乎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担心失踪了的姐姐，包括父亲在内，真是不可思议般的自信。
或许……对于这个姐姐，自己理解的还是不够深刻吧，罗慎如此想到。
“这么说来，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了吗？”
罗恒将自己的茶碗斟满几近红黑色的神秘液体，那是几乎满壶的茶叶所煮出来的浓茶，这足以让视饮茶为雅事的人抡起拳头拼命。这种喝茶的方法大约五六十年前就在大武国不流行了，罗恒在这个方面却奇异地保有古风，当然，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是劣习。
“唔……圆满倒是谈不上，欠人家这么大的情结果都没好好地说声谢谢啊，虽然最后还是耍了所有人一回，不过呢，我倒是挺欣赏这脾气的！慎儿，他真的就没法再商量商量吗？哪怕来咱们家招待招待也行。”
罗霸已经是第三次重复类似的话，尽管最后那一场闹剧不少人颇有微词，但罗霸却异乎寻常地喜欢，除了夸奖就是夸奖，恨不得这件事就是他亲自做的，大约正好触及了位置比较偏的笑点。
“不可能的，他就直接让我别提这件事儿了，现在人都找不到，估计早走了。不过这家伙一直神出鬼没，有事没事就丢了，然后等不想他的时候就从窗户口冒出来。”
罗慎心想要是真招待招待就坏了……脸上依然装得好像挺为难的样子顺口胡诌，力求包装出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形象。
“哥哥，这形容的方法有问题啊，怎么听着感觉这么猥琐……”
“错觉，错觉而已。”
面对海灵的疑问，罗慎淡定地予以了否定。“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省得像是逼迫人家一样。”
东方素羽自然要站在罗慎一边，尽管对于这件事她也觉得多少有些歉意。
“是是，算了，就这样好了吧！恒儿，慎儿，这一次回家之后有什么打算？”
有夫人开口，罗霸也不可能不答应，连忙把“大师”的事儿抛到了一边，颇为自豪地打量着两个儿子。
“准备年后去中土的两国游历一番，然后就回国参军，就在父亲麾下从方营兵做起。”
罗恒用手指来回推着已经空了的茶碗，对着父母肃然说道。
中土……敢情这十年八年能不能摸回家都成问题——罗慎虽然心如此想，却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只在暗中与海灵嘀咕。
“嗯，很好，咳咳，到那时候也该考虑考虑成家的问题了……你先坐下别激动，就是说说而已，哈哈。”
罗霸心中满意之极，方营兵是大武国军队编制当中最为基础的士兵，说不好听即最下层。以罗恒的实力担任一军之将也绰绰有余——前提是军中必须安排几个熟悉地图的人，但他依然甘愿从方营兵做起来体验最为完整的军旅生活，据罗慎所知是很少见的。
“我可能在家里呆不了几天，这次要是不是有事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下一个目标是边州附近，可能在那边一直要待到明年。”
罗慎也随之应答道，在这方面不至于对父母说谎。
“有事？什么事？”
罗霸与东方素羽不约而同地从罗慎的话中察觉到了某种凝重。
“在山里我们和奇兽山一起进山的人起了点冲突，没给他们什么好果子吃，然后他们逃出去后屠杀了山外在村子里的人。”
罗慎的话中已经按捺不住即将涌起的怒意，这件事不提尚可，一旦想起，脑中回荡的就是亲眼所见的送葬情景，黑衣，阴云，痛苦的人……每一个定格都有着千万钧沉重。
“果然……”
听到了罗慎的话，罗霸与东方素羽的反应却有些微妙，好像印证了什么事情一般相互对视了一下。
“有这种事？真是该死！还有王法吗！”
罗恒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上，平时淡定到几近冷酷的脸被怒火焚烧之后，显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狂暴，看上去竟与罗慎激动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一开始有……咳，有某个人曾经提及过事情和你有关，但是我和你母亲都不太相信。奇兽山的事还没到朝廷必须出兵镇压的地步，就算他们是在大武国的境内闹事，毕竟现在已经全都回到边州了，所以，要是想做什么的话……”
