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铁拳出世
“我的妈呀，终于凑齐了。”
罗慎终于能直起弓着的腰，如释重负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同时心中一阵轻松的解脱感。那佣兵男子的千恩万谢，满世界鄙视的眼神，对扩散属性魂玉的疑惑，中午饭该到哪里解决，这一切罗慎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只剩下从地狱中逃出的欢欣。
花了两千金币买到了现在还不知有什么用的魂玉之后，海灵的下一个要求是买到四颗重量完全相等，大小和形状几乎一样的同属性魂玉，级别不限。
这可要了命，重量还好说，这本身就是判定品质的重点之一，商家随时备有天平。然而与形状特殊的变异魂玉不同，普通的魂玉外形就是一坨奇形怪状的东西，与街上的石头子差不多，想从当中找出大小形状差不多的虽然不是大海捞针，但也和刑罚没有太大区别了。
“才中午，事不宜迟，有什么僻静点的地方吗？早点开始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完工，能省多少时间就省多少吧。”
海灵见所有的材料已经备齐，时间又还算充裕，当然，其中多少也有点不想让累得直不起腰的罗慎安生的坏心眼，便要求立刻开工。
罗慎也不是个慢性子，立刻找了个没人地方穿上外衣，向着自己家的修炼场火烧火燎地奔了过去。
但凡有点势力的家族都有自己的修炼场，有的就在自家的府邸里，而勇壮候家的训练场还要兼备为武都的巡逻兵练兵所用，规模不小，不可能放在侯府里。西城外聚集了不少家族的修炼场，除了罗慎自家，还有振威将军等好几家，殿前比武之际这些修炼场白天黑夜都占得满满。“小少爷今天要用修炼场吗？”
修炼场大门口，威武肃立的守将一见是罗慎到来，立刻客客气气地笑了起来，从称呼就能听出是罗霸的直属。
“是啊，能不能安排一间僻静点的？”
说白了这些修炼场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就是安全可靠而已，正符合海灵的要求。
“有有！知道小少爷来修炼的话侯爷又要高兴了！你，快点去安排！你，带小少爷先进去参观参观！”
那守将也不是随便能离岗的，立刻指使手下的兵士安排一切。
罗慎点了点头刚要踏进大门，耳中却听见远处有些嘈嘈的闲话声，定睛一看，就在隔壁那家不知属于谁的修炼场门口，三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围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在窃窃私语。那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面相颇为憨厚，嘴角处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这几个人的目光正好与罗慎相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说笑之声也越来越大，仿佛在故意笑着给罗慎听。
“现在的哥哥虽然大家都知道已经不是完全的废物，但在他们的眼中好像也差不太多呢。”
海灵笑着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都是参加殿前比武的是吧……”
罗慎没有多说，在响亮的哄笑当中跟着前面的兵士昂着头走进了修炼场，只是牙根处响着微微的咬啮摩擦声。
一个月，到时候见。
这修炼场果然僻静，难能可贵的是一切纯天然，每一个房间都是一块内部挖空的巨石，根据需要可以什么都有，也可以什么都没有。罗慎所选择的就是后者，偌大的石屋当中除了空中悬浮着的机关灯以外别无他物，其实那个也可以拿走，只是没有必要而已。
“还需要什么吗？”
罗慎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问道，现在突然闲了下来，只剩下旁观海灵用机关术锻造武器这一件事。
“没有了，虽然可能什么都看不懂，不过哥哥还是尽量看一看吧，对了，千万不要让什么人进来啊。”
海灵悬浮在房间中央，地上摆放着锻造用的锻砧，与罗慎随便买的那个锻砧相比，海灵所用的这个明显有着各种不同之处。
锻砧的外形就像一个圆柱形的铁墩，足有海灵的半身高，整体呈一种没有光泽的金色，底部有齿轮形的底座，底座密布着黑黑的细小空洞。
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锻砧表面布满粗糙的微粒，四面各有一个竖着的细长把手，从锻砧上的合并的纹缝来看似乎是窗口或盖子一类的用途。海灵将四个把手分别拉开，锻砧的外壳正好被完全开启，露出里面一个稍小些的圆柱内芯。内芯的顶部在锻砧闭合之时是外露在最顶端的，上面有一个明显凹槽，似乎也可以从里面拿出来，从外面看有一点微微的透明。
拿出内芯之后，可以看出锻砧的内部构造比朴实无华的外表复杂得多，每一个内部零件似乎都有其特殊的功能，身为外行人的罗慎就不得而知了。
这与罗慎所买的那个梯形体上面有凹槽的锻砧好像根本不是同类。
“古代的锻砧就是这个样子，锻砧里面有加强火焰温度的功能，再加上封闭后在内部加大压力煅烧金属，所以对火焰的要求非常低，适合新人上手。”
