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也是个当刑警的。
查过案,也审过凡人。
此刻突然暴起,别的不说,那气势绝对是足够骇人的。
叶凝霜诧异,抿了抿嘴,没搭理他,看他今天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而夜莲眼里已经带上泪花了……
众多宾客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敢的啊!
王大儒的目光更兴奋了!
江北又做了个深呼吸,“首先,我可没说过今晚要为夜莲姑娘作诗的话。”
夜莲眼中的泪花更为明显了,随时都可能涌出来,像个被抛弃的小姑娘……
而后江北又转头看向叶凝霜,故作不满道:“都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一个大男人,逛逛教坊司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在家里我就是个赘婿,还不能在教坊司感受感受温柔了吗?!”
叶凝霜呆住,鼻子一酸,他,他是在怪我……怪我在家里没给她温柔。
“……”
这是江北没能想到的……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很愤怒的吗?他一个小小赘婿,何德何能向郡主发火啊?
然后自己乘胜追击,她直接拍案而走?
他今晚留宿教坊司,然后好好套套夜莲的话……明早回家跟叶凝霜解释一下,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造孽啊!
而叶凝霜今天能来到教坊司,到底是单纯的因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相公去教坊司而动怒,还是吃醋?
看情形应该是后者了。
江北原本还没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但这种情况下,饶是他不想自恋,也不行了。
夜莲那倒是还能生硬解释一下,受不了另一个世界的土味情话。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问问叶凝霜,你又是为啥啊?
可事实摆在眼前……
江北这条路走的,有点给自己堵死的意味了。
他重新坐了下来。
低着头,揉着太阳穴。
感觉脑袋里一片混乱……
见此情形,随时都可能大打出手,又随时都可能掉小珍珠的二人,也冷静了下来,但依旧是谁都不让着谁。
“公子,您怎么了?”夜莲极为关心的靠近江北,主动挽住了江北的胳膊,用两个凶器不停地磨蹭着。
见状,叶凝霜顿时气的上头!
连忙也拉住了江北的另一只胳膊,着急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带你回家?”
江北:“……”
一旁的王大儒拍了拍手,激动道:“哈哈,以老夫之见,江小友定是心有所悟,打算吟诗一首!”
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在场的绝大多数可都是太学院的学子。
他们今晚来教坊司的目的可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看江北作诗的!
江北默默抬起头,看了王大儒一眼,老匹夫,这时候你还出来添乱!
夜莲的眼睛亮了起来。
叶凝霜却有些不知所措,莫名有些慌乱,毕竟,王大儒相当于一锤定音的那个人。
江北拍案而起。
随后看向夜莲。
叶凝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逐渐碎裂的声音。
在小三个正宫之间,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江北选择了花魁却没有选择自己!
明天,她不光要背上“妒妇”的名,还会成为众人口中被一个赘婿抛弃的女人,是大乾王朝这数千年历史以来,最悲惨的郡主无疑。
“作不出来!”江北一脸无所谓地道。
“你明明答应了老夫!”王大儒气急败坏。
江北沉默。
抄篇应景的诗词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甚至他完全可以说,当日给夜莲作《爱莲说》的时候,是中秋佳节。
那再以明月为题,再来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岂不是绝杀?
毕竟叶凝霜的封号是明月……
但这样的意义何在?
除了能让王大儒和众多太学院学子奉为天人之外……
对他的小命没有丝毫帮助,他又不能修文道。
反观,他的小命,更多还被这夜莲攥在手里,得罪不起啊……
怎么去以最安稳的方式化解才是考验。
让叶凝霜愿意主动离开教坊司,而他则是留宿在此,让夜莲愿意与他促膝长谈。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江北的思绪疯狂转动。
终于,双眼逐渐眯起。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天事情虽然因他而起,但其中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是王大儒!
迎上江北这颇有深意的目光,王大儒顿时意识到了不对。
但江北已经开口:“先生今日怕是要失望了,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就算晚辈真有诗词佳作,恐也无法展现。”
他摇头苦笑:“晚辈何德何能,能让郡主殿下与夜莲姑娘这二位倾国倾城的人倾心?身陷纠结,又谈何作诗?”
“你纠结个什么劲儿?”王大儒下意识的顺着这话说道。
然后就意识到,他好像进了这江北的圈套!
只见江北又是凄苦一笑……你看,人家都准备好了!
江北无奈道:“晚辈虽是郡马,但说来亦不过一赘婿,家中郡主虽好,却也并非我能高攀,晚辈有几斤几两,心中自是清楚。”
这话倒是情真意切,王大儒顿时摇头:“你莫要妄自菲薄!你的才学,怕是当年的老夫都不如你。”
此话一出,教坊司内的学子们顿时哗然!
这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包括那些女扮男装而来的女学生,此时看江北眼睛已经在冒绿光了,年轻帅气,能力出众,而才学还被祭酒先生如此肯定!还引得文圣显化!
若非实在是不如这二位……她们都有心思去加入战场了。
叶凝霜说不出来话,感觉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他果然还在介怀……
江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慨道:“晚辈只是不想走到那一步罢了……”
“哪一步?”王大儒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呢?
而且,这臭小子看起来又不太像是演的?
“哪一步呢?”江北抬起头,看看着漆黑的夜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待到一切只能追忆时,也是追悔莫及之时。”
叶凝霜待在原地。
他像是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想在以后追忆如今?
叶凝霜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江北是借这句话在告诉她,曾经他也想过婚后双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但可惜,是她的冷漠,亲手将他推了出去!
叶凝霜,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大婚第一天,你就急不可耐的买了个小院让他搬出去!
结果他直接搬到教坊司来了,你却又追过来不依不饶!
叶凝霜的脸色惨白无比,这一切她只能怪自己……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江北:“江北,我,我……”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挽回这一段仿佛随时都会从自己手中划走的感情。
江北一直在观察着叶凝霜的神态。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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