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兄弟，要毛片吗？
“到手了是到手了，接下来怎么办？”
罗慎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中，坐在床上冥思苦想，海灵也在他的对面以相同的模样坐着，抱着双臂思索着什么。
青灼胶是到手了，但没有双星铁就相当于只有姜醋没有螃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最后罗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再怎么说双星铁也是本国特产，可以保证随时有人出售。
海灵思索半响，小手在腿上一拍，罗慎也随之抬起了头。
“没钱好痛苦！”
“还有别的有建设性一点的建议吗？”
罗慎的眼皮抽了抽，总算没掀桌。双星铁整个大工坊只有三家有卖，加起来也没有几斤，积少成多，数量倒是不成问题，但是九百金币一斤的价格令罗慎心惊胆战地仓皇逃回了家。
“外面还没结束啊……”
海灵向着紧闭的大门望了一眼，外面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喧闹，但仍然没有安静下来。
“这种事有时候会持续长达一整天。”
外面的家暴还在持续，罗慎知道起因就是自己，在大工坊所说的话很快就传到了父亲罗霸耳中，然后他老人家觉得非常长脸，再然后似乎在母亲面前就有些上脸。
结果引起的风暴到现在还没平息。
“首先殿前比武至少得造一套最基本的装备，让哥哥学习机关术也得有足够的材料浪费，这个需求量非常的大，再加上买双星铁，都需要用钱。更大的问题是光有十斤双星铁也不够用，像这样进行萃取提炼至少需要二十斤才行，看着办吧。”
三根手指，海灵伸出的三根细细的手指好比三座大山一般沉重。
“有种赢了战斗输了人生的感觉。”
罗慎也只能无奈地闷声干笑，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钱，当然几万金币还是有的，不过不要说和胡家比，就算是民间的富商地主能随便拿出几万金币的也比比皆是。不，甚至二哥罗恪手里可能都凑的出——这是他自己的钱，和家里无关。
胡伐大手大脚买东西的那一幕再度出现在罗慎眼前，罗慎厌恶地挥了挥手想赶走眼前的幻觉。
“没别的办法，除了借钱，就只能用那一招了。”
海灵抿着小嘴，再度环抱双手，低头沉默着等待罗慎的决定，虽然可能很难接受，但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的这条路可走。
“钱肯定不能借，虽然肯定能借到，但有些事我还必须保密，卖毛片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百般思索到最后，罗慎终于咬牙拍板做了痛苦的决定。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就去，我没记错的话过了今晚就要再等……嗯，五天？”
看罗慎终于做出了决定，海灵多少也有些破罐破摔之时的畅快欣慰。
“是十五天，一会早点去，占个僻静的地方……对了，我记得卖毛片好像还有什么规矩，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直接卖，算了，到时候观察一下再说。”
罗慎的表情就像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惆怅不已。
勇壮候府没有特定的门禁，不过大武国本身也没有宵禁的制度，到了晚间夜市依旧灯火通明，还有数不胜数的夜生活专门去处，大口大口地吸着人们荷包里的金币。
由于这些店相对密集的缘故，在这样的街道上行走有一种周围的人比白天还多的错觉，不过罗慎无心去欣赏这灯红酒绿的夜景。
六片金属叶组成的裙甲，鳄鱼皮短裤，外加一双厚重皮靴与悬挂物品的黑色皮腰带，除此之外身上别无衣物。巨汉形态的罗慎现在活脱脱是个威武雄壮的蛮人武士，只有以这个模样去卖毛片罗慎才会觉得有点安心。
这里距离繁华地段已经越来越远，街道上的灯火也黯淡了许多，可是黑暗当中仍有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路上快步地窜动着，就像夜间厨房里的老鼠群，而罗慎也是其中一员。
这些黑影之间相互没有任何语言活动做的交流，只是从各个方向默契地汇聚到一起，为了同样的目标。“第一次来？先办身份证明，一个金币，下次带着证明只要三十个小钱。”
门口的黑衣人冷冷地向罗慎伸出了手。
“呃……给。”
对武都的黑市规矩罗慎了解不多，只记得跟二哥罗恪来过一次，不过入乡随俗，罗慎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钱。
“姓名。”
“阿鲁巴。”
罗慎捏着手里握的钱包，胡诌出编造的假名。
“进去吧。”
