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哂笑,没有理会。
每个版本都有小群,她淡淡瞄一眼,顺手把电话反扣在吧台上。
天杀的八个男模,简直无稽之谈。
林眠又不是乔斯羽。
何况,谢逍本尊就在上海,个么造谣不要太离谱哦。
凤城总部说《DressM》这帮人又mean又drama,属实不算刻板印象。
她第一次这样认为。
虽然曾经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想了想。
苏西挑了个最能表达情绪的表情包发过去:放个耳朵。
装傻且八卦着。
这还是跟林眠学的。
千万不能暴露,起码在和林眠正式交涉前,她不可以轻举妄动。
喝尽最后一口Dry martini,苏西心满意足埋单走人。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用上帝视角审视问题。
人生,易如反掌。
真爽。
-
同一时刻。
林眠和谢逍在餐厅吃饭。
此时,正经饭点已过,大厨重新开火,不消一刻,一桌地道的凤城菜火速上桌。
了解谢逍用餐习惯,林眠默默保持一致。
食不言寝不语。
寂然用餐毕,谢逍才慢条斯理开口:“吃过饭去哪里,想好了吗?”
林眠继续耍赖,眼巴巴道:“我对上海不熟。”潜台词是仰仗谢总计划安排行程,我都可以。
“谈恋爱约会一般都会去哪里?”谢逍精准预判她的预判。
好家伙。
听罢这话,林眠眼前一亮,整个人豁然开朗,不禁坐直身子,就差兴奋地直搓手。
这可是你自己起的话头呦。
Adventures of psychological,猎奇心理。
35岁的霸道总裁,医学博士,人前高冷毒舌禁欲,不知道他的感情经历是怎样的。
她按捺喜色,佯作云淡风轻,话赶话不经意地提起,“谢总这么懂,讲讲恋爱史呗。”
然而。
谢逍根本不给她机会八卦,“学医不顾上。”
林眠:“……”
一言难尽。
他用五个字终结话题。
-
“那,怎么想起来去琴行。”林眠把玩茶杯,脑中不由想起他唱的《南方》。
拼拼凑凑,点滴记忆逐渐交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让她回忆起零星的过去。
常二中每年两次校际艺术节,高中学长组乐队,电吉他,贝斯,架子鼓,像模像样,“麦田守望者”风靡全校。
如果不是今天,她根本对不上那张模糊的脸。
谢逍倒茶,回答倒是很诚恳,“临时决定的,手痒,想给你展示一下。”
“练了多久?”林眠好奇。
弹吉他的手指比一般人厚,哪怕没有老茧,左手长期按品,皮肤也会变厚。
“高中算玩票,从大学开始吧,弹吉他能锻炼手指的灵活度。”谢逍看穿她心思,索性伸出手,将掌心递过去。
林眠摩挲他指腹,细细端详,检视每一根手指。
谢逍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保养得宜,干净得一看就是外科医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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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训练灵活度?外科医生的手不是要特别稳吗?”
“并不冲突,微创手术更注重前臂和手部的精细动作。”
“那你怎么会喜欢极限运动,滑雪冲浪潜水攀岩跳伞,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风险系数都很高吧。”
谢逍无奈,温和一笑,“保护好手腕和胳膊就行。”
“当然,太剧烈的篮球对抗尽量避免。”他又补充了一句。
林眠看他一眼,将信将疑,揉捏着他的食指和无名指。
半晌,她眉心微蹙,兀自小声念叨,“有多灵活。”
谢逍一愣。
她话音虽轻,却是掷地有声,重重砸在他心底。
须臾。
谢逍喉结明显上下滑动,一反手握住她掌心,十指紧扣,怔怔凝视她,眸中欲色渐深。
骤然指间交缠,林眠冷不丁抬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炙热滚烫。
谢逍另一手揽住她,嘴唇紧贴她耳畔,呼吸潮热,沉沉低语道:“试试就知道。”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林眠“嗖”地别开脸,暗暗吸口气。
他声线蛊惑,犹如一条细细的小蛇,直往她心里钻。
林眠一阵酥麻,伸手要拿茶杯,借口:“吃咸了,我喝点水。”
谢逍松开她,提壶倒了半杯,先喝了一口,然后续满,似笑非笑地递给她。
四目相对。
一触即破的暧昧。
宛如一次内心的星球大爆炸。
林眠接过茶杯,把他刚喝过的那面转在眼前,故意顿了一顿,贴上印有他唇印的杯沿,一饮而尽。
!!!
