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除了这些肉,大家还从家里带了馒头。
就着鸡汤和烤兔吃,香得很。
大家吃得欢快,唯有段玉珍只能坐在一旁啃冷馒头,满眼哀怨地看着他们。
一厂和三厂那边就更别提了。
他们可没有二厂这么豪横,刚到手的野鸡兔子都给炖了,回头他们带什么回去。
大家基本都是吃自己带的干粮,冷的不说,还干巴巴的卡嗓子。
倒是有熬鸡汤,但一大锅汤就放了一只鸡,手艺不够好,没啥味道。
不像二厂那般飘香十里,炖鸡和烤兔的香味不长眼似的钻进他们的鼻子,实在馋人。
林悦还为着刚才被蒋成怀呵斥的事生气,坐在角落里不搭理人,也不吃东西,等着蒋成怀过来哄她。
谁料蒋成怀护顾着和邵嘉康说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林悦一看,更憋屈了。
这一回上山,收获不少。
有贺庭岳这四头野猪加持,胜负毫无悬念。
一厂和三厂再怎么不甘心,都得把他们今天的收获分出来。
郑厂长看着这些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承让,承认。”
气得薛厂长鼻子都歪了。
回到城里,姜榆算了算,自家能分到的东西不少。
家里这几口人也吃不完,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东西放不住。
“我们自己留一些,剩下的都卖给食堂吧。”
贺飞燕点点头,“反正也吃不完。”
大院里徐丽华她们瞧见姜榆这边出去一趟,竟然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别提多羡慕。
“姜榆,这些都是你们出去打的猎物?”
徐丽华看了两眼,都是野鸡和兔子,还有很多菌子。
林红霞道:“既然是厂里组织的活动,这些东西就应该是公家的,怎么被你们带回来了?”
姜榆知道她心里酸着呢,听见这话也不生气。
“林阿姨,该上交厂里的那部分,我们已经交上去了,剩下这些是我们自己的。”
徐丽华上手就抓了一只野鸡,“姜榆,这只野鸡留给我吧,林蕊得补补身子。”
她这么一说,孙母和姜丽也想要一只。
她们家里都有孕妇,有正当理由和姜榆买这野鸡。
但林红霞就不一样了,她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
姜榆总共就带回来两只野鸡,还不够她们仨分的。
徐丽华最先开口,人家都把野鸡拿着了,姜榆便没有拒绝。
但孙母和姜丽,可就没有了。
姜丽很是不满,“你这不还有一只吗!”
“都给了你们,那我自己就没了。”姜榆白了她一眼。
姜丽嘟了嘟嘴,“你又没怀孕。”
姜榆嗤道:“没怀孕就不能吃鸡肉了,谁规定的?你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还得我迁就你啊。”
这下,她连兔子都不想卖了。
姜丽不依不饶跟了上去,语气略有缓和:“姜榆,你别这么小气嘛,我不要野鸡,你卖我一只兔子总行吧?我这大着肚子呢,你还想我求你不成。”
姜榆被她缠得烦了,便给了她一只兔子。
兔子她只留了两只,给她一只,家里还剩一只,也够吃了。
姜丽喜不自胜,利索地给了钱,拎着兔子回家。
孙母见状,也想开口和姜榆要只兔子。
还没说话,先被姜榆打断:“阮大妈,我是真不能卖了。”
孙母脸色一僵,“我家赵晴就要临盆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怀的也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真想吃肉,下回厂里在组织大家去打猎,你们就别躲懒了。”
贺飞燕说话更不客气:“阮大妈,想想我们出门的时候,你们说的那些话,你们现在有什么脸面跟我们要这些东西?真这么馋嘴,下回自己上山去。”
林冬花连忙附和:“就是啊,你们没去可惜了,姜榆她男人猎了四头大野猪,我们去了的人都分了猪肉。”
姜榆和贺庭岳名下分了一整头野猪,被他们卖给了二厂食堂。
上回的野猪肉家里还剩好多,都被姜榆做成了油封肉,能保存好久。
徐丽华脸色有些难看,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张家华原本也是想去来着,被她拦了。
孙母现在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要是让孙在良去了,先不说能不能打到猎物,至少能分到两斤肉。
姜丽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反正她又不是没肉吃。
孙母思来想去,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姜丽身上。
兴许哄一哄,她能把肉从曾常那边哄过来。
自从姜丽怀孕,曾常光顾着他的小家,越来越少搭理她。
从前有他的接济,孙母手头宽松,吃喝什么的根本不缺。
如今落差这么大,孙母心里自然生了怨气。
她故意盯着曾常回来的时候,坐在门口唉声叹气。
曾常嘴里哼着小曲儿,压根没注意到她。
眼看着他目不斜视,就要走进屋里,孙母哀怨地咬着唇,开口喊了声:“老曾。”
曾常脚步一顿,“秀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孙母神色一滞,“我特意在这里等你。”
“等我?”曾常走了过去,“找我有事?”
孙母点点头,略带为难:“我有事求你。”
“嗐!说什么求不求,你有事就说,能办的,我肯定给你办到。”
毕竟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白月光,她在曾常的心里永远保有一个位置。
孙母道:“你知道的,我家赵晴下个月就要生了。”
曾常嘿嘿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媳妇儿过几个月也快了。”
孙母笑容渐渐僵硬起来,手指掐得愈发紧。
“是啊,你是个有福气的,盼着姜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曾常一听,没忍住笑出了声。
“借你吉言。哦对了,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孙母牵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家姜丽跟姜榆买了一只兔子,我可以加钱,能不能把兔子让给我?”
曾常这就为难了。
和钱没有关系,就是姜丽不大喜欢他和孙母接触。
再说了,这年头肉多珍贵啊,有钱都没处买。
“你也知道我家姜丽那脾气,要是叫她知道,我怕她会闹起来。”
孙母牙齿都快咬碎了,“我知道,那就瞒着她,不叫她知道不就行了。老曾,我不占你便宜,我给钱的。”
她目光嗔怨,欲语还休。
“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都不值得这一只兔子吗?”
曾常一听,就狠不下心了。
“给!我回去和姜丽说一声,等会儿你叫良子去胡同口等着,我给他送出去。你们躲着些,别叫姜丽知道是我给你们的。”
不然回头闹起来,够他喝上一壶。
孙母连连点头,笑了起来。
“我明白的。”
过了没一会儿,大家便瞧见曾常拎着兔子出门。
徐丽华疑惑道:“老曾,你带着兔子去哪儿?”
曾常道:“我有个朋友生病,正缺肉吃,我媳妇儿大气,让我把这兔子送出去。”
姜丽虽然心疼,可听见他这话,突然觉得这肉送得值了。
她挺了挺胸脯,尤为自得。
“毕竟是老曾的朋友,是得多帮衬一些。我们家现在就俩人,手头还算宽松。朋友嘛,都是有来有往的呀。”
徐丽华笑了笑,“老曾娶你可真是娶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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