海灵一边对罗慎解释，一边将刚玉铁装进锻砧内芯，五十斤刚玉铁其实并没有多少，装进去绰绰有余。“一般灵气催动的火焰就能管用吗？”
罗慎不解地问道，灵气转化为火焰这件事罗慎是知道的，但这好像是一门特殊的技法。
“管用，但是不需要那么猛烈的火焰，咱们机关师不像炼丹师需要将魂玉烧到液化，也不像锻造师需要把几种金属烧成合金，所以对火焰的要求是最低的，只要足够融化金属就行，毕竟咱们全部的手艺都在抽取属性精魄和锻造的手法上。”
待刚玉铁全部装入内芯后，海灵将四扇外壳拼合在一起，又恢复到了锻砧最开始的模样，小手将底座上的齿轮转动了三圈，上面的空洞当中便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像刺猬身上的尖针一样冒了出来。
“这一步就完了？”
看到这里，罗慎觉得这么简单的几个步骤大概自己也做得来。“完了？什么材料要烧多长时间哥哥知道吗？煅烧中途打开看说不定就变成废铁了哦，而且刚才都说了，最难的地方在抽取属性精魄，锻造的手法可以慢慢熟练，抽取精魄弄不好要学上几年呢。”
海灵白了嘿嘿讪笑的罗慎一眼，拿起了漆黑如煤球的黑死鲵魂玉，“咔嚓”一声镶在了锻砧的顶部凹槽上，凹槽两侧的挡板立刻闭合，将魂玉当做了燃料。
“这就用掉了。”
罗慎多少有些唏嘘，海灵的理由是没有足够的灵气，所以需要一颗“不太差的”魂玉当燃料。
“用掉就用掉了，反正不是花钱买的，心疼什么，我算是发现了，你们大武国的机关师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机关术，也好，多亏他们的无知这次才找到这么好的东西。”
将锻砧干脆地丢到了一边，海灵右手掌心光芒闪动，鬼炎龙身上的变异魂玉冒了出来，与随便对待的黑死鲵魂玉大大不同，海灵望着这颗魂玉的眼神都充满温柔。
但罗慎到现在为止还没明白这颗魂玉的真正价值，问海灵，海灵也只是笑而不语卖关子。
罗慎的呼吸声越来越轻，因为海灵的眼神已经与刚才明显不同，就像那晶莹的目光已经穿透了掌心的那颗魂玉，直接渗入魂玉的内部，看到了罗慎看不到的东西。海灵这种认真的神情罗慎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初次见面之时，第二次是在空中为自己挡住血鸩毒火的时候。
海灵突然动了，左手二指电光石火般地一闪，指尖之上燃起了诡异的蓝火。海灵的动作很快，手指上的火苗却依旧静止一般不动，甚至根本没有燃烧的感觉。蓝火准确地在魂玉当中掠过，只是一瞬，在无声的烈焰当中，魂玉灰飞烟灭，化作了一团燃烧后的黑粉。
罗慎的眼睛已经几乎瞪到了脑门上，海灵的行为令他目不暇接。
“呼！”
那一团黑粉老老实实地停在海灵的掌心，没有散落，海灵轻轻一吹，黑粉飘散，里面居然露出了闪着红光的小小光球，竟是一个有着质量的东西，不是真正的光。那个光球看上去竟是如此迷人，虽然不大，却好像有呼吸一样充满了生命力。
“这就是属性精魄吗？小灵，那是什么功法？”
罗慎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种见所未见的物体已经勾去了自己全部的魂魄，而海灵手上的蓝火似乎也是一门极其强大的绝技，居然能一下子就把魂玉烧得干干净净，若是烧人的话……
“分断熔烈刀，机关术四大神工之一，打架可是用不上的。”海灵再度把目光投向燃烧中的锻砧，伸出了手。
罗慎的眼睛越瞪越大，仿佛在挑战人类的极限，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老王，小少爷就算修炼一整个月……也没什么作用啊。”
一名卫兵远远地望着罗慎占据的房间，他们严格地遵从了罗慎的要求而没有接近，但必要的戒备也不能放松，所以只能在远处守望，罗慎已经进去了几乎一个下午，马上就要太阳落山。
“是啊，一个月就算再怎么天才能提升一相也就顶天了，估计照样是参赛的那群人里面修为最低的，不过侯爷也没更高的要求，主要还是让小少爷……”
“轰！”
罗慎所在的那间石屋突然被滚滚烟尘所包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距离尚远的二人耳朵嗡嗡直向，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两名卫兵脸色骤变，生怕罗慎出了意外，运起轻身功法，化作两道流影窜到了石屋之前。
“咳……咳……有搞头！有搞头啊！”
被呛得咳嗽连连的罗慎站在一片废墟当中，双手各套着一只乌光发亮的半截臂甲，手指部分以银色的条纹分隔开了每个指关节，手臂侧面也有同样的银色线条作为装饰。一直延伸到手肘的臂甲一看就有着相当的重量，流线型的外形却绝不臃肿，就像紧紧贴在身体之上成为了双手的一部分。
若是细看，右手与左手还是不同的，比左手多了一个套在手腕上的圆环，圆环上的排气小孔尚在喷射着浓浓白烟。
“小少爷……”
这下两个护卫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罗慎所为。
“呃……这个……要赔钱的吗……”罗慎看到了那两个目瞪口呆的护卫，挠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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