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究竟多长时间才能制成?”寅肃眼睛中倒映着塔尖上的火光,语气中有几分沉不住气。
老人微微昂头,转了转掌心中的火石,朝那塔尖方向走去。
将火石磨下来的粉末放进那火光之中。
火光斑阑的愈深,老人沉了沉声,“这药必须从我手中练出,我才可给你适量的药剂量,谱成药方。这恐怕还得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对于寅肃来讲,一个时辰太过漫长。
他迫切的需要这个药方。
躬了身子,他两手交在身前,语气诚恳,“这制药时长能否加快,此事对我万分重要,还请您一帮。”
继续滚动掌心中的火石,老人半寐着眼,拉长语调,“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你终须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眼睛突然破了一丝光,寅肃急切道。
“这事儿倒是不急,只是你记得您欠我一个要求便是。”
老人并不打算在此刻直言,将火石扔到一旁,以掌刃劈开了自己另一手掌的掌心之处。猩红的血液渐渐流出,像是完成某种古老的禁忌。
将血液一点点的滴露那火光之中。
那股先前还存有的异香弥漫,渐渐挥发又汇集,空气中便弥漫着一种独特的药香味。
那群身着奇异的人将塔尖搬开。
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丹炉。
丹炉通体金黄,两只貔貅点缀在把手上,清香云落。
老人凑过去轻闻,从袖子里掏出了笔号在一个人背上写着。
几笔连带挥落,老人便将纸递给了寅肃。
“这东西我交于你了,你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将那张薄薄的纸收入袖中,寅肃点了点头,“您放心,我自然不会失诺。”
将药方拿到手里,寅肃便迅速到了知天命那里。
跟随着吉宝转角踏进了一间暗室,四面被红色的幕布遮住,知天命身着一身浅紫色的薄纱。手腕处挂着红蓝祽间的宝石,手里还放着一个玲珑一般的球。
球体呈晶,通体透明。
寅肃扫了一眼,直接开门见山,“药方我已经弄到了,敢问您,六兮现在何处?”
另一只手在水晶球上环绕着,知天命听到这话并无多大的反应。
仿若早有预料,眼睫轻颤了一颤,语气中带着番浅浅笑意,“速度的确够快,这药方你拿到想必不容易。既然如此,我便替你算一算……”
手拿着球体转了一溜,原本透明的晶体却在此刻应时而变。晶体中的那抹飘散成了恍若暗紫的色泽。
知天命蹙了蹙眉。
寅肃见此,心头弥漫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六兮出了事?”
很快便眼下了面上的神色,知天命语气渐渐平静,“此水晶球可系心念之人,我借你意念,找你想要找的人,顺观天理,只是这颜色暗沉。昏紫更是鲜少出现……”
说到要紧之处,她突然打住,“罢了,什么事终须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在卓云镇的轻日码头,那里的水至清,与昏紫相对,你速速赶去吧!”
知天命这句话刚说完,寅肃便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暗室。
暗香浮动的昏暗小间,知天命转动着手里的水晶球,里面的颜色渐渐变得更加昏暗浑浊。他面纱之下的红唇微微勾起,一双漂亮的凤眸带着几分薄凉的笑意。
卓云镇于此地相隔距离甚远,要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只能骑疾马。
风积极的穿过发梢,寅肃拉着马匹的缰绳,眉宇坚毅。
今日他一定会把甄六兮带回去。
……
而那边的甄六兮,从满脑的混沌抽身渐渐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临在马车上。
掀开门帘,瞧着外面陌生的景,甄六兮有种不祥的预感。
语气中有些焦急,“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最好好生待着,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动手。”黑衣人驾驶着马匹听到身后的一阵响动,语气带着先前未闻的狠烈。
“这马车窗口可未封,我要是真从这边跳下去。有人自然不会放过你,就当我一命抵一命了。”
甄六兮也将话说到绝处。
哪只黑衣人似乎早已摸清她的套路,听到此话,恍惚听闻了什么偌大的笑话。
语气中带着一股薄凉的笑意,“马匹速度快,但这马车离地面的距离可小。你若真的跳下去,只会半身不遂,到时候你瞧瞧是谁掌控谁呢?”