罗霸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因为罗慎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说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交给我一个人做，我不要家里任何帮助。”
罗慎也明白自己的要求看来与父亲的要求正好是相同的，靠在椅背上捏着拳头，咔咔作响。
奇兽山，虽然不算什么大门派，但相对于自己一个人来说也是高山一样的存在。然而比起笼罩着更多仇恨的折天宗，奇兽山也只不过如同蝼蚁一般，如果今天跨不过这道门槛，就更不要去想与折天宗论个公道。
“慎儿，这件事不能轻举妄动，毕竟你要面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宗门。边州的规矩就是有力者才能出人头地，如果展现出足够实力的话就不愁得不到支持。”
东方素羽看似在浇罗慎冷水，实则指出了一条可行的道路，只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大于奇兽山，就能够握住与之抗衡的力量。
“不错，是个男人就要凭自己的力量闯出一份事业，慎儿，接下来我这边也可能要长期不在武都，不必担心家里，尽管放手去做就是——先来喝一杯！”
罗霸的嘴角一挑，目光投向将手中的酒坛。
能装五斤酒的小型酒坛一只手指就足以托起，酒坛顿时从罗霸的手中弹到了空中，转而落下。
酒坛的底部与罗霸伸出的手指所接触的那个瞬间，只听“砰”地一声，酒坛裂成了八个等分的碎瓣。罗霸出手一抓，坛子当中的酒液在空中凝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晶莹的圆球。
圆球在罗霸的手上开始急速的旋转，速度快得只能看见影子，酒液却半滴也没有洒出，老老实实地围聚在一起旋转着。罗霸冲着罗慎微微一笑，手指轻弹，还在旋转的“酒球”迎着罗慎的面门撞来。
罗慎自然不会不清楚这是父亲给自己的试炼，可是这种连形态都没有的东西要如何安安稳稳地接下来……
透明的圆球在罗慎的瞳孔当中不断放大，二人中间只隔了一张餐桌而已，但圆球的飞行速度却慢得惊人，这是罗霸有意为之。
试试看吧……
罗慎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与不对，就直接握着拳头向着那个圆球轰了过去。
“砰！”
不假思索的拳头很直白地与酒水汇集而成的圆球发生了面对面的亲密接触，就在这接触的瞬间，罗慎脸色突然变了。
看似没有什么异样的圆球内部居然蕴含着一股不可想象的庞大力量，就是这一股力量将周围的酒水紧紧地压缩在一起，“喀嚓“一声，罗慎坐着的椅子就被压得四分五裂。
“唔……”
事发突然，罗慎来不及考虑更多，双脚向着地面一齐下压，两条腿陷入地面尺余，这才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姿，而上身却向着后面猛烈地一晃。脚下虽然固定了，可拳头上传来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不出片刻整个人就要被拔出地面。
“喝啊啊啊啊！”
罗慎的左拳也向着水球轰了出去，肘后炽热的流火同时喷出，顿时将衣服的袖子烧的干干净净。裸露的手臂筋肉突然绷紧，从手腕到肩头每一寸都鼓起了数分，双手全力之下，酒水圆球终于停止了飞行的轨迹。“不错，这样就可以了。”
东方素羽纤手一扬，衣袖带起了桌上花瓶当中的花瓣，飘飘扬扬的粉色花瓣看似无意地从天空落下，正好落在压得罗慎无法进退的酒水圆球之上。
“嗤！”
当中尚且蕴含着七分力量的圆球一下子破裂了，罗慎双手来不及收回力道，身体向前一扑，然而身形却不知为何瞬间稳住。被花瓣割破的圆球顿时分成了若干细小涓流，其中一条正正好好落在桌上罗慎面前的空碗当中，剩下的也纷纷落在桌上的空碗空盘里，没有一滴洒在外面。
“能有这样的实力出去闯闯倒也足够，哈哈！不过儿子啊！你还差得远哪！”
罗霸对罗慎的表现已经十分满意，拍着桌案哈哈大笑。
罗慎将头顶沾着的一片花瓣拂了下去，方才就是这片花瓣才让自己没有摔个跟头……
距离强者之道……似乎真的还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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