难得见她主动,谢逍眼底一晃而过的微微诧异。
他手腕运力,将她一把拽进怀里,林眠环住他脖颈,跨坐在他腿上。
两人紧紧相贴。
呼吸错落。
包间里,暧昧的沉默无声蔓延。
-
突然,有人敲门。
“二哥,是我,阿亮带的东西到了。”小高贴脸候在门外请示。
林眠退回去坐好,眼皮瞟他一眼。
谢逍清清嗓,好整以暇地搭腔:“进来。”
推门,小高手捧小号牛皮纸箱,目不斜视,径直将箱子搁在桌上。
“打开。”谢逍眼神示意。
棕色丝绒布袋,木纹表盒,静静躺着一块Patek Philippe Nautilus鹦鹉螺系列。
他同款腕表的女士款。
七位数。
林眠有点晃神。
相处久了,她知道谢逍说一不二的性格,可真看到实物,还是不免心虚。
林眠:“你不觉得,这盒子长得像……怪眼熟的。”
像那啥啥盒。
谢逍手下一顿,哭笑不得,默默替她戴好表扣。
“太贵……重了。”林眠手腕一沉。
谢逍低头吻向她手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时间偷走了好多回忆。
林眠眼眶湿润。
“不用怀疑,你值得最好的。”谢逍替她揩拭眼角,握紧她的手,克制而温柔地揉捏几下。
她泪光闪烁,他心旌动摇。
想亲她。
谢逍眼角扫到小高站得笔直,才又忍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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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逍在前,左手牵着林眠往出走。
她凝望他背影,忽而心念一动,拽住他,偏头冲身后小高说:“我想去个地方。”
闻声,谢逍站下步子,回头问道:“想去哪里?”
林眠抿唇摇头,示意小高也噤声。
小高苦着脸,“二哥,对不住。”
只要嫂子肯对二哥好,让他干什么都乐意。
神秘兮兮。
见状,谢逍一噎。
眼风扫过两人,傲娇一点颔,没有说话。
他习惯掌控生活和选择。
方向盘不在自己手里,这感觉太不好。
下周从印尼回来,必须要抓紧重考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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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商业区难停车。
黑色埃尔法临停在马路边,对面是魔都最大的奢侈品综合体。
不远处,正好有一条斑马线。
林眠下车,“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好。”谢逍滑下车窗。
他注视她的背影。
长风徐徐,揉进她乱舞的发丝,兜起卡其色风衣的下摆。
她一路小跑,雀跃而有生命力。
像清晨一束阳光穿透咖啡杯,波光粼粼地映在墙壁上,让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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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手提购物袋,兴高采烈走出商场。
马路对面,远远看见谢逍站在车外,他神色清朗,卓然而立。
一身黑衣背脊挺拔,宽肩窄腰,优越的大长腿尤其显眼。
偶有骑车的路人经过,忍不住回头张望。
一群女生跑跳着,刻意绕过他身旁,眼风肆无忌惮打量着他。
有人等,就是具象的幸福。
林眠笑容灿烂,踮起脚尖,朝他猛地挥手,示意她看到他了。
谢逍眼底猛然亮起一道光。
被她感染,谢逍稍顿了片刻,招手回应她。
阳光下,百达翡丽在手腕间自由发光,呼应默契。
林眠指指红灯,隔空与他对望,兴奋地原地跺了跺脚。
突然。
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提示,林眠笑容一秒凝固。
温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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