甄六兮说这话也本不是真的想要跳马车。
掀开马车门帘的一角,窗外的树木迅速的朝后撤退着,风刮过她娇嫩的面庞,带着几丝冰冷的寒意。
先前他们一直躲在树丛的破庙之处,却并没有看见有这样一匹马车。
这黑衣人忙着看护自己,定然是没有时间再从别处后来这辆马车的。
莫不是有人接应?
心中恍然出现这个想法,甄六兮越想越觉得有几分可能。
指尖点了点自己微蹙着的眉间。
现在这种情况更不能慌神,若是这黑人要与他的同伙接头,那么那时候她就更难逃出去了。
必须要想一想办法。
“可究竟如何……”她脚胡乱点着踩着的马车木板,木板略微有些许松动,踩动起来吱呀吱呀的。
似有一计浮上心头……
她吞了吞唾沫,平定自己心中的急躁,缓缓的蹲下身子。
用手翘了翘木板。
发现有一条边缝,但是若想要拆掉大块的木板,恐怕会发出较大的响声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自然想去。
只能翘起小半块木板,用东西从底下将马车轮子弄破。
从头上取出木簪,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生怕黑衣人转头,一边试着小力,当木板翘起了一个小角。
凭着另一起将半块木板取下,甄六兮盯着底下不断移动的轮子,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手上的这个簪子,也不知能不能扎破这牛皮做充气的轮子。
“但也只有这一法子终须一试。”盯紧那轮子滚动的时间,甄六兮在轮子成就的部位用力的扎了下去。
那轮子渐渐泄气,趁着还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甄六兮将那块木板掩上,用稍长的裙摆盖住缺陷的地方。
“这马车为何有些不稳?”黑衣人在马车行走了一段路时,才堪堪发现马车行动的吃力。
车轮已瘪,厚重无气的牛皮轮胎拖在沙砾上,发出尖厉的声音。
甄六兮趁势故娇着语气:“这马车为何行走的坎坷,我看你还是不必担心我跑路了 。以你这速度,怕是一路爬都比你这快。”
许是被刺激到了,一向沉稳的黑衣人此刻有些心绪不平。
咬了咬牙。带着一丝烦燥道:“闭嘴。”
甄六兮心中窃喜,她要的就是此人恼羞成怒,这样她才能有一线逃脱的生机。
可面上姿态还是要做的,避免男子的怀疑,她还需演得真切。
一张娇弱的脸上微微蕴这几分怒气,她刻意高放了声音:“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既不想我跑,那你便不要让马车出事啊?”
女人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黑衣人想着上头吩咐的话,终是压了压情绪。
“这马车已经撑不了多久,只能步行。”
甄六兮自然不肯,听到此话,面无表情,语气带着一股质疑,“我才刚刚生产完,你想让我步行?”
黑衣人面色铁青,可甄六兮这话却也说的有道理,恰让他反驳不了。
宽大的手掌紧紧的捏了一捏,他终还是做了妥协。
“我修马车,车轮坏了要修怕是要花一段时间。得把轮子里塞满东西,修补,才能驱动得起来。”
甄六兮并不在乎这些过程,双手环胸淡漠的点了点头。
黑衣人修整马车前期,还对甄六兮怀着一丝警惕,时不时反过身子看她是否想要逃跑。
但奈何,甄六兮一副乖乖等待的样子,黑衣人便渐渐没了警惕,再没有精力分给了甄六兮,投身了修整车轮之中。
见那人总算没有看她。
她小心翼翼的朝后撤退着。
好在这边是一片芦苇,大都生长的高密,甄六兮这般娇小的身子,只消小心谨慎注意躲避,便很难被人发现。
“呼......这里应该安全了。”太急着赶路,甄六兮已经筋疲力尽,眼前只觉得昏黑一片,有些觉得喘不过气来。
此刻只能凭着意志蹒跚前行。
“驾.....。”急进的马蹄声,随着男人一声驱马声,硬生生停了下来。
甄六兮背脊僵硬,一阵后生的寒意突然爬上了她的全身。仿若浑身被针冻住,根本动弹不得。
“姑娘最好不要乱跑这件事情,我提醒过你。”
男子声音散发着一股禀冽的寒意,甄六兮咬着牙转过了身,面色有些不稳,“你......不是正在修马车吗?怎么......。”
“我本欲想着带你直接骑马,但你说刚生产完,就想着让你安稳一些,却没想你真没让失望。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以速度为先吧.....。”
说完他便下了马车,以一记手刃击倒了甄六兮。
昏沉袭来,甄六兮脑子只有完了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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