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宋千澜对母亲说,好像惹太子殿下生气了,顾微雪吓的一激灵。
“什么!太子殿下没说什么吧?”
宋千澜摇头。“没有,但是,他很生气!”
宋夫人道:
“澜儿,你姨母要随商队出海,不如你也跟着一起去,正好躲开太子殿下。”
“好!”宋千澜双眸发亮,她早就想外出游玩。
女儿出门,她也担心,可是,伴君如伴虎,与其天天进宫去陪着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还不如让女儿离开上京,也许时间久了,太子殿下就不会再依赖她女儿。
翌日,宋千澜收拾好东西,跟着姨母踏上出海的路程,先坐马车到海边,一艘商船上,工人们正在装货物,顾清秋带着宋千澜上船,云岚云雾在身后拿着包裹。
装完货,大船行驶在海上,宋千澜兴奋的跑来跑去,顾清秋坐甲板上看着她。
“跑这么久,你不累啊?”
“不累呀!”宋千澜开心的蹦一下。
顾清秋摇头叹道:“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
一旁的船长笑道:“二小姐也才十三岁,说话怎么如此老成。”
顾清秋道:“我心理年龄大。”
宋千澜兴奋了几天,终于蔫了,无精打采的扒着船头看海。
“姨母,船怎么还不靠岸,顿顿吃鱼吃虾,我都吃吐了!”
“快了,明天就到了!”顾清秋揽过她肩膀,指着对面说:
“那边是宛城,听说有很多当地特色美食,姨母带你去轮流吃个遍!”
“耶!”宋千澜转头亲她脸上。“姨母真好!”
宋千澜满怀期盼的看着远处,宫里的裴砚也在期盼宋千澜到来,直到听母后说她出海了。
“她离开上京了?”裴砚胸口窝着一团火,“为什么不告诉孤一声就走了!”
江揽月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也许,你在她心里一点儿也不重要!”
“胡说八道!澜儿最喜欢孤!”
“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江揽月不想打击儿子。
裴砚骑马赶到丞相府,一进门就找宋千澜。
宋丞相告诉他,宋千澜走了。
裴砚没问她去哪儿,问了又如何,他是太子,父皇母后不会允许他私自出海。
“罢了!孤回去等她,她早晚回家。”
这一等,又是两年,期间,宋千澜回来过,裴砚怕又找不着她,把青月派她身边照顾着。
见了外边的世界,宋千澜在上京更待不住,经常往外跑,可怜裴砚日日念着她,盼她归。
裴砚十八岁时,终于待不住,求了父皇想出海,裴玄一口应下,还送他一艘奢华低调的大船。
裴砚带着长青出门,三十名暗卫暗中跟随,上船后,暗卫围着船分开站立,长青检查一下船上的物件。
裴砚踏上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让人豁然开朗。
“怪不得那丫头不肯回去,还是外面的世界精彩!”
半个月后,船靠岸,裴砚上岸后,直接坐马车去当地商会,顾清秋带着宋千澜在商会与人商谈合作的事。
宋千澜嫌无聊,悄悄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一手拿着竹蜻蜓,笑着拍拍她后背,宋千澜转过头。
“周公子。”
“给你的。”
“谢谢。”宋千澜接过竹蜻蜓。
少年名叫周澜序,是鱼乡镇首富周大山的孙子,顾清秋和周大山经常有生意上的合作,宋千澜和周澜序也因此相识。
每次来鱼乡镇,周澜序都会送她一件亲手做的小礼品,并不贵重,宋千澜收的毫无压力。
“我带你去游船。”
“好!”
宋千澜正好闲的发慌,跟着周澜序去河边,河边停着一艘小小的乌篷船,周澜序先上船,转身伸出手。
“小心点,我扶着你。”
“好。”
宋千澜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搭他手上,一步迈上小船,周澜序扶着她坐好,自己坐在另一边,拿起木桨慢悠悠的划起来。
宋千澜欣赏着美景,周澜序微笑着看她,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这个小姑娘,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只想在她未出嫁前多陪陪她,留个念想。
小船游过一座石桥,石桥上,裴砚面色阴沉的盯着乌篷船上的人,青月跪在面前。
“她身边一直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告诉孤?”
青月理直气壮道:“您只说让属下保护好小姐,没说别的。”
“你!”裴砚捏紧指尖,忍下胸口不断翻涌的怒火。“滚!”
“是!”青月麻溜的起身离开。
裴砚顺着乌篷船游过的方向走,在岸边等着她,船慢慢靠近岸边,宋千澜的欢声笑语也传到岸边。
“周公子这么厉害,还打捞过九尺长的鱼,那不是比人还高,太吓人了!”
