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又一次来到顾府找姬无遇,这次,他不敢再摆他侯爷的架子,拿上礼品,对顾金山恭恭敬敬的。
顾金山命人好生招待着,安阳侯喝口茶,陪他东拉西扯的闲聊几句才忍不住问。
“老先生,无遇在府上吗?”
顾金山叹道:
“安阳侯,你的儿子在哪儿,老夫也不知道,我那个女儿疯起来,到处乱跑,也就无遇这孩子能受得了她,真是委屈他了。”
“不不不!”安阳侯急的满头大汗,“这个儿媳妇很好,非常好!没有比她再合适的!真的!”
顾金山诧异的看他,“安阳侯,你不用违心夸赞,老夫自己养的闺女什么样儿,自己心里清楚。”
安阳侯擦擦额头的汗,咬牙切齿道:“这个儿媳妇很好!非常好!太好了!我儿能找上她,是我安阳侯府的福气!”
顾金山:“……”
安阳侯在顾府找不到人,想找谢砚讨个好,让他忘了他以前做的事,谢砚忙着安排两万多名少年的去处,最近一直早出晚归,压根见不到人。
谢砚每次回来,夭夭都在睡觉,她好久没见到爹爹,宋千澜有一点点幽怨,在院子里抱着女儿自言自语。
“夭夭,你爹最近在忙什么?都顾不上我们娘俩了。”
夭夭窝在娘亲怀里开心的吐泡泡,宋千澜拿帕子给她沾沾口水。
“夭夭脏死了!又吐泡泡。”
夭夭两个多月了,一头柔软乌黑的短发,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像一排小刷子,微微嘟起的小嘴唇,小手上还有小窝窝。
宋千澜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胖脸,再亲昵的蹭一蹭,蹭的夭夭咧嘴笑。
“夭夭!小夭夭!我是娘亲,我是你娘亲呦!”
云雾走过来,“少夫人,大房少奶奶和二房少奶奶,还有兮姑娘,三人带着愿哥儿和梅姐儿来了。”
宋千澜笑道:“快快请进来!”
宋千澜亲亲女儿的小手手,“宝贝儿,哥哥姐姐来找你玩了,开不开心?娘亲知道,你一定很开心!”
正说着,愿哥儿和梅姐儿蹦蹦跳跳的跑进来。
“三婶娘,我们要看妹妹!”
宋千澜抱着女儿,蹲下身子,好让愿哥儿和梅姐儿看清楚,小小的夭夭对一切充满好奇,大眼睛呆萌的盯着愿哥儿和梅姐儿。
刚过完年才四岁的梅姐儿想伸出小手摸摸妹妹,又不敢动,激动的蹦一下。
“哇!妹妹好可爱呀!我喜欢妹妹!”
六岁的愿哥儿也凑上前,“我也喜欢妹妹!”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和谢兮走过来,看着白白嫩嫩的夭夭,心生欢喜,大少夫人爽笑一声。
“每次看见夭夭,都觉得好幸福,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好有灵气。”
有人夸自己孩子,宋千澜乐的眉开眼笑,愿哥儿扑进大少夫人怀里撒娇。
“娘亲,我也要妹妹!像夭夭那么可爱的妹妹!你给我生个妹妹!”
大少夫人闹个羞羞脸,笑着轻拍他一下。“找你爹要去!熊孩子!”
“哈哈哈!”几个大人乐的笑作一团。
一丫鬟走进来,“禀各位少奶奶,老夫人有请各位去前院。”
众人疑惑的对视一眼,谢兮问道:“老夫人有说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
大少夫人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
宋千澜把夭夭给乳母,让乳母哄她睡觉,跟着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去前院,刚靠近前厅,听见老太太和一个女人的哭声。
几人更疑惑了,宋千澜小声道:“谁来了?”
谢兮摇头,“不知道,去看看!”
四人一齐走进去,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都在,王氏和谢娇娇也坐在一边陪着。
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哭,女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衫,头上包着灰色头巾。
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粗布衫的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看模样像兄妹俩。
老太太见她们几个一齐到来,放开怀里的女人,擦擦眼泪。
“你们几个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姑姑,我的女儿,当初,老婆子我来上京,独独留下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多少年没见了,想死我了!”
“娘!女儿也好想你!”
女人又一次哭起来,女人嫁给乡下一户姓李的农户,人称李谢氏,李谢氏上个月刚死了男人,婆家容不下她,她就带着一双儿女一路要饭,来上京定国公府投奔亲娘。
李谢氏脸色腊黄,踌躇不安的站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给她一一作介绍。
“秀娘,这是大房文哥儿的媳妇。”
大少夫人上前行礼,“姑母好。”
李谢氏看着她们光彩照人的模样,一个个长的天仙女似的,心酸又自卑,揪着衣角低下头,
“哎!你好!”
老夫人指着二房少夫人和三房少夫人介绍,“这是二房望哥儿媳妇,那个是三房砚哥儿媳妇。”
二少夫人和宋千澜上前给她见礼。“姑母好!”
“好……你们好!”
李谢氏吓的哆嗦一下,她听母亲讲过,三房的砚哥儿是圣上的亲外甥,砚哥儿媳妇是丞相府千金。
这么大的官,她以前只在戏文里听说过,现在,站她面前一个实实在在的丞相千金,还给她见礼,可不吓的不轻。
谢兮自己上前自作介绍。“姑母,我是大房谢兮,您唤我兮姐儿就好。”
李谢氏怯怯的露出一丝笑意。“好,兮姐儿,你长的好漂亮。”
谢兮微微一笑,退回三位嫂嫂身边。
老太太转头冲两个少男少女招招手,“田哥儿,苗姐儿,到外祖母这儿来!”
两兄妹一左一右依偎着谢老太太,“外祖母!”
谢老太太一口一个心肝儿肉的抱在怀里,抬头看向众人。
“这是我外孙子和外孙女,田哥儿和苗姐儿,你们大家可要好好照顾她们,两个孩子受苦了,瞧瞧这小手粗糙的,都结茧了,哎呦!外祖母心疼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表情,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淡定的看着老太太心疼这个心疼那个。
苗姐儿宽慰她,“外祖母,您别伤心,我没事儿。”
老太太抚摸着她干枯的长发,“苗姐儿今年十八岁了,许人家了吗?”
苗姐儿羞赧的低下头,李谢氏回道:
“没呢,前两年相看了一个,三书六礼也走完了,谁知道。嫁人前三天,那个人暴毙了,可怜我苗姐儿拖到现在也没嫁出去!”
老太太又心疼的哭上了,“没事,等你三舅舅回来,让你三舅舅在上京给你找个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众人齐齐抽抽嘴角,老太太是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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