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看出他情绪不对,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一个两个都跟个孩子一样,可苦了她了,哄完那个哄这个,真是心累。
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走过去,重新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对顾南封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进来。”
“没事的,”顾南封回答道,“我就是被他这么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的。”六兮放轻了声音,“那咱们继续吧。”
“好,这一趟,这是辛苦你了。”顾南封道。
六兮勾唇笑笑,不说什么,就继续拿起药膏开始帮他在脸上涂药。
她一下一下,动作轻柔而沉稳,很快就将顾南封脸上有伤疤的地方全部覆盖到了。
“好了。”她放下了涂药用的木片,“现在咱们得等上一炷香的时间,我再给你施针。”
“嗯,那你也歇息一下吧。”顾南封道。
六兮点点头,扶着他靠在床头坐好,自己踱步到窗边,透过窗子看到院中顾南封坐在马车前边赶车人的位置上,修长紧实的双腿交叠着,手里拿着根毛毛草,有些百无聊赖的在把玩。
她无奈的绽出一个轻笑,转头对顾南封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他,马上回来。”
顾南封见她那隔窗眺望的样子,知她心思已飞到了寅肃身上,虽然心中有些闷闷的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感情好,他是很乐意看到的。
只不过寅肃对他的敌意,他着实觉得厌烦。
六兮跟他说完,就开门出去了,顾南封透过窗子看着她匆匆小跑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而这边,六兮奔出了门,直朝马车而来,寅肃听见声音顿时望了过来。
“这么快就好了?”寅肃有些惊讶,“那咱们这就回去吧。”
六兮拉住他的手晃了晃,解释道:“还得再等等,刚刚涂了药,得让药吸收一会儿。”
“那就让他自己吸收呗,也不影响咱们回去啊。”寅肃说道。
六兮捏了捏他的脸颊:“但是我一会儿还得进去给他施针,然后再交代之后他要吃的药,之后我们才能走。”
“这么麻烦。”听他这么一说,寅肃顿时觉得不耐烦了。
他有点耍赖似的一揽六兮的腰,直接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来坐。
六兮瞥了一眼窗子的方向,觉得很不好意思:“你这是干嘛呀,光天化日的!”
“怎么?你还怕他看见?”寅肃皱紧了眉,有些不高兴道。
“我……不是的,”六兮无奈,这个人怎么无时不刻不在吃醋啊?
“那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寅肃有些强硬的将她搂紧了,不许她挣脱开,也不放她下去,“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咱们就在这耗着吧,到时候耽误了他的治疗,我可不管!”
“你……!”六兮气结,“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啊!”
“在其他的事情上可以讲,但是这件事,没得讲!”寅肃语气十分干脆。
“呼……”六兮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寅肃这种表现有些紧张过度了,但不管怎么说,出发点都是因为爱她,所以她也不能去苛责他什么。
她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这里不比宫里,咱们这样,让来往路过的人,怎么想?而且,窗子就在那,让顾南封看到,影响也一样不好吧。”
“我就是故意想让他看到的。”寅肃回答的理直气壮。
六兮:……
好吧,是她输了。
吃醋的小狼崽是不能逆着来的,六兮想了想,伸手将他环住,手伸到他腰间一番摸索,摸出一把折扇来。
“你干什么?”寅肃有点纳闷,现在的天气也不算热,他带个扇子是因为和他的穿着很搭配,并不是真的拿来用的。
六兮不语,有些神秘的笑了笑。
寅肃被她的反应,弄的愈发不明所以,正要再些什么,六兮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向自己,与此同时,折扇刷拉一声打开,遮住了靠近的两人。
寅肃觉得有趣,嘴角慢慢勾起,六兮却直接将他拉过来,然后吻了上去。
寅肃只觉得那轻柔甜美的触感,轻轻附着在自己的唇上,继而一阵酥麻涌遍全身,整个人简直差点炸了。
这种亲吻的方式,很新奇,但是感受却出奇的好,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两人唇舌交缠,寅肃吻的越发凶狠激烈起来,六兮有些招架不住,拿着扇子的手有些发抖,她想到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赶紧伸手推住寅肃的胸前,推抵了一会儿,寅肃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去给他施针了,你就在等我一会儿呗。”六兮道。