周澜序道:“这有什么吓人的,那条鱼让祖父做成全鱼宴,分给乡里乡亲一起吃了。”
“这么大的鱼好吃吗?”
周澜序苦着脸摇摇头。“说实话,不好吃!还不如黄花鱼好吃!”
“哈哈哈!”宋千澜笑的欢快,眼神往岸上一扫,笑容僵在脸上。
裴砚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胸口隐忍的快要炸开。
周澜序顺着她的视线往岸上看去,一个气质清冷的男人立在岸边,只是,那男人的表情好像一只发怒的凶兽,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一口。
“澜儿,你认识那个男人?”
宋千澜收回视线,看向周澜序。“先上岸吧!”
“好!”
周澜序划着船去岸边,船刚停好,岸边的男人大步走过来,冲宋千澜伸出手,心底的怒意和醋意不断翻涌,早已压抑不住。
“过来!”
宋千澜小声嘟囔一句。“凶什么凶!吓唬谁呢!”
宋千澜把手放他大手中,裴砚猛地一拽,宋千澜整个人被他拽起拢在怀里。
“啊!”宋千澜吓的脸色一白,紧紧攀住裴砚肩膀。
“你干什么!”周澜序慌忙上前阻止他,长青挡在他面前。
“宋姑娘,你没事吧!”周澜序不顾长青阻拦,心急的看向她。
裴砚掐紧她的细腰,看向周澜序,问道:“你是谁?”
“我是周澜序!”
裴砚眉心一跳。“周澜序,哪个澜?”
周澜序不怕死的道:“千澜的澜!”
宋千澜闭上眼睛,这个傻子,撞上来找死。
“呵!”
裴砚冷笑一声,放在宋千澜腰上的手又掐紧一分,疼的她咬了咬牙,狗男人!一个字相同的名字就恨不得掐死她。
裴砚一手抱紧宋千澜,吩咐道:“此人调查清楚!”
“是!”长青拱手。
周澜序心脏慌的乱跳,他调查什么?
宋千澜用力挣扎。“周家只是安分的商人,你要调查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裴砚看向她的目光平静如水,却让宋千澜心惊肉跳。
从小,宋千澜就察觉到太子殿下对她很霸道,占有欲强,不许任何人碰她,也不许她触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专横强势的让她很不舒服,为逃避他,她跟着姨母整日在外漂泊,有家也不敢回。
裴砚抱着她上马车,宋千澜心急如焚。“你要带我去哪儿?姨母还在商会,看不见我会着急的!”
裴砚撩开车帘,“去商会和姨母说一声,宋千澜,孤带走了!”
“是!”暗卫转身离开。
周澜序追着马车跑起来。“宋姑娘!宋姑娘!”
宋千澜硬着头皮装听不见,对面的裴砚很平静,眼神淡淡的,宋千澜知道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马车里寂静无声,忍了很久,宋千澜受不了这气氛,主动开口。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这儿了?”
裴砚睨她一眼,“这天下,孤哪里去不得?”
宋千澜闭上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太子,想去哪儿去哪儿。
马车停在驿站,裴砚先下马车,转身去抱宋千澜,宋千澜大胆的拍开他的手,从另一边跳下,裴砚微微蹙眉。
“小心点!别摔着!”
宋千澜轻哼一声。“我才没那么娇气!摔不着!”
裴砚带她进厅堂,坐下后直接开口。
“收拾东西,跟孤回京!”
“我不回去!”宋千澜十分抗拒他,“你别管我行不行?”
裴砚拧紧眉头。“你是孤以后的夫人,不管你管谁?”
宋千澜质问。“那我天天管着你,限制你的一切行为,你乐不乐意?”
“乐意至极!”裴砚是心甘情愿让她管。
宋千澜翻个白眼,“你愿意我不愿意!”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宋千澜道:
“太子殿下很好,经常喂我吃好吃的,可有一些东西是我不爱吃的,你也喂,我不敢拒绝,只能强忍着吃下去。”
“我也不想天天练字看书,我喜欢看话本子,喜欢才子佳人的故事,谁要看论语诗经!”
“你经常发怒,我不知道哪句话哪件事做错了,你就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害怕,怕你连累我全家,每次进宫,我都小心谨慎的,生怕说错话,做错事,连累家里,所以,我很不喜欢去皇宫!”
裴砚指尖掐的泛白,眸底阴沉晦暗,宋千澜怕惹怒他,吓的跪在地上。
“臣女失言,太子殿下恕罪。”
裴砚上前拽起她,与她平视。“都说完了吗?还有哪里不满,都说出来?”
“臣女不敢了!”宋千澜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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