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与姬无遇夫妇在宫门口停下,姬无遇知道这三年来谢砚因为他被安阳侯府众人挟恩图报,愧疚不已。
“抱歉!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谢砚淡淡道:“没事。”
姬无遇微微一笑,嘴角勾起。
“往后,我任你差遣,有任何事,你说一声,只要我能办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砚挑了挑眉,“我如今叫你一声姨父,你甘心任我差遣?”
姬无遇愉悦的笑了,“一码归一码,我欠你的,不会因身份问题抵赖。”
“行!”谢砚没拒绝,这两口子都是有本事的,说不准哪天真会用上他们。
“我要回家,你们呢,还急着离开吗?”
姬无遇转头看顾清秋。“我听夫人的。”
顾清秋随口道:“我想回顾府看看老爹,他肯定为我的事担心上火。”
“行,我们回顾府。”姬无遇语调随和。
谢砚对顾清秋作揖,“姨母,请您回外祖父一声,待澜儿休养好身子,我会陪她去顾府看望外祖父。”
“好!”顾清秋温声劝道:“不急一时,澜儿身体重要。”
“是。”
姬无遇和顾清秋在半路上遇见得知消息赶来的姬无双,姬无双天天待在后宅和小妾们你死我活的斗,面色苍白,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大哥,你没死。”
姬无遇讥讽道:“怎么,让你失望了,以后再也不能因此要挟谢世子了。”
姬无双羞愧的脸上烧起来,“大哥,我……我……”
姬无遇继续嘲讽道:“姬无双!你还要不要脸!在外边到处传他对你情深义重,对你百依百顺,我死了都得让你气活过来!”
“你利用我的死处处要挟他,别说他是受安阳侯府连累,就是我真的为他而死,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挟他!”
姬无双被骂的羞耻难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姬无遇仍在继续骂她。
“你们怎么好意思打着我的名号去要挟他,让我没脸面对他,谢世子重情重义,这才受你们要挟,若换了旁人,够你们死百次都不足惜!姬无双,有你这种下贱的妹妹,是我姬无遇一辈子的耻辱!”
街道上,所有人都对姬无双指指点点,姬无双羞耻的抬不起头。
“我就说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两人夫妻恩爱,怎么可能看上姬无双。”
“之前的传言原来是姬无双自己传出来的,当初传言是怎么说的?”
旁边的人接过话,
“传言说谢世子对姬无双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如今想想,真恶心人。”
“上次自毁名声的人还是苏玉琼,这下又多个姫无双,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要脸!”
“姬世子也太惨了,掺上安阳侯府这么糟心的一家人。”
骂完人,姬无遇牵着顾清秋的手离开,姬无双抬起通红的眸子怒视众人。
“滚!有你们什么事!”
路人被吼的摇头散去,姬无双羞愤的捂着脸跑回家。
民间对姫无双不要脸的传言越传越烈,姬无双的名声彻底坏了,夫家也以此为由休弃了她。
姬无双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似的回到安阳侯府。
安阳侯怕她住在家里,姬无遇更不想回家,给她买个小院,赶人出府,姬无双又哭又闹的不肯走,被安阳侯强行送走。
姬无忧闹着安阳侯要找娘,安阳侯想到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直接怒吼一声。
“你娘为了让你当上世子,要杀你哥哥姬无遇,被圣上关起来了!”
姬无忧吓的脸色惨白,把自己关在房里,再也不敢闹着找娘。
谢砚赶回定国公府,钱管家迎上来,把马牵进去。
“世子爷回来了。”
谢砚听见屋里女儿的哭声,疾步迈上台阶,掀开门帘。
“怎么了?在外面就听见夭夭在哭。”
宋千澜蹙着眉,双手捂着胸口,云雾抱着哭啼的夭夭,谢砚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千澜脸颊绯红,没好意思说,云岚小声回他。
“少夫人喂小小姐吃母乳,小小姐咬了少夫人。”
谢砚眼神看向她胸口位置,“很疼吗?我找个女大夫给你看看。”
宋千澜摇头,“不必,过两天就好了。”
谢砚劝道:“有乳母在,往后,你不必再喂她。”
“不行!”宋千澜失口拒绝。
“小孩子谁喂养的和谁亲,我的女儿,我不想让她与别人亲近!我会嫉妒吃醋!”
谢砚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你醋意还挺大,我与女儿亲近你也吃醋,不知你吃的是女儿的醋还是为夫的醋?”
宋千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夫君和女儿都很重要,若只能选一个,她会选心尖尖的小女儿,又怕夫君不高兴,干脆闭嘴。
谢砚也不是非要让她回答,低头抱着女儿轻声哄着,宋千澜感觉好多了,坐在榻上,拿过竹筐里的针线活绣起来。
三月三,是谢砚的生辰,府上没人在乎他,自然也不会记得他的生辰。
小时候,长公主还会给他过生辰,长大后,长公主叫了他几次,谢砚自己却没拿生辰当回事,也就不再管了,皇帝和太后倒是年年生辰赐下东西。
宋千澜既然已经嫁过来,不能不在乎,她给谢砚绣一条墨色青竹纹刺绣的腰带,他不喜欢繁琐的,只好准备简简单单的一条腰带,君子如竹,挺适合谢砚。
夭夭在谢砚怀里安心睡着,谢砚低头看着女儿,白白嫩嫩的小脸儿,怎么也看不够,轻轻吻她额头上,见她睡熟,抱着她坐在另一边榻上,拿过一本书看。
夫妻二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云岚和云雾悄悄退下,天色渐暗,云雾进屋点上灯。
“世子爷,少夫人,该用晚膳了。”
宋千澜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揉一揉酸痛的后肩,谢砚起身把夭夭放在摇床里,二人相携去厅堂用膳。
“夫君,你忙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宋千澜夹一筷子牛肉,看向他,谢砚边吃边说起姬无遇的事,宋千澜愤怒的握紧拳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安阳侯夫人搞出来的,她怎么有脸挟恩求报?这三年,夫君为安阳侯府做多少事,妾身想起来就呕的难受。”
谢砚安慰她,“她被关进诏狱,十有八九不能活着出来。”
宋千澜这才气顺了,“夫君,姨父回安阳侯府了吗?”
“没有!”谢砚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他和姨母回顾府看外祖父。”
宋千澜怀念道:“自从妾身嫁了人,好久没见过外祖父,好想他。”
谢砚捏捏她脸颊,“等夭夭满三个月后,我陪你带着孩子一起去看看外祖父。”
“好,谢谢夫君。”宋千澜轻轻握住他大手,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谢砚平静的嗯一声。
。