好像根本没问是真是假，也没管这个身份证明的牌子到底会不会被胡乱利用，总之似乎就是想在生人身上敲一笔钱，黑衣人很快就把写着“阿鲁巴”的名牌交给了罗慎。黑市，武都的黑市是一个合法的市场。
但是却和意义上的黑市一样交易着很多无法出现在阳光下的东西。
光明与黑暗在大武国仿佛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两边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这里面变化很大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卖毛片啊。”
罗慎在黑市里面漫无目的闲晃着，里面的交易非常自由，只要站在路边叫卖就可以，前提是不要打扰到别的叫卖者，所以里面显得出奇的混乱。当然，名字虽然是黑市，却没有把市场塞到地下或者特意搞一个黑黑的地方，黑市里面的灯光还是相当充足的。
“哥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喊出第一声就没有开始，加油！”
海灵的声音适时响起，在心中为罗慎加油呐喊。“好……兄弟！要毛片吗？”
罗慎气沉丹田，靠在一根柱子后面露出半身，阴恻恻地向着周围叫着。
无论如何今天也的把那两块血鸩的皮卖掉，这种切割成块的魔兽毛皮的正式命名就叫做毛片——带着毛的魔兽皮片。
月明星稀，夜黑风高。
与此同时，勇壮候府。
“砰！”
完全没有敲门，罗恪的房门被粗暴地推开，门口出现了黑着眼圈，又瘦又小的罗怜。对这种失礼行为她丝毫都不在乎，大摇大摆地迈了进去，顺手再把门重重地关上。
“终于到了这一天吗？没日没夜地想着男人结果自己却一点都不受欢迎，最后决定对自己的哥哥出手，不过个人建议去找小慎比较好。”
罗恪没有抬头，他仍在床上雕刻着木像，雕出的人鱼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活灵活现的表情与动作已经堪称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甚至能看得出这人鱼虽有着成年女性成熟美貌的面容，却同时具有少女般天真烂漫的性格，人鱼手中的竖琴也精细之极，连一根根琴弦都是雕出的木丝。
“小慎出门了。”
罗怜一眼瞥到桌上果盘里盛着的花生，走过去端了起来，站在桌边捏开嚼着，花生壳随手丢得满地都是。
“说。”
罗恪拉着肥嘟嘟的脸简单地嘣出了一个字，右手的刻刀游龙般地旋转穿插，雕出了人鱼的竖琴之上绘着的图案。
“小慎身边有一个东西，就在戒指里。”
“你说什么？”
听到妹妹的话，罗恪手中的刻刀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只能感觉到应该是个灵魂，灵魂的力量太强了，连我都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房间里捏花生壳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点刺耳。
“有害没有？”
罗恪的脸阴了下来，尽管平时那张胖脸已经足够阴沉，吸取生命的恶灵之类并非只是个传说。
“没有，小慎还是小慎，那个东西就是跟在他身边而已，而且小慎也肯定知道这个灵魂的存在，二哥，分析分析吧。”
与紧张的罗恪全然不同，罗怜与平日的模样没有丝毫分别，就像吃花生比这件事还重要一样。
“七百年前烈国开国君主铁金刃不过是家族中资质最差的外围执事，自从偶尔得到上古烈帝灵魂传承之后修为一日千里，最终立国。蛮人血骨部落中元斗大巫年轻时只是部落中排行第七十九的巫师，然而却从一个骷髅当中借助一缕巫魔音狄的残存意识成为了蛮人当中法力最为高深的巫师。类似的还有很多，所以……在小慎身上发生类似的事也不足为奇。”
罗恪双手交叉到了一起，数出了诸多由于奇遇高人传承而名留史册的人，连具体的细节都能讲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么多，那小慎的身体变化……”
罗怜仍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多半就是这个原因，而且小慎会变得这么坚强应该也是这样，我觉得是件好事。你就先别和父亲母亲说了，也不要对小慎说，咱们藏在心里就行。”
就算是解决了这件事，罗恪再度拿起了刻刀。“哦，那我回去了，你就继续做这些没女人缘的事吧。”
对罗恪的意见表示同意，罗怜神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却丢下一句恶言，弯着后背像没有力气一样端走花生就要出门。
“喂！抓一把就得了啊。”
“好。”
罗怜抓起一把花生甩到桌上，继续端着剩余的走了出去，面对“砰”地一声再度关上的大门，罗恪的胖脸剧烈地抖动了一阵，却终究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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