寅肃刚刚得了甜头,自然是愿意放她的。
但转念一想,阿兮才亲完了自己,转头又要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他就越发不痛快起来。
“你去吧,”他道,“我也陪你一起进去。”
六兮:……
这一招怎么突然不管用了?明明刚刚很好使的。
不过,不等她在说什么,寅肃已经从她手中拿回了折扇,收起之后,又别回腰间,然后牵着她的手下了车,两人一起往屋子走去。
顾南封没想到六兮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又把寅肃这个臭脸的男人带回来了。
但见六兮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他便忍住了没有多说什么。
“时候差不多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六兮走过去坐在小凳子上,问他。
顾南封回答:“感觉没那么痛了,脸上热热的。”
“嗯,那就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来施针。”她说着,从药箱里拿出来一卷银针,看了看顾南封的脸,又斟酌了一番,这才挑选了合适的,又找准了顾南封的穴位,稳了稳手才扎下去。
顾南封忍耐力很好,又加之寅肃也在场,虽然不适感十分强烈,但还是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六兮见他额角隐隐冒出了细汗,知道他在强自撑着,忍不住道:“要是实在难过,你不要强忍着,可以哼出来。”
顾南封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我没事。”
他说得坚决,六兮不好再劝。
寅肃却又被勾起了醋劲:“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在阿兮面前装什么装。还想着她可怜你是怎么?”
顾南封额角青筋跳了跳,不想让六兮难堪,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寅肃却又道:“怎么,没话可说了?你不要看在阿兮在这,就装的一副可怜相,以为她就会偏顾你了!你最好想想清楚,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寅肃!”
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六兮着实无奈,忍不住出声呵道:“你少说两句吧,他还是病人呢。”
而刚刚隐忍不发生的顾南封,也突然开口:“一介堂堂国君,竟像个孩子似的。”
六兮施针的手一抖,心中微沉。
她知道,因着顾南封这一句话,算是完了,这两人怕是稳不住了。
果然,寅肃一向高高在上,从未有人敢怼他,质疑他,见此,挑高了音调:“呵,怎么?你羡慕了?阿兮对我就想宠小孩子一样!不想某些人,还要靠自己扮可怜!”
“我才没有扮可怜,只是懒得与你计较。”顾南封回答的生硬。
六兮头痛,悄悄扯了扯顾南封的袖子,小声哀求:“你也是,少说两句吧,就别招惹他了。”
“明明是他来先惹我。”顾南封因着脸不能乱动,但却烦闷的闭上了眼睛。
寅肃还在一旁明嘲暗讽,但好在顾南封不再搭话了。
六兮强忍着,将针施完,就一个箭步跑到寅肃面前,一把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求你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她着实头痛,这一趟说是来给顾南封医病,可是让寅肃搞的,好像是来找人家打嘴架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六兮沉住气,一丝不苟帮顾南封去了针,又将药方和配好的药交给他,叮嘱他如何熬制,如何服用,这才和寅肃一起离开。
两人回到马车上,寅肃一张脸很臭,抱臂面对车厢坐着,不去理睬她。
六兮叹气,拉着他胳膊摇着:“你看看你,把气氛搞成这样,你自己倒是生起气来。”
“我生气是为何?”寅肃不转过脸来,冷着声音道。
“你不过是和他相看两厌,那就少说两句吧,还非要撩拨。”六兮十分无奈,“他怎么说也是病人,你若是次次这样,那我这是去医治病人,还是给病人添堵去了。”
“哼,就他也算是病人?不过是脸上落了些疤,也用得着这么矫情。”寅肃不悦,话说的也有些针对。
六兮见他这样子,当真像个闹气的小孩子,忍不住笑了:“医者一视同仁的,伤没在你身上,你有何资格这般说他?”
“好了,别闹气了,你若真是心里不痛快,那不如同我说说,咱们想个折中的法子出来,也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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