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盖房就怕出工程事故。
毕竟口头上的合约一旦出现人员伤亡,那就跟捅了马蜂窝般麻烦不断。
韩尘不敢耽搁,跟着王立奎直奔新房。
路上王立奎就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出事的小工叫赵三,是小赵庄的人,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前两年才跟着王立奎干活。
今早一上工,赵三就说自己脑袋晕晕的,王立奎还劝他回去休息。
可赵三为了一天六十多的工钱,硬撑着上二楼砌砖,一个没留神他就从楼上摔了下来。
王立奎当机立断打了120,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通知韩家人。
毕竟这一出事,他这个工头和建房的主家都得拿钱赔偿。
要是赵三没撑住死球了,麻烦就更大了。
等韩尘跟着王立奎赶到现场时,新房外面已经围了不少好事的邻居,韩山河的老婆李麦琴就是其中一个。
这李麦琴的嗓子刚能勉强发音,就站在人堆里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
“瞧见没,这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有老天爷收拾,这种祸事就是对某些不肖后生最好的惩罚!”
韩尘眼底掠过一丝怒意,冷冷地瞥了一眼李麦琴。
“哎哟,还瞪我,你瞪我有用么?之前不是挺能嘚瑟嘛,现在你继续嘚瑟啊!”
李麦琴像个泼妇一样,扯起大嗓门吵吵起来,“亲手把自己大伯和堂哥送进局子里,这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
其他围观的村民站在一旁虽然啥也没说,但眼里都是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来。
在农村乡下,家里要是过得太过红火,难免遭人嫉妒眼红,毕竟没人真心想要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韩尘现在没空和李麦琴计较,跟着王立奎直接进了新房的院里。
此时一群民工正在院里围着地上的赵三,七嘴八舌地讨论抢救建议,什么掐人中,什么人工呼吸。
“来,都把路给我让开!”
王立奎沉着脸吆喝道。
一群民工们赶紧退开,韩尘这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赵三。
此时的赵三双眼紧闭,正一口气一口气地往外倒。
这种情况俗称倒气,基本是死亡前兆。
韩尘立马上前半跪在了赵三的身旁,先是用手摸了摸他脖子的脉搏,旋即又掐了掐脉。
“还有救!”
他眼前一亮,直接撕开了赵三胸前的衣服,而后急切地问道:“谁有刀子?!”
“谁……谁有刀?”
王立奎赶忙询问一群民工。
“我有!”
一个民工立马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韩尘接过水果刀,用打火机烧了烧刀刃,算是高温灭菌。
“立奎叔,帮我把他侧起来!”
“好!”
王立奎之前见识韩尘的医术,所以毫无疑虑。
“这都倒气了,还折腾呢,真把自己当成神医了!”
李麦琴带着一群好事的村妇们走进来看到这种场面后,立马说起了风凉话。
王立奎脸色黑沉地瞥了一眼李麦琴,恨不得上手赏给李麦琴一个大耳光。
倒是韩尘面色镇定,丝毫没有被李麦琴影响到。
他手持水果刀,握住王立奎的右手手腕轻轻一划,割开一道零点五厘米的小口子,暗红色的血液顿然从伤口中泊泊而出。
而后他又伸手朝着王立奎的胸口狠狠一拍。
咳!
这一下子本来还没出血的王立奎,口鼻之中顿然冒出了殷红的鲜血来。
嚯!
周围的民工看到这一幕,都是哗然色变,一个个怒目圆睁。
“你这是干啥?”
李麦琴见状立马开始上蹿下跳,“这是杀人啊,这人就算还有活路,也被韩尘这个小瘪犊子一巴掌拍死了!”
饶是王立奎看到这一幕,都是眼角狂跳,有些闹不明白。
却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刚才还倒气的赵三忽然咳出一大口鲜血来,旋即胸膛剧烈起伏,发青的脸色竟然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赵三又有呼吸了!”
有人惊奇地发现赵三的胸膛开始节律性地上下起伏。
“哎哟,还真是!”
呼!
韩尘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高兴个屁,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呢!”李麦琴一脸阴毒道。
“来大伙让一让,120的人来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直接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鬓发微白的男医生第一时间就拿出小手电,照了照赵三的瞳孔。
“他从二楼无意间摔下来,内出血堵住了气管,我用刺血疗法把血管血压稍微调低了一下,暂时降低了出血量,又把他气管里的血给逼了出来。
虽然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尽快手术,止住内出血!”
在男医生检查赵三伤势期间,韩尘便把自己判断的伤情,全部说了出来。
男医生抬头讶然地看了一眼韩尘,“你也是医生?”
韩尘摇了摇头道:“不算医生,我只是在医科院读过大学。”
男医生赞许道:“你的判断和急救手段都非常好,就算是我这个十几年的急救出诊医生,也做不到这么好,非常感谢你挽救了一条生命!”
“应该的!”
“快,抬上担架送回医院,得有人跟着一起去医院,你们谁去?”男医生询问道。
“我去!”王立奎自告奋勇道。
毕竟赵三再怎么说也是他带出来的人,赵三亲属不在旁边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担负起责任。
只等救护车呼啸离开,一群民工才纷纷感慨起来。
“眼瞅着赵三就要不行了,尘子竟然把人给救活了!”
“都说尘子是个神医,以前我还不敢相信,今天算是开眼了!”
“是啊,就连县医院的急救医生都对尘子的急救手法连连夸赞呢!”
“……”
李麦琴听到众人对韩尘一边倒的好评,脸上满是嫉妒和恨意,嗓音沙哑地乱喊起来。
“什么几把的神医,就是瞎猫碰到个死耗子,要我说……”
韩尘目光冷厉地看向李麦琴,弹指悄然射出一根牛芒般的细针。
这一针下去,李麦琴这辈子都别再想利索地说话。
“阿巴阿巴……啊……阿巴阿巴……”
李麦琴逼逼赖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捂着自己的嗓子,尝试好几次后,也没能说出话来,脸色顿然犹如刚吃了一坨翔般难看。
噗!
一群村民们看李麦琴像个鸭子般嘎嘎乱叫,都是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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