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省大地震正式告一段落,纺织工业革委会组织各厂领导参加总结会议,姜榆自然也在其中。
原本平静的会议,她却遭到了焦宗耀的质疑。
原因是先前秦昀岸以她的名义捐赠的钱和物资。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人会去关注这个。
焦宗耀为抓姜榆的小辫子,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翻了好几日,才发现了这点异常。
姜榆家是万元户不错,但不代表她能拿出五万块钱来捐。
“我要求追溯资金来源。”
姜榆瞬间又成了众矢之的,都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问:“只要这笔钱落实到了灾区人民身上,来源重要吗?”
焦宗耀道:“我们怎么知道,这笔钱不是你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姜榆直言:“焦副主任,什么是不正当手段,您能具体说一说吗?您对我的猜测和污蔑已经不是第一次,实在令人费解,您好像对我意见很大,是我哪里得罪了您吗?”
焦宗耀:“……”你不会觉得你没得罪过我吧?
“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老实和大家交代资金来源!”
姜榆两手一摊,“无可奉告,这么信不过我,直接把我开除好啦,我正好放产假。”
郑厂长:“……”
他瞪了姜榆一眼,这话能随便说的吗?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姜榆越想,还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近日厂里事情不多,她就当放个假吧。
说着,她站起身,一脸沉重。
“我在二厂这些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想到地震才结束,就要遭到这样的质疑,实在令我心痛。既然厂里对我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自请离职,以证清白。”
姜榆摇头叹气,眼底流露出对国棉厂的失望。
要不是郑厂长了解她的秉性,差点以为她来真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就是想放假!
紧接着,贺庭岳跟着起身。
“夫妻一体,焦副主任既然怀疑姜榆,想来我也是被怀疑的对象,我和姜榆一样,自请离职,以证清白。”
姜榆朝着他招手,“走走走!”
刚好今天降温,去东客来吃涮羊肉。
这脸上的兴奋,掩饰不住一点。
看着他们就这样走了,焦宗耀大怒。
“老郑,你看看你带出来的这两个,他们什么态度!”
郑厂长心里虽然不满,回去肯定要教训他们的。
但在外人面前,他自然还是得维护自己人。
“冀省地震,姜榆和庭岳做出的贡献无疑是巨大的,人家出钱出力,为了灾区掏心掏肺。焦副主任一句夸奖没有,上来就是质疑,谁心里好受?”
“这不仅是他们的想法,我也一样,要是纺织工业革委会信不过我,我同样可以自请离职。”
焦宗耀大怒,“你威胁我!”
郑厂长才不管威胁不威胁,干脆和姜榆一样,撂挑子不干。
这些糟心事,谁爱干谁干吧。
郑厂长一走,剩下这些国棉厂的领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会议该不该进行下去。
钱主任捏捏眉头,一副头疼的模样。
“散会。”
焦宗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事情还没说清楚,凭什么散会!”
钱主任冷睨着他,“我看焦副主任是越来越糊涂了,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怀疑你是否有能力胜任现在这个职位。”
焦宗耀脸色发青,不甘心地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这段时间,他被钱主任压制得愈发狠了,处境越来越艰难。
正因如此,他才着急,想找到破解的法子。
在钱主任眼里,焦宗耀此举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模样。
散会后,焦宗耀不多停留,愤然离去。
回到家中,他把自己关在书房,狠狠砸了一些东西,才觉得怒气消散几分。
吴凤喜徘徊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
她抬手敲了敲门,“宗耀,怎么了?”
良久,焦宗耀才叫她进去。
吴凤喜走进一看,地上一片狼藉。
“怎么这么生气?”
焦宗耀厉眸扫过她,“吴月有多久没回来了?”
吴凤喜动作一僵,惶惶看着他。
自从上次暑假,吴月搬出去和贺飞燕同住。
之后开学,她便申请了单人宿舍,在学校住了下来。
她的状态在肉眼可见变好,吴凤喜并不愿意喊她回来。
“把她叫回来!”
“她今天要上课。”
焦宗耀冷笑,“那就等她上完课,我亲自去接她!”
他态度强硬,根本不容许吴凤喜拒绝。
以至于吴凤喜上完课,发现焦宗耀亲自来学校的时候,脸色刷的白了。
“月月,在宿舍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家看看了吧?”
他朝着她伸手的时候,吴月动弹不得,浑身僵住。
就在他要碰上吴月肩膀的那一刻,被贺飞燕一巴掌拍了过去。
贺飞燕怒目而视,“焦副主任,就算是继父,和女儿也是要保持距离的!月月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了。”
焦宗耀看着辣红的手背,嗤笑一声。
“不愧是贺科长的妹妹,这性子真是火辣。”
贺飞燕把吴月护在身后,“我是在纠正你的错误言行而已,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焦宗耀冷冷看着她,目光越过她,落在吴月身上。
“你不和叔叔回家吗?”
吴月捏紧贺飞燕的衣摆,下意识后退。
“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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